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啊，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江城，白寰宇的小院里。
一老一青相对而坐，两人面前茶桌上，各自摆着一杯香茗。
“您说的不对劲，是指？”白铁牛一边起身倒茶，一边询问，语气颇为谦逊。
如果萧风在场的话，便会发现，此时白铁牛的气质，比之前在4s店里见他时，又多了几分沉稳。
只是这份沉稳，更接近于“阴沉”，就像是沙漠里的毒蛇。
不动则已，动则要人性命！
“萧风那边，最近有些过于安稳了，这不是他的性格。”白寰宇抿了一口茶，给出解释道。
听到萧风的名字，白铁牛眼中划过一抹厉色，森然道：“最近的确是没见他搞什么动作，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说说你的看法。”
“江城眼下的氛围很紧张，同时也很微妙，谁都知道京都势力已经下场。
但具体多少势力，这些势力到底是谁，截至目前为止，没人能说得清楚。
萧风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跟以前一样跳来跳去，只会被当成出头鸟，被人集中针对。”
“嗯……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白寰宇缓缓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但是，我总感觉，萧风不会这么安分。
目前站在我们这边的企业，经营状况如何？”
白铁牛怒骂道：“有五分之一加入了何奇正的商业联盟，这帮见风使舵的混蛋，我迟早让他们后悔做出这个选择！”
“呵呵，不必大动肝火，商人从来都是逐利的，哪里有钱就往哪跑，这很正常。”
顿了顿，白寰宇又问道：“萧风那边情况如何？”
“咱们白家尚且如此，他又能好到哪里去，支持他的那些人，跑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一些死硬分子还在坚持。”
“可别小瞧了这些死硬分子，杜家杜青云、常家常文华、还有京都过来的王璐波，这些人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也仅仅只是空有影响力罢了！”白铁牛不屑一顾道：“如果他们真的厉害，也不至于现在处处受限。”
白寰宇叹一口气道：“铁牛，适当的看笑话可以，可你要清楚，萧风如果这个时候倒下，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须知，兔死狐悲。
他的今天，未必就不会是我们的明天。”
白铁牛默不作声，比起什么兔死狐悲的忧虑，他更乐意见到萧风垮台。
不过，这些话显然眼下不适合明着说出来。
白寰宇沉默半晌，忽然说道：“你明天早上亲自去找萧风，以我的名义发出邀请，就说邀他共商大事，把他请到白家做客。”
“请萧风？”白铁牛眉头一皱。
“别惊讶，这只不过是个幌子，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我的一个猜测。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去，大概率是见不到萧风的。”
“为什么？”
白寰宇微笑道：“目前，我们跟萧风面临的困境一样，想要打破困境，无非是依靠内力和外力。
我们能比他境遇更好，是因为根底足够深，而他则不一样，单靠杜家、常家，起不到太大作用。
所以，想要把棋盘活，就只有走出去，把渠道打开，就算不能彻底打破困境，但至少还能再继续坚持一段时间。
而一旦确定他不在江城……”
后面的话，白寰宇没再说下去，但意图已然昭然若揭。
白铁牛欣喜道：“好，明天一早我就过去！”
……
与此同时；
萧风带着林冰巧，来到路边一家面馆。
面馆不大，门上挂着一条皮帘和一条棉帘。
里面乌烟瘴气，像是身处云端，空气中飘着后厨里飘出来的热气，以及几桌喝酒客人抽烟的烟雾，味道很是呛人。
“咳咳咳咳咳……”
刚一进门，林冰巧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跑到门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我们就在外面吃吧？”林冰巧指了指旁边棚子下面的桌位。
萧风乐呵呵说道：“都行。”
然后，走进去点了两碗阳春面。
两人站在方桌两端，谁都没有落座的意思。
没办法，板凳太凉，还不如站着好受。
半晌的相对无言过后，林冰巧当先开口道：“您的功夫……”
然而，刚说了个开头，余光就瞥见一道人影出现。
那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蓬头垢面，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给人一种流浪汉的既视感。
萧风的注意力也转移过去，对其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变得玩味。
在他这个老戏骨面前，这个流浪汉一样的老头，演技也就比流量小鲜肉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一眼过去，明显破绽至少不下三处。
只见那人走进面馆里，接着没过两分钟，便被老板推了出来。
“赶紧走，赶紧走，没钱你吃什么饭？”
“我、我帮您刷盘子还不行吗？”
“我这不缺刷盘子的，况且你这浑身上下又是油、又是泥的形象，要是让人看见你刷盘子，谁还来我这吃饭？”
“那、那……”
“别这这那那的，我还忙着呢，没功夫打发你！”
说完，面馆老板掀开帘子，继续回馆子里忙活去了。
老头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中飘零的雪花，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更是让人感觉心酸。
当然，这是相对于林冰巧来说的。
已经看出不对劲的萧风，此刻就这一幕“哭戏”，在心里给老头打了一个九分……满分为一百分。
“这老板也太过分了！”林冰巧怒声道：“一碗面而已，至于这么小家子气？”
萧风闻言眉头皱了皱，更加坚定要把林冰巧忽悠走的信念。
站在客观角度来说，老头没钱吃饭的处境，跟面馆老板没有直接关系。
两人又非亲非故，不存在必须帮忙的先决条件。
这样的情况下，难道不该是，帮了是善心，不帮也没毛病吗？
站在道德角度去谴责，实在是没有必要，更站不住脚！
“唉……”
就听老头叹一口气，用油渍麻花的袖子，抹去眼泪鼻涕，就要迎着风雪寻找下家。
林冰巧终于看不下去，喊道：“大爷，你要一碗面吧，告诉老板我付钱！”
老头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对着林冰巧连连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就是一碗面而已，用不着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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