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您说过要替父亲好好照顾我们的,您难道要食言吗?您可是在我父亲的牌位面前发过誓的,二叔!”
见状,苏老爷子一脚踢开脚边的两兄弟,厉声道:“若大哥知道他的孩子是这样没有良心之人,怕是会后悔成为你们的父亲。”
“你们这样的人真是我们苏家的耻辱。”
老爷子的声音变缓,说出来的话却极具分量,也让苏家的这两位兄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苏家的那几个小表妹也在这时候开始低声啜泣起来,她们知道从此以后便不再是苏家的小姐了。
也知道这件事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苏青儿愤恨地看着站在萧宴卿旁边的温宁,也才算明白,自始至终温宁都不是要帮她的意思。
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相比之下,苏青儿的反应并没有过于激烈,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一般。
看着苏家两兄弟的下场,温宁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气终于出了出去。
不过当她和苏青儿对视的时候,竟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从容。
反观她的母亲,早已经哭的瘫在了地上,没有半分苏家夫人的仪态。
但管她呢,他们不过都是蛇鼠一窝罢了,苏家两兄弟的命数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时候要是有瓜子,她一定要坐在这里嗑上个三天三夜!
打脸什么的,简直不能再爽了。
这时,一双充满温热的手将她的手牵了起来,耳边传来萧宴卿温和的声音。
“宁儿,我们走。”
温宁怔怔地看了一眼他看过来的眼神,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就陷了进去,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
身后依旧传来那两家人的哭泣声,响彻整个祠堂。
回到苏老爷子的院子,苏老夫人正拍着苏老爷子的脊背,出声安慰:“不过是解决了不肖子孙而已,你何必自己动这么大气?还以为是年轻时候吗?身子是你自己的。”
“可他们毕竟是大哥的孩子,我该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大哥交代?”
苏老爷子咳嗽了几声,脸上浮现出几分苍老。
温宁急忙拉着萧宴卿走了过去,现在是她为自己解释的唯一机会了。
“外祖父。”
两人齐刷刷地唤了一声,苏老爷子抬眸。
只在温宁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就移开了。
“卿儿,你随我进来。”
说罢,老爷子就要转身进屋,温宁出声叫住:“外祖父,我知道您对我有偏见,现在可能我说什么您都是不想听的,但我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老爷子停下脚步,没说话。
温宁深呼吸口气,说:“这件事我要和您承认不是流言,是的,我去了楚馆,且还带着萧宴卿一同去的。”
“住口!”
苏老爷子怒喝了一声,今天他已经知道了太多信息,不想再继续知道什么了。
温宁未停,继续:“可是您知道我去楚馆是为了什么吗?柳家的嫡长子被人卖到楚馆,成为了小倌,柳家和苏家之间的恩怨您比我还要清楚,我和宴卿去楚馆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家。”
“外祖父,宁儿是什么性子我比您要清楚,自我们离京以来,若没有宁儿在身边相伴,恐怕我早已成为某些人的剑下亡魂,如意客栈若没有宁儿,怕也无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希望您可以减少对她的偏见,我萧宴卿此生的妻子,只会是她。”
说罢,萧宴卿直接拉着温宁跪在苏老爷子和苏老夫人的眼前,发出咚的一声。
苏老爷子愣住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温宁所说的言辞,更没想到萧宴卿竟然对温宁用情至此。
“好了好了卿儿宁丫头,你们快快起来,其实你们外祖父也从未真正的怪过你们两个孩子,他毕竟是苏家的家主。”
苏老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扯了扯苏老爷子的衣袖。
终于,背对着两人的老爷子发话:“你们,随我进来吧。”
进到屋内后,萧宴卿又是跪在了地上,温宁也紧忙照做。
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跟着他做总归是没错的。
两位老人被他们的行为弄的不解,苏老夫人询问:“卿儿,你和宁丫头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萧宴卿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旁的人,缓缓道:“外祖父,明日您的寿宴结束,我便打算和您请辞了。”
“什么?!”
苏老爷子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震惊地看着萧宴卿,颤抖着声音问道:“卿儿,你……你要离开去哪里?要离开苏家吗?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老人总是喜欢膝下儿孙环绕,享受天伦之乐。
再加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外孙,苏老爷子很舍不得。
“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外祖父,在苏家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
苏老爷子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和疼爱,眼眶已经微微红了起来。
两位老人也将温宁和萧宴卿扶起,满是不舍得问道:“为何要这么快就请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卿儿,你想做什么事?尽管告诉外祖父,只要是外祖父能做到的,全都答应你,不离开好不好?”
老爷子紧紧拉着自己的外孙,话里满满的都是不舍。
“外祖父,外祖母,卿儿不孝,以后怕是不能承欢膝下了。”
萧宴卿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悲伤与痛苦,这是温宁从未看到过的眼神。
他顿了一秒,才继续:“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孙儿会用自己的方法去为双亲报仇,还有侯府那些枉死的性命,朝廷既容不下我,我便改了这朝廷。”
听到这话,两位老人的眼里均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接连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苏老爷子手抖着放在萧宴卿的肩膀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卿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话?你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苏芸嫁给了镇南侯,但苏老爷子一辈子都是商贾,从未真的经历过官场和沙场。
在他的心里,只要儿孙平安,就是最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