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领到毕业证的同天,简玦和时妗领了结婚证。简母突发奇想,两人的婚纱照是在a大校园中照的,两位知名学姐学长在大学毕业当天结婚还在校园拍了婚纱照,引起不小轰动。
那日的场景颇为壮观。
毕业后,简玦与时妗进了同一家媒体工作。两人大学都没混日子,经验足,成绩也高,找个不错的工作很容易。
并且简玦职位升的比时妗想象中还要快。
两人将工资凑起来,在北城内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做新房用。两间卧室,另一间做书房,时妗打算过几年再考虑孩子的问题,她称另一间卧室用来吵架用。
简单地说,就是吵架时,简玦要自觉的去隔壁睡。
简玦:……
这老婆绝对是娶着玩的。
婚后两人都忙,好在是在同一处上班,每日上下班还可以在一起,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
也是婚后,时妗才彻底明白,简玦的体力……是真的好。
从前住在别墅,有简父简母在,简玦再怎么样也会有所收敛,但有了自己的家后,简玦彻底暴露本性。往往都是时妗第二天上班的力气都没有,简玦该跟踪报道还去跟踪报道。
时妗觉得,自己的事业都是被简玦耽误了。
一定是这样。
虽然一时半会不想要孩子,但架不住简玦勤奋耕耘,时妗在发现自己的姨妈许久没来看望自己后,去医院检查了下。
别说,简玦射箭一定是把好手。
时妗不知所措。
周六晚上,两人回别墅,与简父简母商讨这一人生难题。
简父简母主张生下来,毕竟打掉对时妗身体不好,但时妗还想再冲冲事业,也想和简玦多过几年二人世界,不想这么早就和孩子绑在一起。更何况她完全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心理上需要过渡期。
简玦一直没表明态度。
一晚上的唇枪舌剑后,简玦与时妗上楼休息。
两人回别墅时都会住在简玦的房间,简玦房间稍大些。
疲倦的扑在床上,时妗拉着一晚上都没说话的简玦,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说,这个孩子……你想要吗?”
简玦坐下来,仰头看天花板。
从知道这个消息起,到陪时妗去医院检查,简玦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时妗更需要过度。
这段时间虽然与简父的关系处的不错,但简玦总会犹豫,自己是不是能真正的做好父亲的角色。他不想把自己曾经受到过的伤害再放到自己孩子身上。
简玦挨着时妗躺下来,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
刚刚两个月,还看不出什么,但一想到里面藏了个小生命,心中也开始奇妙。
他伸手,轻轻柔了两下,而后往上移了移,把时妗拉到自己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将时妗轻轻抱在怀里,手指摩挲着她发梢,简玦低头,压着她的头发,轻声问:“什么感觉?”
感觉……
时妗闷闷的:“不知道。担心自己能不能做的好,也不想这么早就……但是,又有点舍不得。”
毕竟已经在自己肚子里待了那么久,好像已经有感情了。
她环抱住简玦,头埋到他衣服前。
而且,是他的孩子呢。
说到底,打了孩子这事时妗其实做不出来。再怎么说也是生命,因自己而来,不能太草率。
简玦皱了下眉,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他思付良久,才轻轻拍她的肩,道:“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咱家不差再多一个孩子,更何况……比你更闹的孩子也不多。”
时妗:……
这话有点变味。
抬头,咬唇愤怒地看着他。
简玦笑笑:“我愿意养。”
时妗勉强放过他。
沉默了会,又问:“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简玦眉眼低了低,摇摇头:“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和你一样,或者比你还糟糕,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的好。不知道我能带给他什么,是好的一面,还是差的一面。”
时妗想起简玦的童年。
他会这么想也不奇怪,童年的创伤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疗养好的。
时妗扑到他身上,简玦抵住身下的床,才勉强接住她。时妗道:“那我们就试试吧,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要。”
简玦蹙眉看着她。
思绪游离许久,脑中总会冒出婴儿的画面,哭着吵着叫他……爸爸。声音柔柔嫩嫩的,很好听。
时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简玦抓住她乱晃的手,嗓音淡淡:“我在想……我会再多个女儿还是儿子。”他低头,问,“你想要妹妹还是弟弟?”
时妗:……
简玦微笑:“养你一个就够累了,以后你可不要和弟弟妹妹打架。”
时妗:……
嫁了一个假丈夫怎么办?在线等,挺急。
*
怀孕后的日子,时妗过的无比舒服。怕时妗在家中累到,简母特意把两人接回别墅,准备等孩子生下来,照顾最困难的那两年,再让他们搬回去。
到两人的小房子游说时,简母强调:“平时做家务太累了,你怀孕不能干活,也不能沾凉水,还是先回家住一段时间,等孩子听话了再回来。”
简母说这话时,简玦就抱臂倚在厨房门口,低头看了看洁净的地面,又看看井井有序的厨房。
他低头问时妗:“你平时干什么活了?”
时妗:……
她底气不太足,声音低:“也是有做家务的,你……还是我教你做饭的呢。”
简玦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说刚结婚那会?”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亲爱的,你真勤劳,难怪要教我做饭。原来……”
在婆婆面前,时妗不太好意思,头埋的更低。
教会简玦做饭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方便日后耍无赖了。
见时妗羞的抬不起头,简母皱皱眉,抬头看向简玦,她问:“晚饭做好了吗?女人说话男人别插嘴。乖儿子,去做饭。”
简玦:……
哦。
*
没怀孕那会,时妗不太好意思什么事都让简玦做,但怀孕后,她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周日放假起床,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是:“简玦,喝水。”
简玦去楼下给时妗接水。
不能太凉不能太热,要正好。
水递给时妗,时妗也不一定能满意,通常都是皱着眉问:“为什么不是七分烫的?”
简玦:“……七分烫是多烫?”
时妗腰杆笔直,振振有词:“不知道!但是小说里皇上都要喝这个温度的!”
简玦:……
简母偶尔会来劝架,她劝简玦:“时妗要喝什么样的你就给她弄嘛,怀孕都不好好照顾自己老婆,还指望什么时候照顾?”
简玦:“……,对不起,我的错。”
不过照顾时妗,也只是前几个月的事。时妗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六个月时,简玦接到出差的命令。去某动荡地区采访报道,为期一年。这是简玦先前与领导商议的,好巧不巧,刚好这时候下命令。
虽然不舍,但时妗也知道,这是简玦一直以来的梦想。
临行前一晚,时妗睡不着。
人缩在简玦怀里,肚子大了,只能侧身躺着。
时妗越乖,简玦心里越压抑。当时向领导争取名额时,是简玦与时妗一同争取,但现在,由于时妗怀孕,能去的只有简玦。一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等简玦回来,孩子都好几个月了。
简玦有点不想走。
在知道那地区有多危险时,没有犹豫过,在调查相关资料时也没有犹豫过,但现在……简玦真真切切的在犹豫。
放不下时妗,也放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何况不能在时妗生产时陪在她身边,简玦心里也愧疚。
简玦侧过身,看着时妗闭上的眼睛。时妗和简玦刚好相反,她是越大越往回活,越活越童真,简玦几乎没法想象如果没有自己照顾她,她会怎么样。
他知道她不缺什么能力,没有他也会生活得很好,可心里就是不舒服。也许一直来都是他在依赖时妗。
知道时妗没睡,简玦攥着她的手,从背后抱住她,声音温和:“时妗,我……不想去了。”
时妗睁开眼,费力抬头看了看他,眉眼弯了弯,笑起来:“机会难得,你不是一直想去吗?这次可是破格让你去,去吧。”停了停,略有伤感,“要不是怀孕了,我也很想去呢。”
简玦心一紧,抱紧她。
时妗有点怕他因为自己放弃这次机会。
大学那几年,时妗是看着简玦一步步熬过来的,为了获得一次机会,一天的时间当成两天用。
简玦抱的紧,时妗差点呼吸不来,她推了推他,笑道:“放心吧,我和简单会一直等你。”
简单这名字是时妗取的,取这名的原因也特别简单——男女适用。
她手指轻轻点着他胸前,小声道:“不过你得好好回来,不能受伤,别一股脑往前冲,自己机灵着点。你要是受个什么重伤回来……”
时妗抬头:“我就让你儿子改姓王。”
简玦:……
撑起身子,俯身,报复性地咬住时妗的唇。他一只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动作从最开始的粗鲁,慢慢变得柔情。舌尖勾住她的舌,一点点吮吸,吻下去。
吻得时妗连呼吸的能力都丧失,好像身体里的力量都被他攫取了一般。
时妗想,幸好怀孕了,不然今晚又……了呢。
*
简玦回国时,小简单有八个月大,他归国日期推迟了几个月。
刚下飞机,沿着通道往外走,远远地便看见时妗抱着个小娃娃。用粉色小被子裹着,很小,不停地挥舞小胳膊。时妗低着头哄她。
简玦多了个女儿,这事在电话里时妗已经告诉过他。简玦站定,一眨不眨地盯着时妗看。
分开这些日子,无时无刻都在想她,也算体验了一把相思苦。想念时妗,也想念这个未曾谋面的小生命。
时妗身材更匀称,气色比分开时好了许多,但人又瘦了不少。虽然有简母帮忙照看小简单,但时妗自己也要使不少力,白天还要工作。记者的工作并不轻松。
黑发至肩,眉眼淡淡,比以前更有女人味。
时妗哄了小简单大半晌,哪知平时乖巧的小婴儿今天异常闹腾,怎么哄都不能让她安静。想着简玦马上就要出来,时妗有点急,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几秒钟后,她看见眼前多了双运动鞋,一双手伸过来,将怀中的小简单抱走。接着,是男人平淡的声音,他说:“时妗,你真是个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