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铃发烫什么的,到底是想告诉她什么?
阮白的心一慌,逃走的动作也跟着出现了迟钝。
只是她停下了,鬼怪的攻击却不会停下。
出现后没多久,那对夫妻鬼怪就直接朝着最近的两个玩家攻去!
也不知道这对夫妻是怎么死掉的,阮白只能发现,它们和其他只会物理攻击的鬼怪不一样。
不仅是进攻速度,还有它们发出的声音。
没错,这两个鬼怪要比十四个孩子高级得多,还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在命令,嗓音里带着一丝愤懑和鬼怪特有的怨气,尖锐的音调几乎要直接戳进人脑海里——
“getout!”
它们要玩家滚出去!
“门可以打开吗?”阮白一边仓促地躲过女主人的一抓,在地上狼狈地翻了个身,一边匆匆向其他人问道,“快试试开门!”
这对夫妻的声音似乎有种奇怪的力量,让她的动作缓慢了不少。
不仅如此,她的头也跟着发痛,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一些莫名其妙的血腥画面出现在她眼前。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阮白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整个口腔里都充满了一股铁锈味儿。
将心里莫名其妙升起的烦躁和暴怒压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把雪色推到离鬼怪最远的地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个鬼怪,一个这么小的房间,又挤着五个玩家,如果不想点办法,他们绝对会凉在这里的!
还有人鱼铃,这里既没有杜文书,也没有杜父,它发什么烫?
阮白的大脑很混乱,鬼怪对她的精神影响力非常大,让她很难撇开杂思。
好在她本能还在,凭借着经验躲过了两次,其他玩家也明显都是老手了,互帮互助下,短时间内没出现什么人员损伤。
只是,这么长久下去,毕竟不是个事儿……
“门开不了,”片刻后,一位玩家沉声说道,“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而除开他们和鬼怪,这个房间里就只有莫名其妙的血渍涂鸦了,半点提示都不带给他们的。
对着门的窗户不知何时被关上了,缝隙之间严严实实的。
惨白的月光印在窗户上,把每个人的脸色都照得苍白无比。
阮白还算意志力强的那一类,有些玩家已经倒在了地上,捂住脑袋痛苦尖叫出来。
她连忙回头看了一眼雪色,小姑娘的脸色也很差,扶着墙都要站不住了。
getout!getout!getou!getout……
或许是注意到了玩家们已经疲于应对,鬼怪夫妇的呵斥愈发频繁了。
一个两个三个……等到雪色都倒下后,如今还站着的,就只有阮白了。
话说起来,好像当初在厨房那里,大哥鬼怪死去后,也对她说过这个短句。
孩子和父母都说出了同样的话……是想提醒她什么?
阮白看了看麻木攻击的鬼怪,咬了咬牙,脑内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门是被杜父锁上的,八成用了某些鬼怪的手段,是玩家用手打不开的。
但是,如果让鬼怪来开门呢?
不管了,你们既然这么想出去,那我就干脆送你们出去和楼下的孩子互殴得了!
想到就做到,阮白二话不说,抓起角落里的血罐子就朝鬼怪夫妻扔了过去。
她的背紧紧贴着房间的大门,眼睛死死盯着鬼怪,整个背绷得挺直,仿佛一把扣在弦上的箭。
等鬼怪夫妇注意到她后,阮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近乎于挑衅的神色。
“eon!”她极其嚣张地叫道,“letgiveyousomecolorseesee!”
鬼怪:“……”
鬼怪:这人在说什么??
它们是听不懂阮白的中式英语是想表达什么的,可是阮白的勾引手势,还有脸上的神情,它们是能看懂的。
她居然敢挑衅它们!?
二话不说,鬼怪夫妇发出了被激怒的吼叫,挥起爪子就朝阮白攻了过去!
趁着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往下一蹲,仓促地躲过这一击。
与此同时,木门被两只鬼怪的利爪刮烂,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门锁也随之出现了松动。
成功了!
阮白连忙打开门锁,将门大力掀开!
屋外依然还是黑暗而冷清的模样,室内一片寂静,就好像他们在房间里的激烈搏斗根本影响不到外面。
而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两个鬼怪夫妇就呆滞在了原地。
它们好似被什么给定住了一般,竟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了。
阮白虚惊一场,大口喘息起来,而周围的玩家们也都陆续摆脱了控制,恢复了清醒。
她刚刚以为这鬼怪会继续伤她的,甚至做好了直接滚到外面的准备。
只是,它们为什么忽然不动了?
难道是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阮白抓住雪色的手,往外面爬了爬。
同一时刻,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也从门口飘了进来。
“dearfather……dearmather……”
从楼梯口那里,传来了几声孩子们齐声的呼唤。
阮白仔细听了听,发现这些声音确确实实是从楼下传来的,而且应该是一楼,因为声音传到楼上时,非常飘忽,时而响亮时而低沉。
这些呼唤声好像一道道催眠咒一样,传进了室内,让鬼怪夫妻的神色从震怒,渐渐变得平静,麻木。
想到他们之前跑上楼时,一排排站在客厅的孩子们的尸体,阮白心有所悟。
这些孩子,怕是要来报仇了。
而不出她所料,这对夫妻在孩子们的呼唤声里,迈开了步子,仿佛被控制了一样,摇摇晃晃地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dearfather……dearmather……”
它们两眼无神,穿过楼梯口,进入了三楼外那一股股的浓浓黑雾之中。
而孩子们的呼唤声也尖锐了起来,原本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声音,也出现了兴奋癫狂的味道。
最后,伴随着呼唤声的逐渐降低,古堡夫妇的身影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孩子们的报复达成。
玩家们死里逃生,互相扶持着走了出来。
他们知道,自己又成功躲过了这一劫。
之前楼下出现变故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经过了这一番搏斗和闹腾后,他们推测,现在应该已经快接近晚上8点这个睡觉时间了。
按照游戏的一般习惯,为了给玩家一定的睡眠时间,后面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什么危险了。
只要熬过今晚,熬过明天半天的时间,他们就安全了,可以脱离游戏了。
害怕早上出事,几名玩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房间门外这个地方,就地睡一觉。
出于某种回避的心理,他们不想回到那个满是血污的房间,但害怕楼梯口外的黑雾,于是决定在走廊里了。
阮白对此,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雪色身体弱,经过这么久的奔波,也犯困了。
她们收拾一下后,就和玩家一起躺下了。
也许是这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太多,玩家们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安静的走廊里,传来了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闭上眼睛的阮白,把眼睛睁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周围的四个人,确定他们真的都睡着后,就慢慢地站了起来。
越过这些人,她先是往之前古堡夫妇出现的房间里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别的东西后,就继续摸索着走了下去。
身为体力消耗最大的玩家之一,阮白要说不困不累,是不可能的。
可是没有办法,她不得不在这时候这么做。
原因无他,是她脖子上挂着的人鱼铃,从古堡夫妇两出现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发烫。
等古堡夫妇离开后,它的温度也没有丝毫的降低。
阮白最开始还觉得,是不是那对夫妇身上有某些问题,不然它为什么会烫?
但现在她知道了,人鱼铃发烫和夫妇根本没任何联系,而只是单纯因为杜父,现在很有可能在做某些引起了人鱼铃注意的事情!
一想到对方是dsas公司的创建人,阮白便咬了咬牙,觉得怎么都得寻过去看一眼。
等走过一个拐角口后,等周围无人,她毫不犹豫地用积分兑换了一个手电筒,开着灯就开始晃悠。
一道白悠悠的柱状光线从她的手电筒里发了出来,把周围瞬间映得清清楚楚。
而等那阵适应期过后,阮白眯着眼睛打量起周围,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想,她终于知道三楼为什么没有灯了。
因为在三楼的所有地方,都蔓延着比楼下更浓,更恐怖的黑雾!
这些黑雾明显已经化成了半实体,让阮白的灯光都透不出去。
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翻滚着,蠕动着,把整个三楼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霎时间竟让阮白有种置身于地狱的错觉。
一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种黑雾里走了这么久,阮白的心凉了一大截。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胸前的人鱼铃,而就在这时,人鱼铃发生了异变。
不知发生了什么,它脱离了阮白的手,飘了起来,悬浮在了半空中。
一阵微弱的白色光芒从人鱼铃的身上泄露出来,虽然细小,却比阮白花了10积分的手电筒都要亮。
在人鱼铃的光芒下,周围向阮白翻涌的黑雾霎时间褪去了。
它们就好像碰到了什么腐蚀性极强的东西一样,仅仅只是挨到了这白光,也瞬间消散了一大片黑雾。
这是怎么回事……人鱼铃,为什么会有这种效果?
阮白愣了愣,迷茫地看着周围。
虽然心里不清楚,但阮白懂得变通。
她眼疾手快地把链子从脖子上取了下来,让人鱼铃自己飘着。
等到黑雾退散后,三楼的环境便有一部分恢复了正常。
随之,人鱼铃在空中晃动了一下,朝着一个方向直接飞走了!
阮白迈开步子,飞快地跟了上去。
人鱼铃飘得很快,半点没有顾忌身后的阮白。
它飞快地在复杂的三楼里穿梭着,略过了长长的走廊和复杂的地形,差点就把阮白黑甩在身后了。
最后,飞了大概五分钟后,它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在到了地方的一瞬间,它身上的白色光芒熄灭,铃铛也落到了地上。
阮白紧紧跟着它,为了不跑丢,半点注意力都没有分散。
见人鱼铃掉下来了,她知道,应该是目的地到了。
没有犹豫,她快步走过去,把人鱼铃从地上捡起来,同时抬头向周围看了看。
只见之前消失了的杜父,此时此刻正背对着她,站在拐角处的长廊尽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幅画。
它的黑色背影融入一片黑暗之中,却又能很轻易地被区分出来。
就好像,那些黑雾本就是从它身体里涌出来的一样。
听到了背后的动静,它转过身来。
发现是阮白,它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深黑色的眼睛里出现了不同于其他鬼怪的波澜。
“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里来,”它说,“我还是小瞧你了。”
之前它果然是故意把玩家们都关进那个房间,想让古堡夫妻收拾他们的。
阮白看着它,抿了抿嘴巴。
和杜父面对面,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尤其是在游戏的安排下,目前应该是安全期,对方不可能对她出手。
她有很多想问的,比如dsas公司,比如它知不知道杜文书,比如鬼怪的存在意义,比如它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但最后,她犹豫了一下,只是开口问道:“这个古堡的两个主人……最后到底召唤出来了什么?”
比恶魔还恐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总觉得,这个东西对杜文书,对dsas,对她都非常重要。
她必须知道。
听了她的回复,杜父的目光幽幽地看向了她。
许久后,鬼怪的嘴角微微扭曲,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冷笑。
“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它反问道。
鬼怪的嗓音沙哑难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冷漠。
“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我们和你们,是没有区别的……恶魔随处都是,它们束缚在我们身上,也同样跟随着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letgiveyousomecolorseesee!——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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