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桌案上摆着一张最新版本的世界地图。
即便如今科技已经发达到可以将一切都在电脑上进行,但是首脑仍旧更喜欢能握在手中的纸制品,用钢笔批注、在厚厚的笔记本上记录重要事件,非常的老派作风。
原钦然的手指在地图上的一角比比划划,指着云国的地图道:“就是这里,去云国接机本是一时兴起,但是刚一下机就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从云国储君的反应,到后面凝露的不自然和舒透对我避之不及的态度,都可以断定其中有事,我当时便着重留意了一番。”
云国储君,是的,不需探查都能猜得到,那祸水在云这段时间,肯定没少招惹该国的高层,毕竟那可是阮棠。
阮棠何许人也?
安国曾经历过一段混乱时期,内忧外患之际往往都是乱世出英雄,譬如站出来推翻旧统治建立新国家的柏晰、擅掌军情、领兵打仗的绝世将才原钦然、有治国之才且身世充满神秘色彩的首相康念,以及乱世敛财成首富资助军队平定叛乱、对这个国家功不可没的现中央银行行长裴恙。
然而无论是哪位,最终还不是都栽在了那祸水的手中?
最好笑的是,谁也没有得到她。
她与柏晰政治婚姻互不干涉,几年后又因工作需要拆伙,二次婚姻更荒唐,直接就娶了自己的另一层身份,活的始终潇洒不羁无拘无束,乃至于那场车祸、世人认定的死亡都是让人抓不住半点痕迹,充斥着神秘色彩。
现在查出来人在云国,那她惹几个皇子储君还稀奇?
“这么多年还不能释怀?”原钦然将两人细微表情变化收入眼中,嗤笑一声,道:“想开点吧,你如果要求她守身如玉规规矩矩的,那是滑稽的笑话。”
柏晰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拿他这个直白的混不吝的性格没办法,只得抬手打断,回归正题:“你继续往下说。”
原钦然懒洋洋的道:“凝露以为她掩饰的很好,实际上全是破绽,不需要花心思推敲都能看得出来突破口就在舒透身上,也就只有那个笨蛋会天真的以为培养这个一个废物可以继任我的位置。”
他不屑的嗤了一声,显然对阮棠看重凝露这事很有怨念。
然而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再去关心他这点小情绪。
康念的手指抚上云国的板块,镜片下的黑眸沉凝,心思早已不知飞到这里去。
被首脑玩笑似的调侃的“康仙儿”,冷淡似仙人不食人间烟火、不理人间悲欢的首相康念,也就只有在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会被她拉下凡尘,堕身成魔。
她的一个消息,可以让他为之失神,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和分寸。
柏晰一看他那样顿时无奈,如今的康念哪还有半分处理公务时的杀伐果断,正常的讨论是指望不上了,而他此时心情其实也很焦躁,那作精的消息便像是火焰般烧灼他的五脏六腑,催促着他现在就去云国,去见她,将人抓回来!
但是不行。
他是一国首脑,是最后的底线,即便感性的一面再疯魔,相思煎熬心焦难耐,他的理智也要一寸一寸的收回来。
柏晰深吸一口气,将一切情绪压下去,理智回笼,大脑开始正常运转,他看向原钦然,无奈的问道:“你把舒透给抓了?下手别没轻没重的,那小孩没事吧,赶紧把人放了。”
要说皇太孙这个头衔,还真不是谁都吃的。
原钦然那是什么混账王八羔子,你看他擅闯首脑办公室都能全身而退就知道了,这个疯子别说抓个太孙,抓公主他都敢酷刑逼供。
原钦然不以为然的道:“抓了,但是还没来得及下狠手逼供呢,我这才刚把他关进死人堆里吓唬了一会,电话就来了,连刑讯的机会都没给,凝露就什么都招了。”
他顿了顿,补充:“是阮棠的话。”
可以说,他一开始只是抱着戏谑的态度想从舒透身上榨出来一些有用信息,看看他们到底瞒着什么。
当然原钦然这种变态要榨,肯定是榨出骨髓的,不可能让你保留住一丝一毫的秘密,届时逼到最后也会发现他们隐藏的秘密竟然是找到了阮棠。
但是阮棠如此干脆的便露面,还是非常的不按套路出牌的,而且是一套组合拳,在刹那间把原钦然给打蒙了。
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买了瓶饮料只是想解渴,打开瓶盖发现中了一个亿。
那一刻的心情之复杂,不言而喻。
他沉寂到晚上,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是独自去云国将人接回来;还是为了独占她将人藏起来,知情人全部灭口?
但是,无论做出哪样选择,他都不是原钦然了。
阮棠是他一生都在征服与被征服的女人,柏晰是他一生效忠的主公,所以在最初他发现他们有染时可以毫不犹豫的退居二线,而现在找到她的消息,他同样不会瞒着主公行事。
这并非阮棠和柏公哪个更重要,一个是爱,一个是忠义,他在用他的方式,不违背本心的前提下去两全。
康念道:“人要尽快接回来,避免节外生枝,但是不能大张旗鼓,最好是有合适的人低调的进入云国境内与她接触,在不惊动云国高层的前提下将人带走。”
原钦然扫了他一眼,要笑不笑,问:“康首相说的是你自己吗?”
康念挑了挑眼皮,看着他,神情无波无澜眼眸平静的如同一湖死水,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淡淡的答道:“我指的是你,原钦然。只有你可以在不被察觉的前提下将人带出来。”
他给出一个出乎意料却分外理智的计划,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在她身边就像一个小随从,由着她胡作非为,甚至闹得天翻地覆,所以需要一个同行的伙伴从旁监督。”
这是最头疼的,因为这个同行的伙伴人选,太难找了。
“监督我?”原钦然似笑非笑,挑眉讥笑:“不知康首相,可找到了这个合适的人选?”
混世魔王原钦然,怎么可能受人约束,这个人选……
柏晰叹息,缓缓出声:“他指的那个人,是我。”
要说,这个世上还有人能约束的住原钦然,一个是比他更王八蛋的阮棠,另一个就是他的主公柏晰。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首脑更不能儿戏的低调潜进他国,所以想要去云国,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康念与柏晰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给出相同的答案:“联合国会议。”
今年的联合国大会,将在云国举行,各国代表皆会出席,很多国家都是干脆由最高领导人来出席,这是最好的机会。
原钦然看了一眼时间,说:“大会已经在准备当中,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啊……
可真是度日如年。
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
柏晰敲定了这一方案,下令道:“这是我们与各国第一次联合接触,其中还包括有着武术存在的古国大盛,而阮棠的事情同样不容忽视,钦然,加强兵力,莫要出现纰漏。”
“但是这样的话,肯定瞒不过裴恙。”康念道。
原钦然啧了一声,道:“瞒不过就瞒不过,多一个野男人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大家彼此彼此。”
柏晰若有所思:“带上裴恙,关键时刻有大用。”
不,不是裴恙有大用,而是……
三个人互看了一眼,默契的道:“画像!”
云国
或许是那句“嫁给你父皇生个七皇子”太吓人,导致三位殿下纷纷对他爹如临大敌,以至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三个人对阮棠的看管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换句话说,身边的身边打那以后就不离人了。
今天自来喊你去赛马,明天储君把你拴在身边去上班,后天住进四殿下斯致家里,别看这位在政务上有守财奴死抠门之称,对阮棠那是相当的大气了。
珍藏的古玩瓷器全都搬出来,不痛快你就砸,听个乐子哄高兴了最重要。
毕竟这要是真的当了他们小妈,那他们就成那个乐子了!
估计君主也没想到,他本想让阮棠的存在使几个儿子竞争更激烈,激发自来的斗志,结果大家团结一致对父亲爹了。
生怕未来老婆变小妈。
但是这么折腾了几天,阮棠不乐意了,再想把人拴在身边,找什么理由都不感兴趣,甚至放出话来:“你们差不多点就得了,我对你老子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别逼得我真的为了自在点去和他发生什么啊。”
众人:“……”这是什么混账话!
斯柾揉了揉眉,深感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这小祖宗了,他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道:“你不喜欢和我去执政院,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作精满脸无情:“我只是看腻了你们三,想给眼睛换换风景。”
斯致额头青筋迸出,扶额转头,对他三哥道:“这个麻烦精你来搞定。”
三殿下与四殿下打了几十年,相互较劲谁也不服谁,这可是四殿下第一次退让。
因为实在搞不定那作精。
自来也头痛,再招惹下去,这作精连他都要恨上了,惹不起惹不起。
斯柾觉得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只想把人摁住狠狠的打一顿,但是阮棠的存在让他明白了一个人到底有多能忍,以前忍不住都是没遇到这么混账的人。
他拧眉想了想,指着阮棠道:“坐好,等着。”
等什么?
阮棠坐下,和他干瞪眼。
斯柾掏出手机,走到一侧拨通了一则电话,挂断后便一直站在阳台处看风景,也不进去,省的添堵。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大殿下斯衡与二殿下斯恕一同进来,斯恕手里还拿着个做工精致的字画盒,俩人一进来就被吓了一跳:“呦,今天怎么这么齐?”
是啊,一二三四五六殿下,在这里聚全了。
还是为了那作精。
斯柾回过头来,道:“大哥也来了。”
斯衡:“你让老二立刻将这字画带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看,只能跟过来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字画?
其他人纷纷探头:“这是什么?”
阮棠无趣的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锦盒上的花纹时一怔,道:“大盛的东西?”
斯恕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起来了,惊喜道:“识货啊,小姑娘年龄不大见识不低。”他将字画盒放在桌上,解释道:“这是大盛使臣带来的赠礼,是两国友好互通的象征,我这还没递上去,就被老三被喊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喊过来……这个时候就不言而喻了。
斯柾显然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想起她曾经表露过对大盛感兴趣,连这般贵重之物都拿来哄小祖宗了。
斯致嘲弄的勾了勾唇,评价道:“储君殿下还真是颇有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的风采呢。不过你今天怕是要失望了,这丫头连毛笔字都写不好,更不懂欣赏这些文雅之物。”
“别吵,你博不到我欢心就别酸。”阮棠白了他一眼,指了指锦盒:“解开,我看看是什么。”
这一看就是字画,但是这个认知显然便更加令人惊奇了,自来好奇的道:“什么样的字画,能够拿来亲赠邻国君主?”
大殿下斯衡亲手将其解开,沉稳的开口:“自不是一般的字画,否则我也不会想一探究竟。据大盛曲太傅所言,这是由女皇亲笔写下的一首诗,相赠我国,以示友好邦交。”
“女皇亲笔?”那的确是贵重了,众人纷纷来了兴趣,翘首以待。
阮棠挑了挑眉,开什么玩笑,他们女皇就在这呢,什么时候写的诗?曲来疏可真是能扯,连造价都做得出来了!
字卷被一点点的拉开,映出庐山真面目,张扬锋锐的字体扑面而来,气势蓬勃如万马奔腾,却又蕴含着几分潇洒不羁的韵味在其中,一瞬间所有人的眼都亮了。
阮棠愣了。
因为那的确是她的笔迹。
不过这字,却不似她现在写的,而是很早之前的随手而作,写完就丢给了曲来疏,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大盛的女皇,果然不同凡响。”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发出感慨的,竟然是以直男癌铸成的大殿下斯衡,他认真的观摩着这幅画,竟带着一股做论文的架势前前后后细细致致的点评了一番,还意犹未尽。
自来吐槽道:“大哥,你不是最看不起女人吗,怎么改变的这么快?”
这话,简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斯衡认真的道:“错了,我只是讨厌废物,无论男女,但是有能力者,无论性别都是值得敬重的。”他看了看阮棠,又看向这副字,说:“像路轻棠这样心有丘壑的女子,还有大盛女皇这样的王者,都是远比世上绝大部分男儿更值得我高看一眼。”
斯致&自来:???
什么时候你们打得这么火热了,路轻棠你还把老大这种直男癌给降服了!
阮棠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那都是我。
但是斯衡却分外的感慨,不肯放过这个话题,一脸的向往,道:“距离大会时间越来越近,不知这位神秘的大盛女皇是否会出席?”
阮棠已经猜到系统给她设下的最终圈套了,估计躲是躲不过的,她歪着头,心不在焉的告诉他:“会的,你到时候别疯就好。”
为什么会疯?这话,当时大家都不理解,后来理解的时候已经疯了。
执政院首席办公室
上次哄好之后,阮棠投桃报李,配合斯柾好几天,天天陪着他来工作。
当然,这在外界看来神圣庄园的执政官办公地点,被作精如此嫌弃,也是没谁了。
斯柾公务繁忙,自然不能一直陪在她身上,眼看这小祖宗一副无所事事的无聊样顿时头疼,你说这都是贱的,身边养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不好吗?
不好,储君就没瞧得上眼的,如今被作精折腾的筋疲力尽,竟然还甘之如饴。
可不就是贱的。
他想了想,干脆将秘书留了下来,安排:“你陪着她,她如果想玩什么,只要别越线,别离开你的视线,其余的都随意。”
秘书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如此没底线,简直都惊住了,连声应下,再看那小姑娘,不由得充满了敬畏的意思。
这女孩,不简单。
他已经做好了小心哄着的准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位让执政官头痛不已的“路小姐”并没有多难伺候,她只是径直的钻进办公室里屋的休息室,慵懒又惬意的躺在床上看书,倒显得他大惊小怪了似的。
“路小姐,要不要吃点糕点?”秘书关心的问?
阮棠歪了歪头,一派纯良,难得的好说话:“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看着书眯一会,等斯柾忙完。”
这么温柔的。
秘书一开始还警惕,后来就慢慢的放松下来,正巧得了斯柾的吩咐要送一份材料过去,便毫无防备的将门一关,出门了。
“阁下,您要的材料。”
斯柾一回头,看见他,“你怎么会过来,我并没有要什么资料。”
说完,看见那人茫然的表情,储君的神情顿时一变,顾不上正事,丢下手里的动作大步朝办公室而去,留下后面的一片哗然。
然而,等他赶回去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阮棠按照手机上的指挥顺利的走出执政院的后门,一进后巷,便见一辆低调的汽车停在那里。
她的唇角翘了翘,拉开后车门,逼仄的空间遮不住那人清雅的风华,她与他对视一眼,笑了出来,“能够调的动执政院的人,暗中操控不留痕迹,果然是月先生的手笔。”
“只是仗工作之便,耍了一些小手段罢了。”沈霁月低笑,身体不禁的微咳,阮棠将纸巾递过去,他擦了擦唇,将血迹抹去,不留痕迹。
阮棠坐上去,这辆低调的小汽车悄然行驶,离开了后巷。
沈霁月揶揄道:“我还以为,以你那天最后的表情,会对我避之不及。”
“怎么会呢,我一向无法拒绝大美人的邀约,更何况还是助我脱离火海。”阮棠笑意吟吟,甭管心里怎么想,表现出来的自是一派游刃有余的从容。
沈霁月笑道:“难道不是在想,反正这个病痨鬼不知道哪天就撑不住咽气了,肯定不能长时间纠缠我,怕什么?”
阮棠噗嗤一声笑出来,摆摆手,说:“不至于啊,我对美人没有那么狠心的,更何况债多不愁,多你一个也不多,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避之不及。”她说完,看着对方含笑的温润面容,挑了挑眉,“不信?”
看来月先生还是不够了解她啊。
那祸水朝他微微靠近,仰头,呼吸洒在他的耳畔处,轻声:“不信的话,现在可以试试我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哦。”
半恐吓半逗弄。
谁知,沈霁月恰好低头看过来,女人的红唇扫过他的下巴,柔软的旖旎,两个人皆是一顿。
下一秒,阮棠顺应本心,将人往椅背上一杯,唇瓣压了下来。
冰冰凉凉,还带着丝丝的甜意。
“月先生来之前,原来还吃了糕点吗,好甜。”
沈霁月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
他哪里有吃什么糕点,这小丫头是亲了他以后,还要调戏一番才够。
“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的手段倒是不输君主。”他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
或许是因为那场濒临死亡的生死之交,她的相助,以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让两个人的关系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亲密。
阮棠简直对这种又病弱又大气还很有包容范的叔款没有抵抗力,当即又笑嘻嘻的亲了上去,边胡闹边说:“我见到君主了,才知道你也没少和他说提我,大美人,快告诉我,你都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
“都是在夸你,但是我想,没有我夸,以你的本事也足以让他印象深刻了。”沈霁月调侃道。
前面的司机就像是个木头人,全程无存在感,直到汽车停下,才出了一声:“大人,到了。”
阮棠向外看了一眼,是紫微宫的宫门。
她回头看沈霁月。
沈霁月笑道:“去吧,他在等你,你不是也对他很感兴趣吗?”
“怪不得月先生突然相助,原来是君主有令。”阮棠道。
沈霁月:“没有他,我当然也会管你,不过这几个小辈的确闹得有些过了,你若不耐烦,可以住在我的府上,或者住进宫里也未尝不可。”
他微微一笑,指了指宫殿深处,低声:“那里,也该有你的一席之地。”
阮棠抬眸看他。
他的面颊苍白身体羸弱,在此时此刻,却像是蛊惑亚当偷吃禁果的恶魔。
坏得很。
阮棠笑眯眯的道:“那我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她下车,君主身边的亲信秘书赵书来早已在宫门前等候,立刻便迎了出来,将人请进来:“路小姐,君主在太和殿议事,您随我来。”
“好,有劳赵秘了。”阮棠笑道。
赵书来早就没有了最初的高高在上,此时面对着她分外和气,路上还在闲谈:“昙花宴你没来,错过了那场面,君主当时还在惋惜呢。”
“是啊,我也惋惜。”阮棠撑着下颌,想起当时好像是被卫自来那狗东西驴了,玩到过了时辰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两人一番寒暄,很快便抵达了太和殿。
阮棠本以为君主在议事,她要等一会才能过去,出乎意料的是一到就被请了进去。
君主似乎正在批政务,听到动静就放下了手里的报告,朝她招招手,笑道:“过来坐,正好一会大盛的使臣要来,斯柾说你对大盛很感兴趣,这下可高兴了吧?”
阮棠迈进来的脚步,顿时一顿,神情微妙的看着他,心情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