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大抵如此。
伴随着体内燃烧的火焰,是愈发的口干舌燥,阮棠将清水一饮而尽,清冽的温度顺着火烧火燎的喉咙流下去,立刻便被蒸发掉,半点痕迹不留。
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皮肤一片冰凉,内脏却还燃烧。
将常规的操作做完仍旧没有效果,反而愈发愈烈后,寻找更加冰冷的东西来缓解内心的焦躁,成为了首要的念头。
她微微咋舌,嘀咕了一声:“原来中招之后的感觉是这样的,亏得卫斯致还忍得住,果然冷酷的男人不止会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下去的狠手啊!”
感慨完之后,她扭头看向浴室的大门,喊了一声:“卫斯致,你好了没有?”
哗啦啦的水声慢慢停止,不多时男人推开门,语气冷淡疏离:“有事?”
他穿着传统的白色浴袍,水珠顺着湿漉的短发向下垂落,在浴袍上留下并晕染出并不明显的水渍,被冷水浇透的面孔一片没有血色的苍白,透着冷凝的气息。
看起来,这么长时间的冷水澡还是起到几分作用的。
阮棠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笑吟吟的道:“看起来你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走的时候记得帮我联系一下自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过来,谢谢。”
这女人使唤起他来,还真是半点都不客气。
斯致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耐,又有些狐疑,他打量了阮棠两眼,空调的温度开到了最低,但是女人的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嫣红,裸露的肌肤上汗珠晶莹,单薄的衣裙服帖的勾勒出火辣的身材,这分明就是……
“看来你也中招了。”
四殿下挑了挑眉,用肯定句陈述事实。
阮棠摊手:“是的,不过我不会像你那么能忍的,既然有的选择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中了春天的药就洗冷水澡苦熬?
那可真是抱歉,祸水表示她可受不了这种委屈,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而已,何必把自己憋出毛病来呢。
所以,她选择了自来。
其意思不言而喻。
四殿下脸色微变,似厌恶又似恼怒,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道:“这种腌臜的拉皮条行为,你以为我会做吗?路轻棠,少耍点花招,我劝你还是赶紧去淋个冷水澡更合适。”
他还真就不管了!
而且说完之后也没有走,反倒是慢条斯理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的双手环臂往后一靠,就这么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阮棠,大有看热闹的意思。
这才多长时间,俩人的位置就颠倒了。
阮棠和他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才问:“你真不管?”
一开口,嗓子都哑了。
斯致唇角上挑,微笑的弧度,那是纯粹的愉悦,还夹杂着一股胜利者矜持的得意在其中,虽不明显,却也不容忽视。
他慢悠悠的道:“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不然的话等会……”他的修养让他没有说出更粗鄙的话,但是其意思不言而喻。
“不用等会儿了,现在你就可以看见了!”那作精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她的身体仿佛在燃烧,烧掉仅存的理智,但即便这样她也不打算冲冷水,既然卫斯致贱到留下看热闹,那就别怪她了!
四殿下还没听清她的话,女人娇软的身躯已经扑了上来,他猝不及防间向后微仰,两个人顺势滚到了地上,两具身躯以亲密的姿态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路轻棠!”
斯致仰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放肆的举动,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袭击。
阮棠晃晃悠悠的坐在他的身上,肌肤相贴的部位同样滚烫,一时间分不清谁要更炙热一些,祸水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调戏的捏了捏他的脸颊,说:“知道我中招还敢留下,四殿下可真是舍身饲虎啊,既然这样我哪有不吃之理?”八壹中文網
“而且……”她轻笑,目光顺着他结实有力的身体,一路向下蔓延,轻飘飘的道:“看来冷水澡的作用并没有多大啊,洗了那么久,这才出来几分钟就又要控制不住了吧?”
斯致脸色一黑,随即冷漠又讥讽的道:“药效再强烈也不过是起到诱导的作用,只要我不想,即便再猛烈地效果也是枉然,路轻棠你以为这样就能爬上我的床、讨好我换取利益?愚蠢。”
他说着,便要将女人从身上挥下去,关键部位却突然被握住,身体猛地一僵,话说的那么气势十足,但是那玩意儿却很诚实的……坚硬如铁。
阮棠低低一笑,她俯下身,红唇贴在男人紧绷的侧脸上微微滑动,低喃:“讨好?错了。四殿下你要记住,今天你可是送上门的羔羊,被我强行给上了哦。”
人分三六九等,药效却不会因人而异,连阮棠都没逃过这一劫,显然不会有人例外。
五殿下斯裴显然也有摄入香气,虽不像他四哥那样多,但是时间一长药效也会慢慢散发出来。说来也巧,在四殿下的授意下,斯裴一出去就中了招,被击昏带走直接送往第一军区,使得药效在体内散开时并没有多夸张的效果。
他只是做了一夜的梦。
俗话说日夜所思夜有所梦,斯裴在梦里都是解连环锁,只是解开的速度快的惊人,每解开一道锁,脸颊都会传来浅浅的温热,他分辨不清那温热是什么,但是心情却不自觉的愉悦起来。
终于,最后一道锁打开,他将连环锁递给旁边的人,兴奋的分享:“快看里面是什么!”
未料到,一转头,两个人的唇贴在了一起。
这一刻,斯裴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是路轻棠,她弯了弯唇,没有半点羞怯,反而蜻蜓点水似的在他的唇边又啄了一下,“这是奖励。”
斯裴的反应是扣住她的脑袋,将这个吻持续加深,两个人甜蜜的倒在了床上。
再次睁眼,已是天亮。
他坐起来,身边没有软玉在怀、没有心意相通,只有冰冷肃穆的军区办公室。
他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心里一片了然,四哥还是知道了。
江涉敲门进来,“五爷。”
斯裴看了一眼他四哥的心腹,坐在床上没动,问:“四哥想怎么样?”
“殿下发现您为了一个女人选择欺瞒他,从而非常失望。殿下有言,路轻棠身份复杂背景盘根错节,如同不安定炸弹随时可以能将周遭的人毁灭,他不能对您越陷越深的事情置之不理,使您走上不归路。”
江涉不急不缓的转达:“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将您送离京都,今日殿下会为您请旨,将联邦大会的阅兵准备事宜交由您来负责,此后在未能完成任务之前,五殿下不得回京。“
斯裴脸色一沉,语气不善:“四哥这是要驱逐我。”
“这是为您安全采用的必备措施,”江涉道:“殿下说,他希望您能趁这段时间好好建功立业,也冷静一下,不要盲目的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待阅兵仪式结束后,倘若您仍旧对路轻棠无法忘怀,届时殿下不会再阻拦。”
简而言之,就是给你们的爱情做出考验,看看会随着时间淡化,还是念念不忘。
不得不说,四殿下在处理他弟弟的感情问题上做的是面面俱到,霸道中不缺圆滑的柔软,既不想用粗暴的手段彻底伤了斯裴,又不想他被祸水所害。
斯裴沉默了一瞬,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她的兴趣的确是逐渐在加深,明知道她不是什么好物,也知道那女人接近他不怀好意,但是相处过程中的愉悦足以让一个男人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倘若四哥不出手的话,结局不外乎是越陷越深。
当然,即便他出手,效果如何也是未知的,不过话说道这份儿上,斯裴也的确开始思考,要不要冷静一段时间了。
“可以,”他终于点头,却不是看在兄弟情分上,而是想知道路轻棠对他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斯裴道:“告诉我四哥,我会处理好他交付的政务,但是在此之前他不能再对路轻棠出手。而且当一切结束后,无论我的选择是什么,他都不能再插手。”
江涉松了口气,“这是当然的。”
天已大白,江涉回去交差,斯裴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不知何时已经将解到十分之一的连环锁拿出手,他细细的观摩着,却似乎完全找不到往日和阮棠一同解谜的快乐。
少了那个作精的陪伴,连解谜都变的索然无味。
斯裴苦笑一声,“难不成真的中邪了?”
“不过……这个时候那作精又在做什么?”他才下定决心,内心已经忍不住去想,“四哥答应我放手,她应该很快就会被接回去了,到时候……”
斯裴叹了口气,不愿再想。
到时候肯定又是和老三老六厮混在一起。
只是可惜了他们的约定,荒野求生的活动,最终还是没时间了。
这个时候阮棠在做什么?
她当然是在睡觉。
房间里的监控是全封闭的,所有无人得知,昨天晚上发生了何等荒唐的事情,只有屋子里残留的**气息是最后的痕迹。
四殿下斯致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揉了揉头痛欲裂的眉心,单手撑床坐起来,男人似乎有一瞬间迷茫,但是很快便清醒过来。
他起身,宽阔的肩膀上留着一枚又一枚牙印齿痕,红的发紫,颜色暧昧的令人移不开眼。
男人从浴室里找到昨天脱下来的衣服,内衬裹住了肩膀上的痕迹,却遮不住锁骨处的吻痕,深色的衣衫反倒是为他平添了几分又禁又欲的美感。
他拉开窗户,将气味挥散出去,同时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女人,阮棠趴在上面睡得酣甜,优美的线条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曲线,斯致的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昨天晚上,那个嚣张的女人坐在他的身上的美景,顿时呼吸一顿。
心情格外复杂。
本应当为民除害,解决了这企图祸害他弟弟的妖精,如何想得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和她拥有了那样一层关系?简直骇人听闻。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四殿下从茶几下面找到了它,是江涉的来电,将斯裴那边的态度事无巨细的全部汇报了上来。
“知道了。”斯致并不意外,对弟弟的性情显然了如指掌,只是这份强大的自信,在目光一转落在阮棠身上时,便悄然拧起眉头。
他吩咐:“安排和路轻棠各方面最为相似的替身,来代替她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至于本人……为了避免她胡闹坏了老五的大事,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亲自看押,不给她生事的机会。”
江涉一怔,心生不好的预感,“您这意思是……?”
“即日起,将人搬到我的府邸,就近看管。”斯致言辞简单,意思明显,完全不给对方缓冲的时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江涉:“……”
这个理由,怎么越听越怪呢……
殿下,你不会也栽了吧!!!
这个路轻棠果然是个祸害,四位殿下的纷争皆因她而起,最可怕的是如果连四殿下都陷入了痴迷,那么……五殿下那边该如何交代?
江涉下意识的朝第一军区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满脸惊恐,喃喃:“这种事情是会死人的!!”
阮棠这次是真的被自己做出来的香水折磨的不要不要的,以至于第二天累得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她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抱起来了,意识却还是模糊的,只是嘟囔着问了一句是:“你要带我去哪呀?”
卫斯致将她的身体用衣裙裹好,亲力亲为的将人抱起来往外走。声音沉淡:“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