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动荡民国(1 / 1)

外面是丁秘书适时的催促声。

陷入混乱的柏晰在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他的声音沉稳,言简意赅:“会议向后延迟半个小时。”

“好的。”丁秘书毫不迟疑的听命行事。

房间内的气氛都安静下来,只有阮棠与柏晰僵持不下。

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视线落在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红疙瘩时微微一顿,一张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的神色,他叹了口气,讲:

“好了,下来讲,你再胡闹下去就该为我请医生了。”

柏晰的过敏的确很严重,甚至已经到了呼吸渐渐不畅通的地步。

阮棠见好就收,麻利儿的跳下来,她拍了拍裤子,动手将暖壶里的水倒进水盆里,又将毛巾放进去蘸足了热水、捞出来拧干,热气腾腾的湿毛巾递给柏晰:“喏。”

柏晰的视线落在女孩被烫红的手指上,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动作小心的避免与她发生肢体接触,接过毛巾在手背上擦了擦,敷在了上面。

阮棠眼眸幽幽,无限感慨,这都是什么事啊。

乱世果然没一个正常人,她以为裴有病那种直男就够气人了,没想到柏晰更绝,他碰不得女人!

直接从根本上断绝了她想耍流氓的机会,让她能看能逗不能吃,这可还行?

她幽幽的讲:“明明之前不知道我是女性的时候就能接触,一旦发现性别问题瞬间过敏,您这是心理上的毛病吧。”

“小时候落下的病根了。”柏晰轻描淡写的说,又看了这作精一下,长叹一口气:“你这小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我又想不到您还有这毛病。”

阮棠眼眸迷蒙,委屈的撒娇:“您不会就因为这个,就要否决我的个人能力,然后把我开除吧——”

柏晰被她娇的头皮麻烦,沉声:“好好说话。”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嘻。

阮棠半点不惧,她靠在墙边上,拢了拢头发,“反正我不管,您都说了,我是您的心腹爱将,不能因为我犯了那么一小点错误,您就不要我了。”

“您如果真的不要我了,那我只有……穿着女装耍赖了。”

柏晰将手背上搭着的毛巾拿下来,上面一片光洁不留一丝痕迹,他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小丫头,一边往下走一边沉声道:“等开完会,你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代清楚。”

“好哒。”阮棠超乖的跟在他身后。

交代是没问题的,只是您怕是等不到她交代,接下来就直接被迫接受冲击了。

会议推迟了十分钟,这对于一向准时的首脑而言可谓是闻所未闻,一时间座位上的诸多政客皆是神情诧异,议论纷纷,唯独康念不动如山,神情淡淡,连那张高冷的面孔都在拒人离千里之外,明明和旁边的同僚仅有小半米的距离,愣是形成了一副将所有人隔绝于世界之外的气氛。

而原钦然这时候脸色则阴沉的可怕,他坐在康念的对面,仅在首座之下,翘着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整个人都仿佛一张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开,让被波及的人粉身碎骨。

大家纷纷躲这位煞星远点,同时也暗暗揣测,常年不参加月会的局座突然出席,怕不是首脑的新宠给他带来立刻不小的危机感,接下来恐怕要上演一出刀光剑影的恶战了!

这么想着,就听原钦然冷不丁的对着对面的康念,问了一句:“首相可曾见过柏帅身边那位新秘书?”

康念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分不清这话里是好奇多还是恶意更多一点,无动于衷的回应:“不曾。”

“那您今天就可以见识一下了。”原钦然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却饱含恶意,仿佛在嘶嘶吐信的毒蛇,他笑着说:“您知道这位新秘书,叫什么吗?”

原钦然到底什么意思?

众人茫然。

要说他对这位新秘书有敌意大家都信,毕竟暗地里这俩人是交锋过一次的,但是他对康念说这些做什么?拉康念一起对付应瑭?

不像。

他倒是像在对康念发起攻击。

康念也是这么感觉,他微微蹙眉,不太理解原钦然这话里的意思,新秘书叫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到现在为止他也就知道对方姓应,应秘书。

首相的语气沉下来:“原局座,您若有空闲,不妨去将您的烂摊子好好收拾一番,而不是在这里为一个新秘书的名字纠缠不清。”

烂摊子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这狗东西将顾明澜派出去,结果把他的姑娘给弄丢了事情!

为这,康念甚至拿枪抵住过他的脑袋。

却不料,原钦然不仅不以为杵,反而轻飘飘的告诉他:“新秘书姓应,应瑭,您听说过吗?”

应瑭?阮棠?

原钦然怂恿顾明澜去接近裴恙时,用的就是这个化名!

电光石火之间,康念的脸色骤然大变。

众人诧异的看着他的反应,不等细究,会议室的大门已经被打开,紧接着柏晰走了进来,而在他们的首脑身边还跟着一个——女性。

那女孩穿着一身男士军装,身形纤长笔挺,一头利索的短发,眉眼清丽英姿飒爽,唯独领口解开了两粒纽扣,火辣的身材暴露无遗。

这是谁?!首脑身边什么时候留了女孩!

全场诧异的目光聚集过去,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原钦然阴沉的脸色和复杂的眼神,以及康念的失态。

就在所有人满腹疑惑时,康念旁边的一位官员突然诧异的喊了出来:“顾明澜?……这、这不是你们内阁新来的翻译官吗?”

最后这句话,是对康念问的。

此话一出,无疑是平地炸雷,不仅众人议论纷纷,连柏晰的眼神都变了。

他只看了阮棠一眼,但其中被压抑的深沉的滔天巨浪足以说明一切,随后,首脑声音淡淡的道:“这是新来的阮秘书,负责翻译与处理部分公务。”

柏晰吩咐警卫员在他身边安放了一个座位,对阮棠道:“小阮,过来,以后你坐这里。”

众人:????!!!!!!

还没从为什么首相的翻译会出现在首脑身边这个问题中反应过来,紧接着众人就被这个信息量击懵了,什么情况,她到底是不是顾明澜?

为什么首长身边的应秘书变成阮秘书了?还是个女人?

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新风向?

无数的念头在所有老奸巨猾的政客们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疑问浮起来,转化为各式各样的猜测。

康念面沉如水。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主动开口将那祸水圈在自己的身边的首脑,却没有当众拆穿,而是闭口不言。

原钦然嗤笑一声,将腿放了下来,他歪着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阮棠,语气戏谑而微妙:“阮秘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柏晰看了他一眼。

阮棠也很诧异,掉马本在意料之中,她只是没料到柏晰竟然当众将她的身份定性为阮棠,他的秘书,尤其是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

这么想着,她却不动声色的笑笑,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了下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无疑是一场气氛相当诡异的会议。

阮棠一手执笔,动作流畅且从容的将会议内容完全记录下来,明明是第一次出席如此重大的场合,但是她波澜不惊的气场还是令人不由侧目。

待会议进入尾声时,柏晰突然将目光放在阮棠身上,主动开口问道:“小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提?”

这便是要给她发挥的机会了。

阮棠合上本子,面对四面八方的目光,完全不觉压力,她微微一笑,将之前与柏晰提过的“女子参政”方案,流畅清晰的讲出来,并陈述利弊。

她这边说着,众人的神色已经渐渐出现异样。

能够坐在这里的党国高层,哪个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自然自有想法考虑,有人若有所思自然也有人皱着眉头满脸不赞同,只是会议气氛严肃,不容他儿戏的出言打断,这才暂且忍耐。

在阮棠说完,立刻就有反对的声音跳出来,却被她不卑不亢的回过去。

就在这时,原钦然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懒洋洋,甚至有些儿戏:“阮秘书这个提议挺好,我这边就很需要女性任职,如果议案通过的话,不妨先考虑给我招人。当然,如果阮秘书能毛遂自荐的话,我就更是求之不得了。”

给你招什么,特务吗?

阮棠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道:“特情局性质特殊,和我的提案并无直接联系,不过对于特情局人手不够的问题,我倒是给一个提议——”

原钦然似笑非笑的一抬手,“愿闻其详。”

阮棠:“好钢用在刀刃上,多做正事,无用的事情别管,能省下不少资源。”

比如闲的没事别总想和她搞事情。

……这是……怼起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狠戾无情六亲不认的原局座,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动怒,反而是退让了一步,颇为潇洒的耸了耸肩,“感谢阮秘书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什么情况?

原钦然这疯子还有服软的时候???

而且是对一个女人服软。

面对众人的浮想联翩,阮棠全部当做没看见,只是笑吟吟的继续问:“还有人有不同意见吗?”

一句话回归正题。

即便是在乱世,男权仍旧是主流,这些男人对女人的轻视几乎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又怎么会容忍女人参政夺权,尤其阮棠的存在明晃晃就是说,她要杀进这个战场。

原钦然的服软,虽然让大家心生疑惑略有迟疑,但是却不能完全挡住大家的反对排斥,眼见又有人要站起来驳斥,却突然哑了嗓子,因为……

康念说话了。

他的神情淡漠,公事公办的说道:“这个提案有一定思考价值,国难当头,的确可以考虑全民参战,若能从女性中挑选出类拔萃的人才,有何不可?”

康念一说话,便带着一股强权的威压,压的下面的人喘不过气来,立刻绝大部分人开始偃旗息鼓。

唯独监察院院长站了起来,一拍桌子驳斥道:“女人堆里能出什么人才,首相这话究竟是出于公事角度,还是为的您与阮秘书的私情,这一点我想监察院有资格查个清楚!”

旁边的人见他出头,立刻跟着附和:“所以说女人碍事,一旦女人参政,很难保证她与同僚甚至上司之间不会发生私情,造成徇私枉法的事情发生……”

这刺耳的话语便是明晃晃的在攻击阮棠了。

因为她的提议甚至她的存在,她即将走上的道路都威胁到了男性手里的饼。

原钦然整了整衣领,充满戾气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他的笑容不变,却阴狠可怖,只听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您这话,是在暗指、不,明知阮秘书与柏帅之间有私情?”

那人立刻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并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提出一种设想——”

“没由来的设想怎么提出来的!”原钦然满怀恶意的笑容加深,步步紧逼:“如果断案不用证据,评价不需由来,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一下你的本意是不是企图挑起党国高层纷争?”

不止当事人,其他人的额头都开始冒出冷汗。

原钦然这话什么意思,他是要直接将叛国的罪名扣在对手的身上啊,简直歹毒!

最令人不解的还是,明明他和那阮秘书最为不对付,怎么这个时候竟然出言维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有之前失声喊出“顾明澜”名字的那位官员,他是有过八卦的,一方面知道顾明澜和首相关系匪浅,一方面对顾明澜和原钦然之间的流言蜚语也有耳闻,这个时候在看这场面,便细思恐极了。

监察院院长连忙出言维护,却不料很快便自身难保。

原钦然说完,康念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却相当的犀利:“赵院长口口声声说我与阮秘书有私情,可有证据?”

李院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是你的前翻译,还是你出席重要场合的女伴——”

“你说的是顾明澜,而不是阮棠。”

康念的唇角微微上挑,一个浅浅的弧度,却带着嘲讽的意味,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敌人,“首长说他是阮棠,李院长是在质疑首长吗?”

李院长哑口无言:“……我没有这个意思。”

“监察院工作重大,极具权威。”康念不紧不慢的说:“李院长一国重臣,应当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嘴快便坏了监察院的名声才是。”

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想要跳起来的人看看原钦然再看看康念,纷纷闭嘴不言,倒是一部分对女子参政并不排斥的官员,若有所思的思考着这其中的可行性。

眼见会议陷入僵局,首座上的柏晰将全场神情收入眼中,淡淡一笑,开口道:“既如此,这个提案便按照流程交予内阁审批,若无问题便散会吧。”

他说着,目光一转落在李院长身上,突然道:“阮秘书全名阮棠,而非姓顾,李院长可别再记错了。”

李院长心里一惊,连忙应下。

众人心里亦是掀起滔天巨浪,这老狐狸不声不响的,最后竟出言维护了阮棠!

一个阮棠,竟能博得三方垂青,这个会议开的相当轰动,以至于大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愈发惊异。

会议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转眼间便只剩下了首脑和他的几位心腹。

阮棠收拾好纸笔,便被柏晰招过去,她站在男人身侧,对面便是康念,男人面容冷淡眼眸黑沉,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若非她对他过于熟悉,肯定都发现不了其中的异样。

柏晰肯定也看出了猫腻,这狡猾的老狐狸却佯作不止,还重点指了指康念,为她介绍:“这是康念,内阁首相,当年打江山的时候可是我的诸葛亮军师,小阮你以后可以多像他学习。”

阮棠微微颔首,笑意吟吟的道:“康首相,久闻大名。”

原钦然拉长了语调不怀好意的打趣:“阮秘书闻的是首相的哪方面大名,说来听听?”

康念警告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阮棠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说:“当然是首相的正派严谨。”

几个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偏偏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点破,装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柏晰将这友好氛围下的暗流涌动看的一清二楚,却淡笑着装作不知,反而很有兴趣的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将一切尽数掌握在其中。

原钦然弯了弯唇,轻慢的道:“可不是,要不然柏帅怎么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康仙儿,因为我们首相无欲无求都要羽化成仙了。”

无欲无求,说的好像在她身上索求无度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康仙儿这个称呼,在阮棠的唇边绕了两圈,配合上男人那张冷淡的脸和在**上黑暗疯狂的反差,简直不能再带感。

康念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原局座,重要场合还是收敛一下你身上的痞气为好。”

原钦然皮笑肉不笑:“天性如此,您看不惯的话,我也没办法。”

硝烟弥漫的氛围,柏晰却不动如山的看着这一幕,直到阮棠仰头看他,男人却抬手在虚空中点了点她,无声的吐出两个字:祸水。

阮祸水很无辜。

倒是康念和原钦然,被两个人刺眼的互动惹得声音一顿,渐渐消停下来。

柏晰笑笑,又讲了一些公务,才让他们离开。

阮棠收拾好纸笔,跟着男人回到办公室,随着大门阖上,就听男人沉沉的声音,不急不缓的道:“说吧,还瞒着我多少事情。”

“没有啦,您不是都看到了吗。”

阮棠笑嘻嘻的凑上去为他端茶倒水,递到男人手边时,柏晰下意识的像以前那样想拍她的额头,却在半空中迅速顿住,若无其事的改为接过茶盏,喝了起来。

阮棠言辞凿凿:“您这都是心理作用,间接接触就不会有反应,其实只要您完全可以想想,无论我是男是女我不都是您的心腹爱将吗,不然您再试试看……”

她说着,就伸手要凑过去。

柏晰下意识的躲避,厉声:“不许过来!”

作精撇嘴,小声嘀咕:“您这吓得,简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柏晰都被她气笑了,连连扶额:“你这小丫头,这要是换一个人如此胡闹,早就被我……”

“早就怎么样?”阮棠兴致勃勃的问:“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是康念的翻译官,然后将我推出去,以后再也不让我近身?”

“没这么做的缘由,归根究底,您还是喜欢我嘛。”这作精还挺沾沾自喜。

“你这份机灵的确招人喜爱,但是喜爱你的人却不止我一个,康念、原钦然、还有裴恙是不是。”他看着阮棠,声音平淡,却锐利的穿透人心:“过于讨喜,便成了祸。”

这前一刻还是饱含宠溺,下一刻便翻了脸,令人惊心。

的确。

从首脑的视角来看,那祸水招惹了他两位心腹爱将,现在又来招惹他,偏偏她都成功了,这种女人简直就是祸国妖姬,你还得考虑有朝一日她这个不安定因素,会不会惹的内部四分五裂。

倘若为了大局考虑,柏晰这个时候完全应该处理掉她。

阮棠自然听得出来,他话中的危险性,却不见惧意,她微微一笑,坦然平时对方,说道:“但是我从不担心,你会为此将我这个祸根处理掉。不是因为我觉得您喜欢我,恰恰相反,君心难测,您的喜爱往往在大局上面是不足为提的,但是——”

她话锋一转,说:“我究竟是祸,还是福,应该由您自己判断。”

一个周旋在三方的祸水,真的就是祸吗?

用的不好,她会成为祸害;

用的好,相反的,她便是一把利器。

柏晰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当时根本不可以出手维护她。

柏晰沉沉的注视着她,声音平稳:“你很有信心。”

“当然。”

阮棠开口,不急不缓的分析:“其实就算没有我,您的两位心腹爱将也是有问题的,原钦然桀骜不驯行事完全随心所欲,虽然忠诚却不好约束,但是我可以约束他;

康念虽然是您的得力干将,却也有着身份上的顾虑,他是北虞皇室对吧,您在重用他也在防着他,而我的存在可以监督他,防止出现猝不及防的叛变;

裴恙那边,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如果您想统一这个国家,就必须有他的帮助,甚至可以说他必须归顺,才能继续进行下一步……”

或者可以说,阮棠的存在不是用美色去迷住这些人让他们晕头转向,而是起到一个调和的作用,有她在中间,这些人才有沟通的机会。

柏晰笑了笑,显然阮棠的话正好说到他的所思所想了,却故意为难:“你说的这些,又拿什么来证明你的忠诚,倘若你是北虞的人,岂不是得了我的信任,便可以颠覆了这个国家。”

“我要是北虞的人,还在这里费什么劲儿,您也说我是祸水了,我直接勾引了虞成舟当皇后岂不逍遥。”

阮棠摊手,认真的和他说:“但是我不是北虞的人,也不想当什么后宫之主,我愿意留在您身边,是因为您可以给我一展抱负的机会。我想成为人上人,掌握更多的权利,以更有力的姿态站在这片土地上。”

她的野心展露无遗,耀眼的仿佛带着冲天的火光,让柏晰完全移不开视线。

良久后,首座上的男人缓缓开口:“你想做我身边的第一秘书?”

“或许是在您身边刷点经验,然后去做下一任首相,并且对您现在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呢。”阮棠口无遮拦,说出的话相当惊人:“现在是民主国家,又不是世袭制,我还年轻,能走多远还未可知。”

“若是让李院长他们听见,一准拍桌子瞪眼睛。”柏晰好笑的道,却没有被她的口无遮拦吓到,亦没有对她的勃勃野心产生反感。

他抬手敲了敲桌子,神情微敛,道:“想实现你的野心,要看你的手能伸多长,你的腿能走多远。”

这句话,便成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阮棠笃定的道:“未来的路我会走出来,您拭目以待。”

在柏晰那边放了大话,但是阮棠要走的路其实还很长,首先第一步她就要先将女子参政的提案推出去,这是个铺垫,为她未来向上爬做准备。

隔天,阮棠拿着准备好的议案,便去敲了康念的门。

“首相正在开会,让您在他的办公室时稍稍等待。”那位秘书将阮棠请进来,神情颇为复杂。

他们都知道她是顾明澜,但是她的身份是阮棠,便只能是阮棠。

哪里敢想,这个女人的晋升之路简直可怕,从一介白丁到内阁翻译官,短短一段时间内又变成了首脑秘书,现在的她可以在一点点的插手政务。

“好,那我再等等,麻烦你了。”阮棠坐下,四下打量了一圈,这办公室和她上次来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一如既往的冰冷冷,没有半点活人气息。

秘书将茶端上来后,便离开了房间。

阮棠喝了一口,也不知道康念什么时候才能开完会,便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看来看去,她以往也是没少祸害这里,这么想着,突然目光一闪,落在办公桌上。

堆积着无数公务的办公桌上,惊鸿一瞥,竟让她看到了一抹粉色?

阮棠走进,将那抹粉色从无数的稿件中抽出来,神色越来越古怪,那竟然是、竟然是她的发带。

就是第一次在舞会上被康念耍流氓时,顺走的那条发带。

那个变态,竟然留着,还时不时拿在手里把玩?

阮棠想到了什么,突然坐了下来,然后一把拉开抽屉。

康念的办公桌没上锁,显然也不会有人大胆到翻首相的东西,阮棠就成了这么头一位不速之客,她拉开之后,看到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巧包装盒,随意的拿起来其中一个盒子,打开:

——依旧是粉红色的布料,贴身的那种。

是她穿过的。

阮棠脸上的惊讶愈发浓厚,这变态,还康仙儿呢,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在私底下是多么的放浪形骸!

一件又一件的贴身衣物被她翻出来,里面齐全的让阮棠目瞪口呆。

合着我们首相大人,在处理公务,劳累时的消遣,就是对着这些暧昧又色气的东西?

这也太太太刺激了。

她咬了咬唇,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顿时被电的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康念迈着长腿走进来,尚未说话,就和办公桌前正翻着大盒小盒的阮棠打了个照面。

男人脚步一顿。

祸水嫣然一笑,坏的不得了,她唤他:“仙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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