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云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逐渐被火烧了起来,颜色越加深入。
看着一整碗的黑色汤药,温宁咬了咬牙,直接从潇潇的手中接过碗,咕咚咕咚全都喝了进去。
“宁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潇潇很是担心。
从乡下庄子回来后,温宁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
喝下一碗苦药,温宁竟觉得精神头好了不少,撑着身子下床,说:“潇潇扶着我点,我想到院中走一走。”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昏睡着,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得不太清醒。
潇潇点了点头,上前扶住温宁到院中溜了一圈,温宁松开潇潇紧张时刻把着的手,舒展了一下筋骨。
一阵风微微拂过,不远处月牙门框后的玄色衣角晃动出来,被温宁的目光所捕捉到。
温宁挑了一下眉,知道是萧宴卿躲在那。
她没理会。
温宁也说不上来此时的滋味,始终把之前的账记在心里。
脸上却写尽了风轻云淡,舒缓的吸着新鲜空气。
从小院出去后,萧宴卿也没有离开,只是一直躲在小院周围,时刻观察温宁的动向。
见到她能从房间里出来舒缓筋骨,也放心了一些,但又急切地想要与她说话。
可是……他不敢。
就在他思虑万千之时,温宁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变得心中烦乱,硬是拉着潇潇回到了房间内。
二人动身时,院外的萧宴卿也是小心翼翼地背靠到了墙边,生怕暴露马脚。
良久,院内又没了声响,萧宴卿这才悄无声息的趴着门框查看,发现原来温宁早都进了屋内。
只好失落地垂着眸,转身离开。
天色暗淡。
苏老夫人那边派人来过问过温宁的情况,送来了一些补品。
在潇潇的照顾下,温宁晚上吃了不少,人也看起来更精神了一些。
晚饭过后,在院子里简单走了走,随后就回床上休息去了。
但因为思绪烦乱,温宁压根没有困意。
也不知是白天睡得多了,还是药物的作用,躺在床榻上,一直翻来覆去,思绪烦乱。
一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好。
脑海里一直都在回想着有关于萧宴卿的‘事情’,在心中成了心结,迟迟未曾解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沉沉睡去。
翌日。
一大堆丫鬟闯进院中,正在给温宁洗衣物的潇潇浑然一抖,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紧接着,一声十分有感染力的笑声从院外传了进来,惹得潇潇和屋内的温宁注意。
是苏老夫人。
“宁儿今日的身子可好多了?”
人未至声先到。
温宁从屋内走出来迎接苏老夫人,笑着作揖:“外祖母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苏老夫人即刻扶住温宁那让人怜惜的小身板,一把接过她的两只芊芊玉手,攥在手心里,别提有多疼爱了。
“当然是来看看宁儿身体有没有恢复了一些啊?”
苏老夫人拉着温宁的手转了两个圈,仔细地打量着温宁全身上下,发现只是精神头不足。
这份关心到底是不是出于真心,温宁还是能感受到的。
拍了拍苏老夫人的手,安慰:“外祖母,宁儿已经好多了,您不用再担心,可能之前落下的病还没恢复,你看我这不也没有什么事情吗?您就放心吧。”
苏老夫人在房间里环顾一周,前一秒还是高兴的神情,后一秒却是蹙紧了眉头。
一脸担心地询问:“你没事自然是最好的了,卿儿不也是住在这里的吗?怎么不见他人?”
温宁可是她心里认定的孙媳妇,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她外孙和孙媳妇的感情。
苏老夫人的脸上带着着急的神情,就要吩咐人去叫萧宴卿过来。
温宁连忙拉住苏老夫人的手,找借口搪塞过去:“外祖母,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总也不好叫宴卿一直陪在我这里吧,他陪我用过早饭就走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桌上的早饭还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温宁分明是在撒谎。
苏老夫人也是看得出来,很失落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休养着,明日再来看你。”
温宁点了点头,目送走苏老夫人。
呼——
温宁如释重负地瘫在床上。
她怎么能不知道老夫人是在担心什么呢,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自然是希望身边的一切都可以和和美美的。
好不容易盼回来自家血脉,自然希望他也可以和美。
算了算了,不再去想这些令人烦恼的事了。
一天下来,温宁和潇潇在小院里整理着那日从庄子带回来的物件,不时地玩闹一会。
甚至还拉上在院子里练剑的廉丰毅,好不快乐。
但一直到天黑,萧宴卿都未出现。
温宁还是有些失落。
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古人常说借酒消愁,反正现在她也没什么事,不如现在就去借酒消愁。
说起来她还没有真正去过这里的酒楼,倒想去瞧瞧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
回房间换上了一身红色常服,将长长的鬓发一并高高梳成了马尾辫,用脂粉在脸上装饰了一下。
活脱脱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很是满意。
温宁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紫檀扇子,遮挡住精致的容貌走出院落。
曲焕礼刚从小院的外面走进来,碰到这样一身装扮的温宁,有些奇怪。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被温宁给拽出了府。
找到之前王小带他们走过的角门,温宁轻车熟路的钻了出去。
曲焕礼不解:“温姑娘,你这是要带我去做什么?”
温宁调皮地朝着他吐了吐舌头,说道:“当然是要你陪我喝酒啦!”
曲焕礼诧异:“喝酒?”
一个女子穿成这样若是被旁人认出身份,恐怕要被非议吧?
她也太胡闹了。
见曲焕礼愣在原地,温宁扯了他一把:“你不是之前答应过我会陪我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吗?现在就要反悔吗?”
对上温宁楚楚可怜的眸子,曲焕礼真的无法拒绝,只能认同:“好吧,我陪着温姑娘就是。”
有他在,也能更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