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厉上南回到厉公馆已经八点多。“少夫人在堂成阁。”
冯管家从他手里接过外套。厉上南侧眸朝窗外看了眼，“她什么时候过去的？”
“晚饭后，少夫人就到那边了。”
冯管家拿着外套回道。厉上南嗯了声，“今天厉公馆都正常吗？”
“罗太太来过一趟，”冯管家汇报，“她约了少夫人明天去定制润肤膏。”
厉上南偏头看他，“润肤膏？”
“对，”冯管家点头，“听说是一款价值百万的护肤品。”
厉上南两指摩挲了下，“还有别的吗？”
“罗太太又到梧桐苑探望了下太太，”冯管家说道，“她离开后，阿姨说太太发了一通火，叫来宝宜小姐商量事情。具体内容，阿姨被太太打发到别处，不知道。”
厉上南望着梧桐苑的方向，“让人多加留意，小打小闹随她们折腾，只要别出大事就行。”
“知道。”
冯管家点头应下。厉上南瞥了眼腕表，此时时间已经停在九点。见他眉心轻蹙，冯管家询问，“我去请少夫人回来？”
厉上南沉默几秒，重新拿过外套穿在身上，抬脚往外走，“我过去看看。”
看他走进夜色，冯管家走向厨房，他得让人备点夜宵给两人送去。堂成阁夏音合上账本，捏了捏酸账的脖子，起身又活动了下四肢，便关灯离开三楼。二楼近两百平的面积，开放式的布局，里面陈列着上百件珍贵古董。停在一处玻璃柜前，夏音蹲下身。薄如蝉翼的瓷碗，迎光看去，龙凤首尾追逐，犹如在半空中嬉戏玩闹。厉上南踏上二楼的台阶，看到的便是她痴迷的模样。余光扫过人影，夏音下意识地扭头看去，见他单手插兜漫步而来，“你回来了？”
厉上南脚下步子一顿，继而淡淡地嗯了声，视线定在那只瓷碗上，“喜欢？”
“喜欢！”
夏音双眼发亮。这男人要送她？厉上南站在她身后，“那就多看几眼。”
夏音：……我可真谢谢你！见她起身翻着白眼往外走，厉上南拳头抵着鼻尖低笑了声，“这是老爷子收进来的，我可没权利送人。”
“你收的就能送我？”
夏音呛了他一句。厉上南挑眉，双眼滑向东南角陈列在玻璃柜里的六件造型颇有特色的唐三彩，但笑不语。见他不说话，夏音剜了他一眼也没在意。毕竟这一件件价值连城的玩意，她一个外人还真是只有看的份。厉上南跟在她后面，踏着一地清冷的光影往回走。“最近，你是不是在给人挖坑？”
行至半路，夏音想到今天的那条热搜。厉上南瞥她一眼，“何以见得？”
“看你这悠然自得的样子，”夏音停下脚步，手指点着唇瓣将人从头到脚扫过一番，“可不像要破产。”
厉上南抬头看着只有几颗星子的夜空，面色忽而就沉重起来。“真的要破产了？”
夏音皱眉。卓远破产，将有多少家庭倒霉？厉上南重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迈着步子朝她走近两步，低眉看进她依旧担忧的眸子，“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