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在病房里待了整整一个白天。
当然,不是养病,而是叫上他那群追随者在准备作战计划,你阮侨算计他一把,他能善罢甘休?
要说这小毒物,那虽然狠毒也是很能服众的,同龄的一个个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们,唯独对他服气的不行,甘愿受他驱使。
这要是放在古代,差不多就是皇子和一群王公大臣家的少爷们那种关系。
一切计划周详,天衣无缝,天色也渐渐转黑,管淞来了。
小和:“阮棠问我了没有?”
乌拉一群人散开,让这小眼线先把重要的事情给汇报了。
“问了,”管淞上前,斟了杯水边喝边说:“按照你吩咐的,我说小和昨天从咖啡馆出来就昏过去了,在医院抢救了一夜,今天早晨才脱离生命危险,怎么惨怎么说的。
阮棠说了,忙完以后,明天就来看你。”
小和真不是善茬,阮侨前边坑了他,他后面就干脆将计就计来一波卖惨,博取阮棠的关心同情,不就是争宠吗,你阮侨会的,他小和哪点不会?
而且还是你送上门的机会。
但是听到这个答复,和明珈还是不满意,“什么事比我还重要,今天不来?”
管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今天不是你家老爷子寿辰吗,阮棠是阮家独女,肯定会跟着父母一起去拜寿啊……”
管淞的话一出口,和明珈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脸色漆黑,低咒一声:“妈的,失算了。”
“怎么了珈哥,小心点你还在打点滴呢!”
“小和冷静,你的病还没好呢!而且那妞不是说了吗,明天来看你,逃不出你手掌心的。”
“你懂个屁!”
和明珈干脆利索的拔掉软针,鲜血从血管里一下就喷出来,他却面不改色,看都不看一眼,跳下床气势汹汹的就往外走。
怎么了这是!
众人惊异,看看跑出去的那位,再看看管淞,有人忍不住问出来:“他什么时候这么着急过,玩真的呢?”
管淞苦笑:“怕是玩着玩着把自己玩进去了!”
一群人拿外套的、车钥匙的,纷纷追上去。
和明珈一听阮棠去了宴会,立刻就升起不祥的预感,那瘫子昨天的话看似无意,但是这么细究便又觉得耐人寻味,不让他去寿宴,为什么?
除非这瘫子就打定主意要避开他干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
宴会上,和老爷子被众星捧月的围在其中,这边正捧着,远远就见一少年朝这边而来,他一身病号服愣是穿出高定礼服的气质,出众的面孔令人见之难忘,人群中顿时一阵喧哗。
“老爷子,快看,小和来给您祝寿了。”
“诶?小和怎么穿着病号服啊,这是病了吗?”
老爷子远远一看,也愣了,但最令人惊讶的是,和明珈竟然没走进宴会,而是气势汹汹的直朝后院而去。
众人:????
后院内
和妈妈一句娃娃亲,阮棠阮侨和阮自行都被惊到了,唯独和静庭,始终沉稳自若,像是早有预料。
和妈妈说完,单涵紧接着便跟着接话,笑道:“是啊,一晃这定娃娃亲的小孩们都这么大了。”
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什么娃娃亲?”
众人下意识的去看,就见和明珈正朝这边走来,他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身上搭着黑色的外套,病服上宽大的衣袖让他显得格外削瘦,苍白的脸颊精致的眉眼,整个人便如同大病初愈一般,弱不禁风。
和妈妈顿时吓了一跳,“明珈,你这是怎么了?”
和静庭不动声色,镜片后的凤眸闪过一丝锐利之色。
其他人神色不一,单涵倒是有所预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和大和,和家这一代两位贵公子倒是聚全了。
“妈,单姨……”和明珈仰着一张病弱的脸,强撑着笑颜,礼貌的挨个打招呼,看的大家那个一个心疼,末了他看向阮棠,目光缱绻,柔声说:“什么娃娃亲,是说我和糖糖自幼定了娃娃亲吗?”
和妈妈心头一跳,一把将小儿子拉过来,嗔着打了打他的头,尴尬的笑:“当然不是,糖糖那是你未来大嫂,知不知道!”
这就……从刚才的试探着提娃娃亲,进一步自说自话的敲定了。
阮棠的视线落在几个人的身上,这事有意思,非常耐人寻味。
和明珈佯作不懂,执着的问:“怎么会是大哥呢,大哥比糖糖大了足足十岁,我和糖糖才是同龄,按照逻辑来讲不是应该我们定娃娃亲吗?”
他懵懂茫然的视线,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唯独在看向和静庭时,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恨意。
“糖糖和静庭定娃娃亲的时候,不是还没有你吗。”和妈妈说:“那时候你单阿姨肚子里怀着糖糖,静庭才九岁,好奇的盯着单涵的肚子看,我就随口提了一句娃娃亲,谁想到第二年会有了你啊!”
好奇的盯着肚子看。
和明珈内心在冷笑,只怕那瘫子当时在思考,把肚子剖开里面有什么吧。
当时表面上,他还维持着少年的纯良无辜,以及恰到好处的对阮棠的爱慕,天真的提议:“既然是随口说,那也就不用作数啊,妈你要是想和单阿姨结亲,不如就我来吧,不是更合适吗。”
眼看和明珈不依不饶,气氛渐渐凝滞。
和妈妈看看似笑非笑的大儿子,再看看打定主意不放手的小儿子,顿时叫苦不迭,这都叫什么事啊!明珈你跟着胡闹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为了缓解气氛只好转移罪魁祸首:“这个问题稍后再议嘛,糖糖应该是头一次来吧,不如趁这个机会,让静庭带你四处逛逛?”
和明珈:“这事我来就行,有我在糖糖也比较放松,就不劳大哥了。”
和妈妈:“……”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儿子把他大嫂给拐跑了。
角落里,一向没有存在的阮侨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不久后,和静庭也提出离开。
只剩下三个大人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事啊!
阮自行本来还诧异老婆想干什么,现在算是看清楚了,她是想让阮棠与和静庭联姻啊!
这当然不是为了阮家,而是为了她单家。
阮棠悠哉哉的任由和明珈将她从混乱的战场拉走,半点不反抗。
庭院一角
少年将她抵在墙边,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显得可怜又无辜,“我在医院等你去看我,你在这里和我大哥相亲……糖糖,你好狠的心。”
阮棠摸摸他的脑袋,怜惜的问:“伤哪了,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和明珈苦笑,也不将事情挑的太明显,隐忍的说:“一时不设防被算计了而已,这是我想要得到就应该要付出的代价,这些我都可以忍受,但是糖糖……”
“糖糖,我的小姐姐……”他喊她,带着缠绵的柔情,恨不能将她融化在自己的骨血中,“你说,你要是变成我的大嫂,我该怎么办——”
他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难以区分,紧接着一个吻便落了下来,缠绵的吮吸着她的唇,从浅尝到失控,待一吻结束,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和明珈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坏心眼的喊她:“大嫂?”
阮棠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黑眸迷蒙,绯红的脸颊愈发诱人,她轻轻一笑,“弟弟,偷情让你这么快乐吗?”
和明珈的声音带出来一股狠意,他说:“如果你真的嫁给了和静庭那个瘫子,我就日日来与你偷情,让你不得安生,最后只能乖乖的向我求饶。”
哇偶,好刺激。
阮棠低低的笑,呵气如兰:“那我好期待哦。”
和明珈被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的不行,又舍不得和她生气,最后只能低咒一声,“祸水!”
这他妈一个祸水!
她的存在简直就是天生来挑起纷争的!
阮棠懒懒的将人推开,朝里面指了指,说:“口渴,去给我端杯清水来。”
小毒物和明珈在她面前,被驯的跟狗似的,当即就朝宴会大厅走去,还不忘嘱咐她,“等着,别乱跑。”
小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
阮棠整理了一下裙装,斜睨了一眼后方,“看多久了,看不出来?”
后面没动静。
她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等着。
数秒后,轮椅的声音传来,和静庭坦然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阮棠微微讶然。
她还以为在后面旁观的是阮侨,没想到是她名义上娃娃亲的未婚夫。
和静庭慢条斯理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笑不语,静静地看着她。
阮祸水那是什么人,就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局促是什么情绪,一看是他,饶有兴趣的走过去,她的手搭在他的轮椅上,凑近观察那张艳色惊人的面孔,轻佻的捏了一把,笑道:“原来是我的小媳妇啊。”
后面推着轮椅的保镖顿时吓了一跳,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什么时候见过阮棠这种人,连和家的大家长和静庭都敢调戏,这妞是傻还是疯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一句话,可以让你父母跟着你倒大霉!
当然,这些阮棠在乎吗?她调戏大美人的时候从来不在乎这些啊。
和静庭被她这么一亲近,倒是没有显示出恼怒的神色,只是薄唇一弯,大手握住阮棠的手腕,朝自己怀里一带,冰冷的手指在少女的朱唇上划过去,近乎嘲弄的道:“我是你的小媳妇,那刚才亲过你的小和,又算是什么?”
他看到了。
不动声色不代表他就无动于衷,胆大包天的女人敢背着他,和他的弟弟偷情,怎么一个作死了得。
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似乎一个回答不好,就要倒霉。
但是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可能让这个男人满意,惩罚已经是注定的结局。
阮棠却分毫不惧,反倒笑了出来,她抓住他的手指,轻佻的在唇边亲了亲,浑不在意的说:“你是小媳妇,他也是小媳妇,这又不冲突,对不对。”
那保镖别说眼珠子掉一地,下巴也跟着掉下来了,甚至怀疑这妞下一句是不是还要说:女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和静庭怒极反笑,一张本就张扬艳丽的面孔愈发怒放的灼人,他冷呵一声,“让和家兄弟一起给你做小老婆,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阮棠还没说话,和明珈已经冲了上来,不知是冲动下不经大脑还是故意刺激他哥,张口就来:“我当小老婆当然没问题,但是和我哥一起肯定不行,他一个瘫子拿什么和我争宠!”
现场随着这句话,陷入一片死寂。
和明珈,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