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骨节分明,手上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修饰物件,扫完码,他停了停,说:“发我点钱。”
陈念愣了几秒,拿手机扫码,刚听到老板说了多少钱,她没说话,直接给付掉了。
不过,她没用他的那张卡,也已经解绑了。
两个人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并排站着,安静的等着老板做鸡蛋饼。
这个时间点,学校门口人比较少。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动作的过程,手肘与她不小心碰了一下。
陈念微抿了下唇,眼睛盯着翻来翻去的鸡蛋。
徐晏清抬手揉了揉眉心,昨晚上做了两台紧急手术,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凌晨两点。
他没费劲跑回家,直接在医院休息室里睡了一觉,早上去东升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过来了。
傅维康知道他法语还不错,加上他现在的知名度,傅维康就让他全程一起,另外还有一个他最近收的一个博士生。
本来有他们两个也够了。
但校方领导这边又找了一个专业的翻译,说是到时候他们做演讲,或者上课的时候,用专业翻译会更好一点。
徐晏清今天的衣着还是常规的穿法,休闲简单。
两个人穿的倒是有点像。
陈念想着场合问题,今天穿的是浅色的长牛仔裤,和白色的短袖,扎进裤腰里。
背着一个小包,放零钱和手机的。
干净利落。
陈念的鸡蛋饼先做好,她接过就准备走。
徐晏清适时开口,“等会。”
陈念想了一下,也就站住了。
走到电风扇前面,开始吃鸡蛋饼,今天太阳挺大的,气温日渐攀升。
她眯着眼,看着学校大门,两只手拿着鸡蛋饼,慢慢的吃。
徐晏清这边弄完,她已经吃完半个,嘴角上沾着甜酱。
嘴巴鼓鼓的。
徐晏清擦了纸巾,递给她,说:“走吧。”
陈念顺手接了,不小心碰到手,她缩的很快。
徐晏清只看了她一眼,并没什么话。
这个时间点,学校里人还不多,林荫道上,只三三两两几波人。
陈念与他保持三四步的距离跟着。
徐晏清也没回头看她,拎着鸡蛋饼也不吃。
走到行政楼。
几个校领导已经在那边,来的医疗团队国际知名度还比较高,所以学校这边也十分重视。
陈念擦了擦嘴,过去找了跟她联系的主任,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等人到齐,大家上了大巴车。
三三两两的各自坐好。
徐晏清最后上来的,陈念坐的比较靠后。
他的师弟热情的招呼他坐在自己旁边,徐晏清朝着陈念看了一眼,在师弟旁边坐下。
到机场差不多九点钟。
专家团九点半下飞机,他们一行人在接机口等着。
专家团总共来了五个。
三男两女。
陈念跟着医学院领导做中间翻译。
等上了车以后,位置重新做了调整。
这大巴车上,有两排位置是面对面的。
徐晏清坐在陈念的斜对面,跟旁边的老教授聊天。
这位老教授应该是这几个里资历最深,最厉害的一位。八壹中文網
陈念第一次听徐晏清说法语,说的很流利,而且好听。
她还记得,他之前翻译过一本法语的医学用书。
校领导低声问:“他们在说什么?”
陈念简单说了一下。
她朝着徐晏清看过去。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正面看向他。
之前,她都尽量的专注于自己。
他们是在跟人聊徐晏清之前做的分离手术,那场手术国内外关注度都挺高。
因为手术复杂,最主还是两个婴儿。
老教授对徐晏清的那场手术是赞不绝口,他们都看过手术视频。
认为徐晏清的技术非常好,主要是他也才三十岁。
徐晏清正说着,突然就朝着她看过来。
视线相触,陈念略微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就转开了。
她心砰砰跳了跳。
他们先将专业团送到酒店,这一天没其他安排,就晚上一块吃一顿饭,休息好了以后,明天安排就比较满。
这些人都是难得来一趟,大家都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等他们入住完,陈念暂时就没事了。
校领导让她傍晚五六点再来这家酒店,饭局就安排在这酒店里。
陈念走的时候,徐晏清还在跟那几个人聊天。
晚上饭局,陈念提前十分钟到。
饭局上人更多一点,这一桌子基本都是教授级别的。
大家相谈甚欢。
各自都喝了些酒,一顿饭持续了两三个小时。
结束时,已经快十点。
陈念走在后面,前面正好是徐晏清和傅维康在跟那位老教授聊天,傅维康也提到了徐晏清留美的事情,说到了霍普教授。
陈念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忍不住去看他。
陈念今天才算是真正了解到徐晏清之前给婴儿做的分离手术,有多难,风险有多大。
他到底是有多厉害。
把人送进电梯,傅维康跟徐晏清又聊了几句。
他们这一行人能来,是洽谈了很久的。
机会难得,所以让徐晏清全程负责,多交流多学习。
傅维康看到站在后侧的陈念,同她打了个招呼,“今天辛苦你了,没想到你法语也那么好。”
“比较感兴趣,所以学的还可以。”
他点了点头,没多询问。
陈念去了一趟卫生间。
想着等上完厕所回来,他们应该都已经下去了。
然,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徐晏清在中间的洗手池洗手。
他今天也喝了不少。
那老教授挺爱喝酒的,跟他聊的热络,便也不停的让他一起喝。
脖子都有些泛红。
陈念走过去洗手,中间隔开两个位置。
徐晏清:“我在这边开了个房间。”
他抽出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说。
而后将纸巾都进垃圾桶,淡淡的说:“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对不起苏珺的这一番安排。跟我去待一个小时。”
他又说:“我头晕的很,不会动你。”
徐晏清开的是普通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徐晏清把手机放在桌上,先烧了水。
陈念过去把窗帘拉开,就坐在了窗户边上。
徐晏清确实喝的有点多了,他有点不太舒服。
刚傅维康给了他解酒药,他拿了矿泉水,直接拧开来把药吞了。
而后,走到窗户边,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下来。
一只手撑着头,面朝着着落地窗。
窗户上浅浅映出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