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想明白之后,只想说一句话,男频小说就是和女频小说就是不一样。
如果她穿进的是一本女频小说,那么她只需要斗斗绿茶,抓抓小三,撩撩男主就行了。
可天杀的她来到的是男人们的世界,所以她不但要找出男主,学会自保,还得接受他们从智商上、体力上、武力上对自己进行全方位碾压。
看样子以后她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不行的了。
萧宴卿用空着的那只手牵起温宁,下巴往门外的方向扬了扬:“出去说?”
温宁很想看热闹,可这是人家两兄妹的事,这恩怨还得人家两兄妹自己去解决。
于是点点头:“好。”
寨子里已经是狼烟一片,房子被烧毁大半。
男人们都在他们院子围着,女人们则拉着孩子收拾残局。
乱世下,活着已是不易,没有人有时间去哭。
包括孩子。
温宁扼腕叹息:“好好的寨子,被毁成这样了,这赵家实在可恶!”
萧宴卿视线拉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轻轻应了声:“嗯。”
温宁问他:“今天的事你早就知道是吗?”
他摇头:“也不算早,是叶雨灵说起那六封信时,我才发现的。”
萧宴卿侧眸注视着温宁,黝黑的瞳孔如深渊般让人捉摸不透,鬓角几缕长发在打斗时自由散落到脸侧,配上他举世无双的容颜,竟有种病态般的美感。
温宁被这容颜惑得发愣,回神后,局促地问:“那、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感觉真的很不爽。
摆脱,她才是上帝视角诶!
萧宴卿抬手,冰凉的指尖擦过温宁的嘴角,那里有不知什么时候被蹭上的血迹,殷红得像是为她点妆的口脂。
他说:“宁儿,你原本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如今却要和我过这样的日子,后悔吗?”
你如果是男主就不会,你要是反派肯定会!
温宁笑笑,没有直接回答。
“嗨,温家也不是像外面看上去那般好,我父亲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李夫人一天到晚都在盘算自己女儿的前程,老觉得我是个绊脚石,这样腌臜的后宅,你觉得能过得有多养尊处优?”
“但再怎么,也不至于像这样,每天都在鬼门关前打转。”
“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温宁无所谓地耸耸肩,给萧宴卿送上一枚甜笑,“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更何况我还有廉丰毅呢。如今这样自由自在,可比在温府好多了。”
看到眼前女子明媚的笑容,萧宴卿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所有思绪,尽数化成满眼柔情。
“对,我会保护好你的。”他喃喃重复。
“话说回来,你还没告诉我里面那情形到底怎么回事呢?”
温宁好奇地追问起来。
她得知道她跟这些书中人物的脑回路到底差在哪里。
萧宴卿:“那日叶灵雨说起的那六封信对我至关重要,我想为死去的将士们讨个公道,弄明白到底是这些信没有送至朝廷,还是上头那位看见了却选择视而不见,所以我去找二当家了解情况。”
“你直接问他了?”
“嗯。”
果然是男频的脑回路啊,半点都不带迂回的。
温宁嘴角抽搐。
“他也跟你说实话了?”
“说了一半。”
“什么叫一半?”
“他说了那六封信有三封被叶雨灵骗回去的事,却没有说另外三封的下落。”
温宁恍然大悟,“也就是你们俩知道叶雨灵这次被抓,很可能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寻回剩下那三封信的下落?”
“嗯。”
后来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萧宴卿和叶问舟将计就计,萧宴卿故意制造了几次松懈看守的机会,让叶雨灵以为抓住了漏洞,借由信鸽偷偷跟在扬州城里的赵家联系。
叶问舟则守在寨子外的林子里,每当有信鸽飞过,立马射下,然后换上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哨岗图。
赵家人收到的图,从始至终就是假的。
这些官兵之所以能顺利地杀上来,不过是萧宴卿和叶问舟想来个瓮中捉鳖。
“这次被捕的人里,有赵府的公子,赵令。”萧宴卿说。
温宁微微一愕,“嗯?!赵尚书的儿子也亲自来了?”
“嗯。因为那三封信只能赵家人亲自来拿,别人他们信不过。”
这下可热闹了。
赵尚书唯一的独子竟然落到了萧宴卿手里,他们怎么都得拿着他做把柄,跟赵尚书换回那三封信的。
只是有一点,温宁想不明白:“赵家人既然不想这些信落入外人手中,为什么不直接销毁呢?”
“只有一个原因。”
萧宴卿的眼底突然酝酿出几分浓烈的恨意,垂在身侧的手颤抖成拳。
“这些信,也是赵家的保命符。”他说。
温宁秒懂。
从前她看过有电视剧这么演过,每逢乱世,皇帝都会启用一切权臣大将,让他们帮自己稳定江山,等到乱世平定后,这些皇帝又会觉得权臣大将功高盖主,危及自己的地位。
好点的皇帝无非就是让这些被用完了权臣大将告老回乡、解甲归田,坏点的就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萧宴卿就是被处心积虑地“烹”了。
赵尚书亲眼见证并参与了一切,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烹”,所以为全家留了个能牵制住皇帝的保命符。
但从侧面也能看出一件事。
这六封信,皇帝必定是知晓的,不然赵家留着这它们非但起不了牵制上面保全家族的作用,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难怪萧宴卿方才的眼神那么可怕。
仅仅是为了想让他战死沙场,就置万千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对那么多封求援急函视而不见。
这昏君,真是想不造反都忍不住。
“你反吧。”
温宁忍不住了,这货就是反派她认了。
实在不行,她就扶持反派,干掉主角,照样能活下去。
温宁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萧宴卿,一字一句地道:“萧宴卿,你造反吧,我陪着你。”
她从未如此认真,也从未如此冲动。
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那狗皇帝,实在不配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