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一拍桌子,激动地说道:“你胡说!你这个挨千刀的小白眼狼,你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我还给你银子,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柳承轩也怒了,怒瞪着老鸨子说道:“你何时给过我银子?你是如何折磨我的?冬日,叫我裸着上身跪在雪里,染了风寒也从不医治,更是让我们上山砍柴,做的稍有不顺你的心思,动辄打骂,死在你手里的人还少吗?”
说这话的时候,柳承轩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回想曾经所经历的一切,他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经历过来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看着他单薄又颤抖的身子,温宁不由得有些感叹。
也难怪他对别人会有这样强烈的不信任感,试问在经历那些非人的遭遇后,几人还能保持心理正常?
现在柳承轩不是个疯子,且价值观还没被老鸨子搞塌,温宁真是已经烧高香了。
被人当面戳穿痛点,老鸨子再没办法保持理智,上前怒指着柳承轩,一个巴掌就要拍过来。
但是被柳承轩死死的抓住了手臂,厉声警告:“我告诉你,以后这里不是你说的算了,抓紧拿着你的东西滚蛋,若是再叫我看到你,定叫你尝一尝被别人蹂躏的滋味!”
“你!”
老鸨子自知理亏,也说不上什么其他反驳的话,只能无能的在一旁干瞪眼。
见柳承轩发泄完毕,温宁敲了敲桌子。
萧宴卿顺势说道:“交出地契和身契,你可以拿着这一千两离开了,日后若是敢在楚馆闹事,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气焰一致的对着老鸨子,他也不敢再造次,只能灰溜溜的翻出地契和柳承轩的身契,拿上银票离开了。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柳承轩突然就泄了气,瘫软在了凳子上。
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刚刚他说话的时候,手是抖的,眼神也是飘忽不定的,所以他一定是惧怕老鸨子的。
经此一事,无论如何他都要缓一段时间了,才能真正走出来内心的恐惧吧。
温宁拾起桌上的身契,将其对折,直接放在灯下烧了,散发出燃烧纸张的烧焦味道。
柳承轩吞咽了下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温宁的动作,直到那张纸完全变成了灰烬,才收回目光。
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多谢。”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此时此刻他能说出的话也唯有这两个字。
温宁拍了拍手,拉起萧宴卿,笑着说:“这件事也算是有一个完整的结局了,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全凭你自己,记住一句话,没有人可以帮你一辈子,只有你自己真正变得强大,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这句话不止是对柳承轩所说,也仿佛是温宁在告诉自己一样,亦或者是在对萧宴卿所说。
说完,温宁就准备离开了。
在她出门前,身后的柳承轩突然叫住:“姑娘。”
温宁回眸,挑眉问:“怎么?”
“可否知道你和公子的姓名?”
是他们将他从火坑里拉了出来,所以他必将知道他们二人的姓名以及身份。
“姓名吗?镇南侯王爷和他未过门的娘子。”
甩下这句话,温宁就笑着和萧宴卿离开了。
楚馆内的人依旧在觥筹交错,听着靡靡之音,行着外面不可行之事。
温宁落下一声冷笑,走出了楚馆。
今晚的月色亮的厉害,照明了前方的路。
“呼,真舒服。”
温宁吐出一口气,感觉压在身上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
萧宴卿跟在她的身后,嘴角微勾。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她和柳承轩说的最后一句话。
“宁儿。”
“欸?怎么了?”
温宁不解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
她疑惑的模样看在萧宴卿的眼中,只觉得可爱得紧,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将她拥在怀里,沉声说:“你是我的。”
被他的气息所包裹着,温宁的脸颊忍不住红了起来。
怎么老搞这种煽情的戏码嘞?
今天全程不都是他出面解决的吗,她可没做什么。
两人站在长街上,周围的人家都眼睛熄灭了烛火,沧州城内更是陷入一片安静。
微风轻轻吹动温宁的发丝,两人的发丝在空气中交缠,形成一道美丽的影子。
拥抱过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客栈。
解决了柳承轩这个事,温宁心里变得踏实了不少。
心中又打起了其他的算盘。
关上房门之前,温宁又想到了其他的点子,拉住萧宴卿,询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最近他出去做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了,包括他去背地里调查楚馆的老鸨子的事情。
虽说这样的事会带来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温宁实在不想被蒙在鼓里。
如今客栈的生意已经在慢慢步入正轨,当下所面临的事情解决的也差不多了,所以她想知道萧宴卿接下来的打算。
毕竟他说过要反那狗皇帝,兵啊马的得要有,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没看到。
招兵买马也需要时间,总不能等到狗皇帝再弄点什么幺蛾子出来再去处理吧?
火烧眉毛的事情她可不想再经历了。
萧宴卿顿了顿,覆手而立,说:“宁儿,苏家的产业是外祖父的,也是我们的,若是真的要继承家业,我们必须要成婚,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他不想强迫温宁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成婚一事,牵扯重大,他必须要过问温宁的意见。
听到成婚这两个字,温宁愣了两秒,随后才意识到什么。
若是真成婚的话,岂不是就证明他不是男主了?
毕竟她穿到的是一个女配的身上啊!
难道这么快就要断定萧宴卿不是男主的事情了吗?
温宁的眉头微微蹙起,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看在萧宴卿的眼里,有些刺眼。
“宁儿,你还有什么顾虑?”
“顾虑吗……”
温宁战略性地拉长了声音,总不能说她是为了找男主才不想和他成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