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被押送回了自己的屋子,以养伤为名关了起来。
在此期间,温宁也好好梳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境况。
这个朝代名叫大轩朝,她父亲温建柏是朝中礼部尚书,而她是温建柏的嫡次女,上头有个早逝的双胞胎姐姐,还有个任职工部侍郎的哥哥温堂。她亲生母亲毕竟病逝,现在的主母,是父亲续弦的李夫人。李夫人那边还有两子一女,但都没有温堂有出息。
李夫人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她出身不高,但是现在能当上温家主母,背后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她亲生的女儿温茹比温宁小了不到一岁,虽然现在也算是嫡女,却被外貌才华都高于她的温宁处处压制,憋屈得很。
而那位疑似男主的镇南侯,则是个标准的美强惨型主角配置。
镇南侯府几代为将,世代为皇帝把守北境,统帅着大轩最精锐的镇北军。然而自古兵权容易引起争端,尽管镇南侯府像是被诅咒了一般世代单传,却还是屡遭皇帝打压,可谓是用时放权不用时被卸磨杀驴的倒霉蛋。
老侯爷意外战死后,时年仅仅十六岁的小侯爷萧宴卿披挂上阵,屡战屡胜,声望竟比老侯爷还高。然而,在上一场战役中,因为援军久久不至,萧宴卿率领镇北军苦守五十余日,虽然惨胜,但他本人却在战争中伤到了腿,余生只能与轮椅相伴,再也无法上战场。
真是闻者唏嘘。
随着萧宴卿出事,皇帝理所当然地收回镇南侯府兵权。侯府本就人丁不兴,如此一来,更加破落,除了名义上的侯爵名义,萧宴卿几乎一无所有。
难怪温建柏要退婚。
温宁长得像她娘,一直是京城名姝之一,求娶者数不胜数。之前还会顾忌着萧宴卿,现在萧家败落,温建柏自然要把女儿的价值最大化。
温宁这几天也一直被关在屋里,每天又是喝药又是抹药,足见温建柏对她这张脸的小心。
养了快一个月,温建柏终于满意了。
他拉着温宁的手,和颜悦色地说:“宁儿,爹不是刻意违约,爹是为了你好啊。你看那萧宴卿,说好听点是个侯爷,可说难听点……一个连门客和俸禄都没有的侯爷?爹是怕你吃苦,才甘愿背负骂名,做主取消这门亲事啊。”
他一边说,一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温宁却心想,骗鬼呢。
从原主记忆里能知道,温建柏一直跟个封建大家长似的,对几个儿女都不亲近,谁有用就对谁好。现在不过是惦记她美名在外,想给自己再多谋求些利益罢了。
果然,温建柏又说:“前些日子,丞相还找我说亲了。丞相那位三公子,才华横溢、前途无量,对你可是中意得很。”
“爹,你是认真的?!”温宁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么一号人物,震惊地问,“他大了我十五岁!而且他原配死得不明不白,家中小妾外室不断,还天天流连青楼……你想把我嫁给他?!”
温建柏不悦道:“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道听途说的事,怎么就能当了真!三公子虽然年纪大了些,却儒雅随和,配你可是绰绰有余!”
“我不嫁!”温宁生气了,把萧宴卿拉过来挡刀,“除了侯爷,我谁也不嫁!”
反正这个三公子的人设也不像是男主,不怕得罪。
温建柏沉下脸:“由不得你!七日后丞相夫人要办赏花宴,届时,你必须到场!”
温宁抑郁了。
红佩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
原主自幼娇生惯养,脾气娇纵得很,此时红佩十分紧张,生怕被温宁的坏脾气迁怒。
不料温宁却没对她发脾气。
红佩放松下来,由衷地感叹道:“小姐大病过之后,性子也变得不一样了。若是给旁人看到了,还当小姐邪祟上身,要拉小姐驱邪呢。”
温宁吓得一抖:“这驱邪……要怎么驱?”
“把人绑上火架子烤上一烤。”
温宁抖得更厉害:“那人……还有命吗?”
“自然是没有了,不然怎么驱邪呢。”
温宁:“……”
好一个物理驱邪。
也就是说,她还不能突然性情大变,得慢慢来。
好在原主原本就刁蛮骄横,才让她昨天的表演没有让人看出端倪。
“听说姐姐的身体已经养好了,我便来瞧瞧,姐姐果然精神不错啊。”
一个女声传来,正是便宜妹妹温茹。
温宁此时都准备睡了,未施粉黛,长发随意拢着,少了分明艳,多了份柔美。
温茹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听说,姐姐去赏花宴,就要攀上高枝了?”
温宁敏锐察觉到她的心思。
她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学着原主的样子拧起眉,傲慢地说:“我长居于京城名姝榜单前五,那丞相府的三公子配我,我还嫌不够格呢。早知道父亲还给我寻到了这样的良缘,那镇南侯,我才不稀罕呢。”
温茹果然上当。
她心说温宁不过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谁官大就看上谁,心中妒意却更甚:“姐姐和镇南侯府有婚约之事,三公子可知道?”
温宁佯装害怕:“那婚事是给我胞姐的,你可不要乱说。”
温茹:“哎呀,我都是为了姐姐好。你那日私自见了外男,还闹得这么大……妹妹是替你担心呢。”八壹中文網
“爹将此事瞒得很好。”温宁盛气凌人地说,“你可把嘴闭紧了,千·万·不·要让人知道!”
“姐姐放心便是。”
温茹笑吟吟地走了。
红佩急了:“小姐,她最是嘴碎,这是来探您口风呢!您把那天的事落实了,万一被说出去……”
温宁心想我就怕她不说出去,那我岂不是要嫁给一个比我大快一倍的男人,嘴上却说:“哼,她肯定不敢!”
温宁能有什么坏心思,温宁就是个笨蛋美人罢了:)
而温茹也没让她失望。
第二日,温宁私会外男、人前撒泼的事,就被添油加醋传了出去。
外人皆说,温宁看上了镇南侯那张得天独厚的脸,竟在人前主动献身,丑态百出,失了清誉!
更有甚者,乐得推波助澜,借由此事埋汰镇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