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是真的对温宁的话动心了。
他无时无刻都想着可以离开这里,但老鸨对他的看管实在太过严密了。
他曾经也逃过,但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更严重的毒打。
他的身上还有着血海深仇要报,所以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只要你能帮我出去,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说着话,柳儿直接跪在了地上,头磕得咣咣作响。
温宁被惊到了,紧忙想要将人扶起来,身后的人一个箭步走上前,将柳儿从地上提了起来。
外面的纱衣落下,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或许是今日没有用脂粉掩盖的缘故,裸露出来的部分,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有些结了痂的伤痕还在隐隐渗着血。
这时候温宁才注意到纱衣上面红色的斑点,是被柳儿的血染出来的!
温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很难想象柳儿在这里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
若他不是从自己这里赚了一笔钱,或许会被老鸨活活打死吧。
此时的柳儿完全泄了气,再没有之前的高冷和傲气,有的只是满腔的恨意。
萧宴卿不耐烦的将人丢在地上,警告:“想活命就坐好,好好听他说。”
他可不想温宁再动什么恻隐之心。
柳儿捡起地上的纱衣重新套在身上,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看着温宁,说:“若你可以帮我赎身,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温宁挑了下眉,直说道:“我这个人向来言而有信,择日不如撞日吧,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其他等你想好了再说。”
她心底里隐隐有猜测,整个沧州只有一个柳家,柳儿说不好就是……
闻言,柳儿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一口银牙被咬得吱吱作响。
“柳承轩。”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他若不是柳家的人,就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娘亲更不会被那个女人害死!
他也不会被卖到这里!
柳承轩?
还真的是柳家的人?
温宁私下有了解过,柳家极为看重男丁,应该不会让直系男丁流落在外的。
那他为什么会到这里?
看柳儿,哦不,现在不应该再叫人家柳儿了,应该称之为柳承轩。
看柳承轩的状态今天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温宁也不想再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反正今天她也没有那么多钱,等后面再来了解。
温宁起身,用极其正经的语气说道:“承轩兄弟,我还会再来的,你这几日千万别让老鸨看出什么破绽,等后续我再与老鸨谈一下关于你的身契的事情,告辞。”
在古代身契就像身份证一样重要,还暂且不能让老鸨知道任何苗头,免得让他坑自己一把。
两人离开。
殊不知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一道身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鬼祟的跟在他们身后。
回去的路上,萧宴卿一直都没说话,脸色暗沉的可怕。
但温宁还没注意到,一心思在考虑如何凑够银钱赎柳承轩出来。
等回到小院,萧宴卿竟然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再与温宁说什么。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温宁不免有些诧异,他这是……生气了?
今晚自己好像没和柳儿,哦不,柳承轩,他的这个称呼一时半会还有点改不过来。
再说她已经牢牢记住萧宴卿的话了,要与柳承轩保持距离,没什么过分的行为啊,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算了,先不去想了,总归是有收获的就行。
后续只需要筹够赎柳承轩的赎金就可以了。
温宁拍了拍手,推开房门,看到潇潇神情低落的坐在床边,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潇潇?”
没有回答。
这小妮子今天是怎么了?
温宁不放心的走了过去,拍了下潇潇的肩膀,问:“怎么了潇潇?我走之后有发生什么吗?看你不太高兴。”
对上温宁的目光,潇潇便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头就扎进了温宁的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宁姐姐,哥哥他们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哥哥是不是……”
潇潇不敢说,她真的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若哥哥出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她是在担心落成。
温宁将人抱在怀里,脑海中紧跟着浮现出叶问舟的脸。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听到有关叶问舟的消息了,她出入楚馆这么多次,都并未听到有关叶问舟或者风流债的事情。
不过既然叶问舟要独自发育,应该后期也会出现的吧?
会不会后期是完全可以与萧宴卿相抗衡的存在?
那叶问舟到底是大正派还是大反派?
emmmm——
就凭借叶问舟那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应该都不会是反派吧?
那萧宴卿呢?
后续会不会发展成一个坐拥上万银两的大富豪?然后重新收买军队,一举攻打到皇城?将那皇帝老儿从皇位上赶下来?
若是这样的话……
那还是萧宴卿更符合霸总人设一点了。
反正现在她也只能先和萧宴卿绑在一起,等有机会再去打听一下有关风流债的消息吧。
怀中的小妮子还在啜泣着,温宁只好先把她哄好。
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潇潇啊,你放心,你哥哥跟着叶问舟一定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什么噩耗的话,恐怕早就传回来了吧?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等我闲下来就帮你打听你哥哥的消息好不好?”
大轩朝这么大,要想打听一个人的消息谈何容易啊,温宁当然知道不容易,只不过是暂且哄小孩子的一句托词罢了。
有了温宁的安慰,潇潇很快就不哭了,自己擦干眼泪,转身去干活了。
洗漱完毕后,温宁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过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
要想真正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生活下去,她必须要完全保证自己是处于主动地位的,才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抱着这个想法,温宁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