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的脸上浮起一抹讥笑,既像是在嘲讽斯内普对莉莉的一往情深,又像是在嘲讽斯内普的软弱无能。
当初向伏地魔泄露预言内容的人是斯内普,跪地乞求伏地魔能免莉莉一死的人也是斯内普。
毫无用处的深情,斯内普没有能力保护莉莉,他指望自己的主人可以饶莉莉一命,他寄希望于邓布利多可以保护好莉莉。
结果每个人都知晓,错信于人的莉莉和詹姆最终死在伏地魔手上,只留下一岁的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
“真是感人肺腑啊,西弗勒斯。”伏地魔没有因为斯内普将魔杖对准自己而发怒,他完全无视了斯内普的行为。
在伏地魔看来,斯内普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生杀予夺只在自己翻手之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背叛我的行为。”伏地魔接着说,“是我认为预言中的孩子,就是那个泥巴种的孩子……是在那时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右手更加用力地握紧魔杖,他说:“是的。只要有人能够保护她,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作为报答。”
“为了一个泥巴种,你竟然背叛伟大的伏地魔王!”伏地魔继续说道,“为了一个泥巴种,你竟然保护哈利·波特!”
“莉莉不是泥巴种!”斯内普嘶吼着喊道。
他的魔杖微微抖动了一下,无形的利刃劈砍向伏地魔。然而,斯内普的偷袭并没有起作用,伏地魔的身上没有伤口破开,也没有血如泉涌。
只是简简单单地袍袖一摆,斯内普的招牌魔咒就被化解了。
伏地魔没有挥动魔杖,就好像斯内普从没有背叛他,也没有对他动手一样。有那么一刹那,斯内普的心中竟出现了错觉,让他还以为自己可以走出这间木屋,可以继续活下去。
接着,伏地魔的意图就清楚了。
大蛇纳吉尼蛇躯翻滚骤然爆射而出,血盆大口张开,尖利的毒牙于视野中不断放大。纳吉尼像闪电一般攻向斯内普。
斯内普快速挥动魔杖,身前的空气被凝成一堵坚实的墙。只是,空气墙能挡得住突进的纳吉尼,却挡不住伏地魔。
只见伏地魔手中的紫衫木魔杖轻轻一挥,凝实的空气墙像是豆腐一般被轻而易举地破开,大蛇纳吉尼再度暴起进攻。
就在腥臭的蛇口即将咬上脖颈,尖利的毒牙即将刺穿皮肤、注入毒液时,斯内普只觉自己后脖领处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量——
斯内普的身躯僵硬地向后飞起,撞破木屋的墙壁,跌落在屋外的空地上。
身体接触到硬实的地面,阵阵痛感传遍全身。斯内普来不及感受身上的疼痛,他再一次举起魔杖,对准木屋连连发射数道魔咒。
简陋的木屋在一瞬间坍塌、倾倒。
伏地魔毫发无伤,他的身边漂浮着一个魔力形成的星光闪闪的透明球体,大蛇纳吉尼被妥善地安置在内。
“艾丝梅拉达·崔斯特!”伏地魔冷声说道。黑魔王对艾达的憎恨程度直线上升,直逼哈利·波特。
任谁被一个人三番四次破坏好事,都恨不得将那个该死的混蛋千刀万剐。
“你对我的教授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汤姆。”艾达说道,语气平常,像是在与熟人聊天一般。
斯内普脱离战阵,偷偷溜走的行为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就算伏地魔眼睛再尖,他也不做到一边与艾达决斗,一边观察斯内普有没有逃跑。
千不该、万不该,斯内普不该莽撞的对纳吉尼动杀心。
诚然,伏地魔因魂器数量过多的缘故,他与各个魂器之间的联系十分微弱,甚至魂器接连被毁,伏地魔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但纳吉尼与别个魂器不同。
在成为伏地魔的魂器之前,纳吉尼是一条蛇,一条完全受伏地魔掌控的蛇,这种情况在蛇佬腔中亦是极为罕见的。
纳吉尼与伏地魔能否存活下来也密切相关————在伏地魔恢复肉身之前,他命令福利不断从大蛇身上汲取毒液,利用纳吉尼的毒液调制药水,以获得一个基本能用的形体。
1995年圣诞节前夕,纳吉尼夜闯魔法部,袭击了值守的韦斯莱先生。
当时,哈利就是以纳吉尼的视角目睹了袭击的全过程。哈利这才能提前发出预警,救下了命悬一线的韦斯莱先生。
而在此之前,哈利只能与伏地魔建立精神链接,只能看到伏地魔所看到的事物。
有太多太多的例子可以证明纳吉尼的与众不同。
正是因为纳吉尼的非同寻常,它才能在察觉到斯内普的杀意后,第一时间就将木屋的情况传递给前线的伏地魔。
那时伏地魔与艾达激战正酣,黑、蓝二色火焰相互纠缠,迸溅出火星子都足以要了周围人的性命。
但在得知纳吉尼陷入危险时,伏地魔毫不犹豫地撤走,回到木屋救援纳吉尼。任由大火在霍格莫德蔓延,甚至有可能摧毁自己麾下的联军。
对于伏地魔来说,纳吉尼是他最后一件魂器,是他永生不死的最后保障,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食死徒打光了、拼尽了,可以重新招募、重新培养,纳吉尼若是没了,那就真没了,伏地魔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制作魂器本身就是件很困难的事,堪称逆天而为。而伏地魔已经制作了六件魂器(他不知道哈利也是魂器),这是前人都没有做到过的事。
灵魂能否再次分裂成功,伏地魔自己也没把握。
所以对伏地魔来说,现阶段的纳吉尼是最重要的,优先级最高,就连哈利·波特都要往后稍稍。
在保证纳吉尼安全、保证自己永生的前提下,杀死预言中的宿敌哈利·波特。伏地魔无法容忍1981年的惨剧再次在自己身上重演。
这就是伏地魔脱离前线,不顾一切地回到木屋阻止斯内普的原因。
而艾达为何会跟来,还能及时救下斯内普?
答案其实很简单,伏地魔来了,艾达自然也就跟来了。
尽管并不清楚伏地魔突然选择落跑的原因,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艾达一路尾随,跟着伏地魔离开了霍格莫德。
虽然在追踪的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但艾达赶到木屋的时机却恰到好处。
“对你来说是教授,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肮脏的叛徒。”伏地魔冷冷地说,“一个为了泥巴种,就能背叛伟大崇高事业的叛徒。”
“伟大?崇高?”艾达反问,“你好像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汤姆。”
艾达手持老魔杖款步向前,将斯内普挡在自己身后。
她继续说道:“你的母亲梅洛普·冈特是纯血统,你的父亲汤姆·里德尔是麻瓜,无论你再怎么掩饰,也改变不了自己是个混血巫师的事实。按照你推行的纯血统主义来说……怎么,你杀你自己?”
这是伏地魔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即便伏地魔杀了自己的麻瓜父亲,老汤姆·里德尔的血脉仍旧在他的血管里流淌。
“我早已经净化了自己的血脉,从我抛弃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名字开始。”伏地魔说道。
“如果净化血脉就是分裂灵魂,再来上几次危险的黑魔法变形,将自己搞得不人不鬼……那我无话可说。”艾达揶揄道。
伏地魔大怒,但他没有动手。
他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已经死了,被我的计划轻松击败。下一个就到你了,崔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