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寻川湿着头发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撸狗的贺临舟闻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隐形摘了?”
闻寻川应了一声“嗯”,趿着拖鞋往卧室走去。
“要睡了啊?”贺临舟随口问道。
闻寻川:“嗯。”
“哦。”贺临舟收回目光,两只手捧着春梅的脑袋蹂躏着,头也不抬道了声,“晚安啊。”
“晚安。”
闻寻川侧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时感觉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了一些,他头也没回,道:“去外面睡。”
贺临舟正轻手轻脚地刚把被子掀开一个角,闻言迅速钻进被窝里就开始装死。
闻寻川从床上坐了起来,低眸睨着他,说:“起来。”
“外面的床太硬了,睡得脖子疼。”贺临舟拉起被子蒙在脑袋上耍起了无赖,闷声嘟囔道,“何况又不是没睡过……早点睡哈,晚安。”
闻寻川扶了扶额,伸手扯了扯他的被子,说:“别废话,出去。”
贺临舟理直气壮道:“我屁股疼,要去你去,我不去。”
闻寻川无语地看着旁边被窝里裹着的那个晚上还生龙活虎地跟人吆来喝去的“lgbt小卫士”,伸手又扯了一把他的被子,奈何被子被贺临舟死死拽在手里,闻寻川又扯了两把还是没扯开。
停了一会儿,贺临舟将脑袋上的被子掀出一条缝,露出一对略带疑惑的眼睛,说:“不对啊?你不是喝多了吗?"
说着,他一脸回过味来的表情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斜觑着闻寻川:"合着刚才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被子搭在贺临舟腰间,结实的蜜色胸膛外露着,暧昧的红色印记星星点点地从他的颈侧蔓延到肩膀处。
“几瓶啤酒还能醉多久。”闻寻川移开了目光,随口道,“刚才就醒得差不多了。”
贺临舟揉了揉鼻子,低声嘀咕了一句:“接吻还解酒是怎么着?”
闻寻川全当没听到他说什么,问:“你出不出去?”
话音刚落,贺临舟身体后仰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过头顶,声音干脆利落:“睡了明天见。”
闻寻川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彻底无话可说,无奈伸手关了灯背对着贺临舟躺了下来。
视线陷入一片黑暗,闻寻川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被子摩擦声,接着身后的床垫也细微地动了动。
闻寻川双眼轻合躺着没动,说:“手拿开。”
贺临舟默默收回了搭在他腰上的手臂。
安静了没一会儿,贺临舟听着耳边均匀平缓的呼吸,叫了一声:“哎,闻寻川?”
闻寻川那边没声。
贺临舟侧身面对着他的后背,又开口问道:“你睡着了吗?”
闻寻川还是没声。
贺临舟伸手在他后背上戳了戳,再一次开口叫道:“闻寻川。”
快要入睡的闻寻川被他吵地烦不胜烦,反手在他手背上甩了一巴掌,不耐烦地问:“干嘛?”
“没事儿,就是看看你睡了没。”贺临舟嘿嘿乐了两声。
“……滚。”
贺临舟笑着道:“晚安。”
消停了没两分钟,耳边又一次响起:“闻寻川?”
闻寻川有些恼火地深吸了一口气,压着火气问:“又干嘛?”
“我就是……”
贺临舟话还没说完,闻寻川冷声打断道:“再叫我一次你就死了。”
贺临舟笑了,说:“哎哎哎,我开玩笑的,这次真有事。”
闻寻川闭着眼睛,没好气儿地吐出一句:“说。”
“咱俩搞个对象呗?”贺临舟说。
闻寻川想也不想道:“不搞。”
贺临舟没料到他会拒绝的这么爽快,撑起脑袋,借着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抹月光看着眼前的后脑勺,疑惑地问:“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搞?”
闻寻川困得不行,实在懒得好奇他这个脑回路清奇的神经病从哪里得出的“你喜欢我”这个结论,随口敷衍道:“你穷。”
贺临舟哑口无言,半天才从嗓子里蹦出一句:“……操。”
“你这个人目光怎么这么狭隘。”他脸上有些不悦,“我是独生子。”
闻寻川极不走心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八壹中文網
“我爹应该也没什么私生子之类的,”贺临舟思索了一下,接着道,“有的话也不怕,只要有我妈在,贺家一个子儿别人都别想拿到。”
闻寻川又哼了一声:“嗯。”
贺临舟咂了咂舌,声音里带着一点小骄傲,“我家的产业迟早都是我的,你跟我好还怕以后没有钱吗?”
闻寻川还是:“嗯。”
贺临舟撑着脑袋,从背后轻轻戳了戳他的脊梁,说:“所以搞个对象呗?”
“不搞。”闻寻川还是不假思索道。
贺临舟又戳了一下,问:“为啥?”
闻寻川皱着眉头拍开他的手,不耐道:“因为你现在穷。”
贺临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低声骂道:“……妈的,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嫌贫爱富呢?”
“你瞎。”没等他接话,闻寻川就接着堵上他的话头,“我最后在和你说一遍,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再说话就滚出去。”
“……”贺临舟躺平了身子,目光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停了一会儿又支起了身子看着闻寻川的后脑勺,豁出去道,“那你让我干一回。”
话音刚落,闻寻川抬手一把拍开床头的顶灯开关坐了起来:“我刚说过了吧?”
倏然亮起的灯刺得贺临舟眼前一晃,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抬手挡在眼前道:“什么……”
话还没说完,面色铁青的闻寻川抬起腿在贺临舟腰上用力蹬了一脚。
贺临舟猝不及防抱着被子跌在地上,抬头瞪着床上的人:“你他妈有病啊?”
紧接着一个枕头照着他的脑袋飞了过来,伴随着一声忍无可忍的低吼:“滚出去!”
一分钟后,贺临舟抱着春梅蜷缩在又窄又硬的榻榻米上,忍不住骂道:“操,这个狗脾气,搞个屁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