“……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怎么样，才可以放过我？！”
鸾樱颓丧地瘫软在椅子上，彻底没了狠气。
鸾姜眸子闪了闪。
她唇角微提，两颊笑出小酒窝：“不忙。我还有个事情想问你——你记得十几年前，救了顾易吗？”
鸾樱：“！！！”
鸾樱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了，情况糟得不能再糟了。
可是鸾姜一句话，却令给她汗毛竖起。
她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手脚不知道怎么摆比较自然。
她眼神飘忽：“我，我是救了他，你想问什么？”
鸾姜撑着下巴：“你确定要这个答复吗？鸾樱，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呀。”
那个‘呀’字像个小勾子般往上翘，带着些许可爱，又有些小诱惑。
偏偏鸾樱身体僵住了。
“……”
*半小时后*
鸾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餐厅的，她只记得自己应该结账，可实在是无法从椅子上站起来，最后由鸾姜出的钱。
她精神恍惚着，仿佛回到了刚把鸾姜接回来的那一天。
她不敢再趾高气昂，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要把自己的东西分给鸾姜——而是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去。
还的越多，她的罪孽感也就越轻。
在想象中，她对鸾姜很好，鸾姜也对她很好。
两个人共同管理着鸾氏企业，在鸾父鸾母年老之后一起侍奉。
鸾氏越来越大，自己也越来越有钱，还嫁给了宋川。
后来……
后来鸾樱醒了。
她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崩溃地哭出了声。
她即将面对的不仅是顾易的怒火，还有牢狱之灾。
*
顾易将鸾樱送进监狱之后又顺手帮她处理了鸾父鸾母的事，不多不少两年，另外赔偿三百多万，这事才算了结。
鸾姜：【后天准备离开，没问题吧？】
系统：【嗯嗯！只是目标最近在准备求婚，你……】
鸾姜：【不管他。】
三个字说得又快又绝情，令系统忍不住为顾易点了根蜡。
求婚场地自然是选择珠宝店，那是顾易认为最合适也最容易‘示威’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对鸾姜动心，也有跟鸾姜直接表白的——一个月下来，鸾姜卖出去多少不谈，光是收到的礼物价值就比店内所有员工工资加起来还多。
当天鸾姜早有准备，她特地约好了陈佑之来店里。
等到顾易来了，却被告知她跟陈佑之出去吃饭。
他当时就气笑了，直接闯进餐厅把人打横抱起带走。
“喂喂喂，你到底……”
“我不想对你发火，也不想让你怕我。”男人面无表情地说，“你最好想一想怎么跟我解释。”
鸾姜瞪圆了眼睛：“不就吃顿饭？”
“吃顿饭需要对他笑得那么好看？”
“……我本来就长得好看，无论怎么笑都好看！！”
“呵。”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听见没有！”鸾姜不停拍着他的肩膀，脑袋时不时朝后面转着看，“离开好歹要打声招呼啊！你这也太没礼貌了！”
顾易早就被她这总惦记别的男人的模样惹火了，只一直隐忍不发。
到了车上，他干脆把她的手机钱包全都没收，顺手丢到前座，再一把手制住鸾姜要过去捡的手，将她困在自己腿上——
男人低哑危险的嗓音响起：“你别惹我。”
鸾姜咬着唇，睫毛因刚才的情绪激动染上潮意：“我怎么惹你了？”
“你明知我今天过去要做什么。”
“……我知道什么呀？”鸾姜手晃动着，就是挣脱不开。
顾易的手劲儿真不是一般大，轻易能把她整个人都端起来的程度，又哪里会被她这小打小闹逃脱。
鸾姜气呼呼地偏过头，不理他。
顾易沉着声音让她跟自己讲话，鸾姜头也不回。
“……”
男人脸彻底黑了。
*
一回到别墅，男人冷着声音让管家把人都带出去，只留下一把钥匙。
鸾姜两只手腕仍旧被他一只手抓着，动弹不得只能跟着他走。
管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男人随时能爆发的模样——他朝鸾姜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忙不迭赶着人走了。
系统：【呃，宿主，我还能等到离开的那一天吗？我咋感觉你今天就要被目标给……那什么了。】
鸾姜：【没事！】
别墅里安静下来。
男人死死盯着她倔强的小脸。
正当鸾姜还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时——他忽然弯下了膝盖。
鸾姜：“！”
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枚造型简单的银戒。
因为男人手还拽着自己的缘故，他跪下她也不得不稍稍低下一点腰。
她看见银戒内圈有字母缩写：gyalj。
“……你，你起来呀！你别这么拽着我，我难受……”鸾姜瞬间就乱了。
被那双鹰隼一般锐利可怕的眼睛瞧着，她回想起了自己绑定系统之前的事。
身为主神，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有看不到尽头的寿命。
然后闲着无聊养了一个崽子，希望也能把他养出神格，自己的日子不会太寂寞——谁知他翅膀刚硬就对她图谋不轨，没有得逞后干脆巧取豪夺，将她神格都捏碎了。
之后许多年，被关在金笼子里任由他欺辱。
那个小白眼狼经常用一种病态偏执的黑眼睛盯着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明明师父你答应爱我就可以了呀，为什么偏要我这样对你呢？”
语气别提多委屈多难过了，好像十恶不赦的那个人是她。
鸾姜生来尊贵，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
她死也不肯低头，金色的血液总是流了一地。
他不停地治愈她，又不停地对她发疯……鸾姜以为自己永远都要耗在那里了，可某天她感知到了一个细微的存在。
氪金系统。
一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低级系统。
——狼狈逃出金笼子的鸾姜发过誓，一定要让小白眼狼血债血偿。她要亲手捏碎他的神格，夺回自己的神位。
现在，面对顾易那一张与小白眼狼毫不相似的脸，鸾姜心里却有种诡异的、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鸾樱对你没有威胁了，你想办的事情也办完了。”
顾易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鸾姜呆住了，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只是手被他捏着，缓缓朝银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