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耳边手机里，传出一个略有些沧桑的嗓音：“他刚刚那番话，分明就是对我说的。”
“啊？！”
汪婷薇顿时慌乱道：“我、我没有在他面前掏过手机，他怎么会……”
“别紧张，他能猜到被监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那他说的那些话？”汪婷薇小心翼翼地问道。
“呵呵，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我的心，没狭隘到那种地步，不过……我倒是欣赏这种性格的人。
本以为他能在江城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我相信，很快他就会知道，什么叫悔不该当初。”
汪婷薇转移话题道：“那我接下来，要继续跟他磋商吗？”
“不用白费那个力气，甚至谈不成也无所谓，你需要做的只有一点，我们拉拢不到，别人也绝不能把他拉拢过去。”
“是！”汪婷薇肃声答应下来。
电话挂断，她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
这才感觉到，原来背后的衣服，竟是不知不觉便已经湿透。
足以可见，她刚刚是有多么紧张！
“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人呢？”汪婷薇喃喃自语，回想着跟萧风碰面之后的一幕幕经历，眼中若有所思。
……
萧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要让萧风本人来回答的话，那么答案估计是：
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咳，反正不是什么坏人。
此刻，萧风在金悦苑别墅区外面下了车，步行返回自家别墅。
想到自己跟汪婷薇……确切点说，是对她背后那人说的一番话，还是有种畅快难言的感觉。
本来嘛，合作就讲究个平等，最起码也得是相差不多的平等。
可对方别说是面，连个名字都不肯露，这特么还讲点理吗？
或者说，还特么要点脸吗？
回到自家小院，因为不确定机关是开着还是关着，萧风便按照安全路线进到别墅。
结果一进门，就见到杜清月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而小丫头、陆瑶、姜宜欣、林佳萱，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萧风一脸大写的懵，猜测道：“让人给打了？”
林佳萱没好气道：“你盼我们点好行吗？”
陆瑶则皱着眉头道：“供应链断了。”
“什么供应链？”萧风顺着话茬问道。
姜宜欣语气沉重道：“从半个小时前开始，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包括布料、颜料、纺织等供应商，全都单方面切断跟我们的合作。”
“这么明目张胆的毁约？”萧风纳闷道：“违约金给了吗？”
“给了。”陆瑶接过话茬道：“在他们打电话通知断绝跟我们合作之前，钱就已经先打到账户上了。
起初我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后来接电话才知道……”
萧风了然地点点头，很明显，这是要让风花雪月关张的节奏。
开的是门面，做的是买卖。
可买卖买卖，人家买，你总得有东西往出卖才行啊。
“没关系，违约金到账，也是一大笔收入，算起来，少说也能抵得上半年的业绩了。”萧风给众女宽心道。
林佳萱气道：“我们在乎的是钱吗？
我们每个人都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这怎么能用区区一点违约金来衡量！”
“你要说她们四个付出心血，一点毛病没有，可你……你付出什么心血了？”
“我怎么就没付出心血了，就比如说……”
林佳萱刚说了一个开头，便被小丫头打断道：“别吵了！
大不了咱们做跨国生意，联系国外的渠道商，哪怕赔钱赚吆喝，咱们也得把店继续开下去。”
这一番话，顿时让众人点头表示认同。
一直没说话的杜清月，摇摇头道：“治标不治本，所有供应商突然切断合作，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而且，这更像是一种象征意义。”
“象征意义？”林佳萱不解道。
杜清月解释道：“如果只是想使绊子，完全用不着用切断合作，这种伤敌一千，自损超过一千的办法。
比如说，最简单的拖延交货日期、缺货少货、货的质量不合标准等等，这些都够我们头疼的。
就算我们按照合同索赔，也远不及违约费的十分之一。”
“那你所说的象征意义，具体是象征着什么意义呢？”陆瑶紧跟着发问道。
杜清月微笑道：“大到国与国交战，小到街头混混约架，通常都不可能上去就全面开打，而是想尽办法威慑。
体现在国与国交战的情况是，动用先进武器，先轰炸几个无关紧要的地点，把对方打怕，从而达成目的。
而混混约架，就是比谁带来的人多，谁的人更狠，更能打。
总而言之，无论是战争还是打架，都只是一种手段，而并非目的。
我们刚刚讨论了半天，都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这说明，对方十有八九不是冲我们，而是……”
说到这里，杜清月目光转向萧风。
小丫头等人也紧跟着看过去，旋即露出恍然之色。
在场的没有笨人，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便明白杜清月的意思。
萧风给予杜清月一个赞赏的眼神，到底是自己老婆，这脑子不是一般的快！
不过，半小时前，貌似正是自己刚刚骂完汪婷薇背后那人没多久的时间。
从这一点来看，对方的能力还真不容小觑，这么快就让这么多供应商乖乖听话，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闹了半天，原来根源在你这儿啊！”林佳萱愤然道。
萧风面色坦然道：“不光是你们，这次受波及的还有波仔，甚至整个江城所有大企业。”
“这么严重？”杜清月眉头微皱。
萧风从口袋里把“三大阵营图”掏出来，放在桌面上，跟众人细细讲述当前形势。
听完之后，众人一个个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步入腊月，一年中最冷的时间就是这一段，而所要面临的形势，居然也这么严峻，这让人很难乐观起来。
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萧风足以脑补出，这会儿大多数江城的企业家、社会名流们，内心都有共同的感慨。
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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