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言畅和司以深去了学校周边一家新开的餐馆吃午饭,九年过去,学生换了一波又一波,在这条街开店的人也换了好几次。
两个人都不是特别挑食的人,一人点了一份米线,言畅又给司以深要了店里的招牌肉夹馍,还专门告诉服务员其中一份不要香菜。
等服务生走了,言畅抬头就看到司以深正抱着肩盯着自己看,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她不解,“你笑什么?”
司以深笑道:“笑……当然是因为开心才笑。”
言畅托起下巴,眨着眼有点好奇地问他:“那……你为什么这么开心?能分享一下吗?”
“因为……你还记得我不吃香菜。”
“就因为这个?”
司以深理所当然地点头,“就这个。”
言畅轻笑,歪头道:“没看出来,你这么容易满足。”
司以深挑挑眉,说:“容易满足与否,也得看具体事情是什么。”
言畅轻轻哼了声,两个人悠闲地聊着天,等热腾腾的米线被端上来,言畅本来想自己往砂锅里加点醋的,但不巧的是他们这个桌上的盛醋的小瓶子里空了。
下一秒,司以深就把旁边没有人吃饭的桌上的小醋瓶拿过来递到她面前,言畅抬头,然后接过来,往自己的砂锅里倒了些。
司以深话语带了些宠溺,笑着调侃:“真是个小醋坛子。”
言畅:“……”她难得呛了他一回:“你知道就好。”
司以深意外:“嗯?”
他笑,无辜道:“我没做什么让你吃醋的事情吧?”
言畅说:“你做没做过,心里没点数吗?”
司以深:“……啧,”他没忍住,伸出手来扯了扯正要吃米线的言畅的嘴角,“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嘴叭叭叭的,还挺厉害。”
言畅撇头躲开他的魔爪,翻了个白眼,“切。”
下午言畅和司以深坐在操场的草坪上晒太阳,这个季节天气不是太冷,天气晴朗阳光温暖,很适合在户外享受阳光的沐浴。
言畅坐在司以深的身旁,对他说:“诶,跟我讲讲你这些年的事情吧。”
司以深歪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双手向后撑着,看向前方和操场隔着一条马路宽的实验楼门口的古人雕塑,沉吟了下嘴角上扬道:“吃饭,睡觉,出任务,”他顿了顿,继续说:“想你。”
言畅怔忡,在听到他说“想你”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根本就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这种心悸的感觉,从跟他重逢以来就有,但随着他们的相处,越来越强烈。
九年这么漫长的时间,被他用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就概括完了。
他说的语气很轻松,甚至是笑着说的,可言畅却能体味出这九个字背后的艰辛和不易。
吃饭,睡觉,出任务,想你。
吃饭和睡觉是每个人活着必须的要做的事情,出任务是为国家为人民为了整个社会的安定,而最后一个……
他的话说的不能再明白,他就是在告诉她,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他的心里,从未走出去过。
言畅偏头,凝视着眼前眉目俊朗硬气的男人,她轻微地咬了下嘴唇,然后将手摁在草地上,凑过去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亲了一小下,很快就退了回去。
司以深的瞳孔微缩,他扭过头看看向她,言畅微微抿着的唇边漾开一丝笑。
司以深对言畅说:“你再亲我一下,就像刚才那样。”
言畅本来想拒绝,但司以深有点委屈地说:“你刚才亲太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好好感受一下……”
言畅咬着下唇盯着他看,司以深伸出一根手指来:“就一下。”
他撇过头看向前方,指了指自己的侧脸,“就刚才亲的这里就好。”
言畅犹疑了片刻,再次凑了过去。
就在她快要亲到他的侧脸时,司以深突然转过头来,言畅的唇瓣一下子就碰到了他的嘴唇。
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男人眼中盛满了得逞的笑,随即司以深就抬手把言畅搂进了怀里,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安静的午后,阳光洒下来,细碎的光芒镀到相互拥吻的他们身上,将两个人层层包裹住。
一吻作罢,司以深稍微挪了点地方,岔开腿,在言畅的身后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言畅的后背紧紧靠着他的胸膛,人有些慵懒地依偎着他,司以深拉着她的双手,环着她的腰身,又在她的侧脸上轻吻了下。
后来言畅就这样靠着他睡了过去,司以深更加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怀里,还特意一手举着棒球帽,把落在她脸上的阳光给她遮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司以深在的缘故,言畅居然睡的很安稳,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她才悠悠地转醒,然后一睁眼就看到还在用棒球帽给她遮挡夕阳的那只宽大的手掌。
言畅迷迷糊糊地愣了下,司以深看到她醒了,低笑着问了句:“醒了?”
言畅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声音沙哑地“嗯”了下,她拉下他的手,从他的怀里坐起来,司以深随意地把帽子扣到她的脑袋上,笑着宠溺道:“懒虫。”
言畅抬高了些帽檐,问司以深:“你就这样一直让我靠着没动吗?”
司以深这才换了姿势,盘腿坐着,活动了下发麻酸疼的肩膀和胳膊,眉头舒展,“嗯。”
言畅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是不是傻啊。”到最后她只是心疼地用责怪的语气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司以深只是笑,若有所思地问:“傻吗?”
“可是看你睡的那么好,我不想让任何因素打扰到你,包括我自己。”他把她抱进怀里,低叹着说:“傻就傻吧,我认栽了。”
言畅心疼又感动,抬手抱住他的腰,轻微地撇了撇嘴。
随即她放在旁边的包里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言畅和司以深松开,把手机拿出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归属地显示的是江川。
言畅微微蹙了下眉头,隐隐地猜到了是谁,她接起来,“喂”了声。
对面传来王宪民大大咧咧的咽嗓:“喂,是言畅言记者吗?我是足浴盆专卖店的王宪民,你还记得我吗?”
“啊,记得,王老板你好。”
“是这样的,上次你跟我提了那件事后我回家就有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我还没有扔掉的,然后我今天在杂物间里翻到了之前用的有一个本子。”王宪民很惊喜地说:“这个本子里居然有当时店里员工的基本资料,嘿嘿嘿要不是我找到我都不知道我还记录过这个。”
言畅对这个意外感到非常惊喜,她有些激动地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有唐静静这个人的资料,我一会儿拍个照片发给你。”王宪民笑呵呵地道。
言畅只能不断地对王宪民道谢,挂了电话后言畅就侧身看向司以深,然后对他露出浅笑,开心地一把抱住他,兴奋地对他说:“司以深,有线索了!”
“我可能找到了一位很关键的人。”
司以深是真的很少见她这样激动,她父亲的事情有了转机和进展自然也替她高兴,他搂着她说:“很棒。”
随后“叮咚——”一声提示音,王宪民的短信传了进来。
言畅立刻松开司以深,低头查看短信里的图片。
上面不仅有唐静静的联系电话,还有她老家的地址,但王宪民在短信里告诉言畅说这个电话号码他打过了,是空号。
言畅心里有种直觉,觉得她这次只要找到唐静静,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开心地抱着手机笑,眼里的泪光闪烁。
司以深看到她这副傻样子,无奈低叹,他转过她的身体,从后面把她抱住,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和她的后背没有一丝缝隙地紧紧贴合着。
司以深稍微歪头,嘴唇蹭着她的耳廓,在她的耳畔低声对她说:“言畅,你答应我,接下来不管有什么行动,等我陪你一起去。”
言畅偏头,向后望向他,司以深的眼眸深邃漆黑,也正凝视着她。
她抿了下唇,对他点头,“嗯”了声,答应下来:“好。”
司以深的嘴角上扬起来,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地碰了下。
傍晚两个人从学校离开,司以深开车带言畅去了一家餐厅吃晚饭。
晚饭过后司以深送言畅回家,没待多久他就说有事要走了。
言畅知道他明天还要回部队,把他送到门口看着司以深离开就回了卧室拿了衣服去洗澡。
一个小时左右,言畅刚换上长袖的睡裙从浴室出来,披散到肩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心里疑惑,小声嘀咕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然后就从卧室走出去,在玄关处问外面的人是谁。
“言畅,是我。”
司以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言畅颇为惊讶,边立刻给他开门边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有事回去了吗……”
下一秒,门被她打开,抱着鲜花拎着蛋糕的司以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言畅错愕地站在原地,司以深把怀里那束花朵上还带着水滴的红玫瑰递给她,对她说:“明天不能陪你过节,今晚提前帮你过吧。”
“节日快乐。”
言畅愣愣地把玫瑰花束包过来,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司以深抬脚走进来,他笑着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失笑道:“你不会连你的节日都忘了吧?”
言畅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明天11月8号,记者节。
她蓦然笑开,跟着他往餐桌那边走,在他的身后话语很开心地说了一句:“谢谢。”
司以深把蛋糕打开,是她最喜欢的水果蛋糕,上面放了水果什锦。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会记得她的喜好。
言畅走到客厅的橱柜那边,腾出一个花瓶来,把他买给她的玫瑰精心地插到里面,摆放好。
就在她低头去轻轻地嗅花香的时候,司以深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从后面把她圈进了怀里。
言畅直起身来,转过身,依靠着桌子边缘,仰头笑着看他,司以深摸了摸她这头潮湿的头发,然后又用手把她从发尾上滴落到脖颈的水珠给一点一点地擦去。
男人的指腹粗糙干燥,蹭着她白皙细腻的皮肤,有一点点轻微的酥痒感。
言畅心情颇好,一点都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情,踮起脚来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司以深揽住她的腰,防止她太累,言畅抿着唇笑,随后稍微抬了抬下巴,在他的嘴唇上碰了碰。
女人刚刚洗过澡沐浴完,全身上下哪哪都是沐浴露的清香,司以深和她抵着额头,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鼻尖蹭着她的,言畅轻笑了声,然后就听司以深对她特别低声地说:“闭上眼睛,给你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