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深走过来,站到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言畅面前,他低头垂眸凝视着她,然后抬手轻轻地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儿,他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对她说:“我回来了。”
言畅打开他作乱的手,唇角露出一抹笑,问道:“比赛怎么样?”
司以深歪了点头,向言畅报告战绩,“两个单项冠军,一个团体冠军。”
“恭喜啊。”言畅笑道:“你的目标实现了。”
“还差一个。”
“什么?”言畅不解,疑问。
司以深和言畅边走边说:“差一个你。”
言畅:“……”
她被他这句话搞得有点面红耳赤,撇开头看向别处,微微咬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本来是宜安地震那晚她就要告诉他她的决定的,但因为种种事情的耽误,一直拖到了现在都没有说成,而这次司以深不打算再放过她,他直截了当地问她:“你的答案是什么?”
言畅停住脚步,没有立刻回答他。她望着右手边的一个摊位,然后拉着司以深就走了过去。
摊位是一个射击摊,言畅递给司以深一把玩具枪,对他说:“从这个位置,往后退九步,打九发子弹,全中靶心,我就答应你。”
射击靶是老板自己用一块一块的泡沫板做成的,言畅对老板说司以深打一发子弹换掉一个射击靶,本来这样做是不符合要求的,但老板看着这一男一女长得都很俊俏,又从言畅的话语间听出大概意思是就是如果司以深九发子弹全都打中,她就同意和他在一起,所以也想成人之美,帮助他们一下,便答应了言畅的请求。
司以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玩具步.枪,嘴上微扬,爽快地答应言畅:“好。”
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九步,九年。
说完司以深就向后转,抱着枪以在部队的严格要求往前走了九步,再转回身,干脆利索地抱起枪,瞄准靶心。
下一秒,第一发子弹出膛,射中靶心。
老板从司以深极其标准的姿势中察觉眼前这位年轻人不简单,本来心里还有点担心他打不中靶心的,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
接下来的每一枪都不出意料地正中靶心,九枪打完,司以深并没有放下玩具枪,而是微微一动了下角度,将枪瞄准射击靶旁边,然后扣动了扳机。
老板扭头,发现司以深第十枪打中的,正是木板墙上贴的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指甲盖大小的小红心,而子弹正中小红心的中央。
他连连摇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
司以深抱着枪往回走,每走一步,就离言畅更近一点。
他的步子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扎扎实实,直到最终站在她的面前,不多不少,正好九步。
她想用他的九步,代替他们错过的九年。
“报告!”司以深唇角翘起来,眉眼温柔,对言畅笑着说:“任务完成!”
言畅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松地对他说:“错过的那九年,就算填补上了吧。”
司以深把玩具枪放到桌上,抬手就将言畅给拥进了怀里,他的话语中掩藏不住开心,“嗯,我来了。”
“从现在开始,我,司以深,就是你言畅的男人了。”
言畅转了点头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抿着唇在他的怀里偷笑,然后说他:“你不是一直都是国家的人吗?”
司以深低着头用侧脸蹭了蹭她的秀发,格外正经地说:“在我心里,唯祖国和你不可辜负。我可以为祖国冲锋陷阵流血牺牲,但只会为你一个人更加地珍惜这条命。”
“言畅,你记住,作为一名狙击手,我离不开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观察员;但仅仅作为你的男人,司以深这辈子都不能失去你。”
她咬了咬嘴唇,轻微地点了点头,“嗯。”
离开射击摊之前司以深付了钱,谢过见证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老板,然后就拉着言畅去了别的地方。
广场很大,两个人手牵手转了会儿,不知不觉就到了最中央升国旗的地方。
司以深握着言畅的手,仰着头看着正在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问她:“你还记不记得,高二那年你在这里说过,你喜欢穿军装的男人?”
言畅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她故意否认,撇开头往左下方看,反问:“有吗?”
司以深扯了扯她的脸蛋,笑道:“别装了,都露馅了。”
言畅甩了甩头,躲开他捏她脸的手,小声带着笑嘟囔:“谁装了。”
“你啊,”司以深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弯了点腰凑近她,轻声在她的耳边笑着说:“你难道不知道,你一撒谎就会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左下方吗?”
言畅:“……”
她撇撇嘴,被他堵的无话可说。
就像是上高中的时候,他也总是这样,把她搞到无力反驳,他就开心了。
快要十月中旬的夜晚,空气中夹杂着凉气,言畅只穿了一件过膝的七分袖半长裙,夜风吹过来,发丝拂过她的脸,带了一丝凉意。
言畅抬起右手在左胳膊上上下摸了几下,司以深察觉到,转过身来,把自己迷彩外套上的拉链拉开,然后拽着衣服的两侧,把言畅给搂进了怀里。
一瞬间,言畅就紧紧地贴到他温暖的胸膛里,他的衣服半包裹着她,言畅伸出手去,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仰脸看着也正低头望着自己的司以深,唇边漾开笑。
“暖和点了吗?”他问。
言畅点点头,“嗯,特别暖。”
“我送你个东西吧。”
“什么?”
司以深有些神秘地笑笑,对她说:“闭上眼睛,等我倒数完十个数字,你就知道了。”
言畅好笑,“到底是什么呀?”
“闭上。”他伸出一只手来蒙住她的眼,亲自感受到言畅的睫毛刷过自己的手掌心,司以深这才落下手来。
他嘴里不紧不慢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十、九、八……三、二。”
倒数到“二”他就低了头,吻住同时正打算睁开眼想要看看他要送她什么东西的言畅。
言畅的眼睛瞬间睁大,因为心里很紧张她的肩膀微微地耸了一下,言畅霎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不太顺畅,心脏跳动的异常厉害,心里就像是被小猫爪子抓挠过手掌心一样。
她根本就没想到司以深说的送她个东西是突然亲她,毫无防备的言畅就这样傻愣在了他的怀里,连呼吸都不会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司以深稍稍退开了一点,他抬起一只手来替她拢了一下头发,然后就这样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头,再次亲了上去。
言畅的心脏砰砰地跳的厉害,她下意识地轻咬了下嘴唇,随即又被他亲住嘴巴。
言畅的上半身微微后倾,她仰着脸,紧张到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反应过来之后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任他予求。
言畅本来环在司以深腰身上的手也因为紧张的缘故揪紧了司以深的衣服,她整个人的身体里肾上腺素直线飙升,像是有电流一瞬间窜流通过,让言畅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
司以深非常温柔,就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水一样,不紧不慢地缓缓流过,让她对这种陌生的感觉喜欢又向往。
轻缓的一吻作罢,司以深这才慢慢地拉开和言畅的距离,他低头凝视着她,抬起手来在她的后脑上轻轻地揉了她的脑袋几下,言畅的眼睫微微地颤动,就像是蝴蝶轻振翅膀那样,然后她就收紧了下环着他脖子的手臂,呼吸有些急促的言畅被他用另一只手捞住腰,抱在怀里。
司以深的额头抵着言畅的,他捧着她头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指腹在她染了红晕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剐蹭着,神志有些不清醒的言畅听到他嗓音特别低地唤了自己一声:“言畅。”
言畅掀起眼睛来,撞进司以深幽深漆黑的眸子里,那双眼睛里有些灿亮的光芒,瞳孔中映出她的身影来。
言畅眉梢眼角都盈着笑,她抿着唇扬了下嘴角,闭了闭眼睛,也轻轻地喊了他一声:“司以深。”
司以深把摁着言畅的脑袋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言畅情不自禁地低叹着呼了口气出来,紧贴着他温暖厚实的胸膛低声呢喃:“心跳得好快啊,感觉快要爆炸了一样。你呢?”
她说着就抬起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左胸膛上。
司以深蹭着她的软绒绒的脑袋瓜儿,低低地笑了出来,问她:“感受到了吗?”
言畅感觉到了他剧烈又快速的心跳,刚要把手移开,就被司以深摁住,他低笑着对她说:“我的心里已经炸开烟花了。”
汤云涵晚上闲的没事儿就带着自己养的宠物狗来广场上遛弯来了,可没想到她还没逛多久,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笑的格外甜蜜的言畅和司以深。
汤云涵很生气地咬了咬嘴唇,冷哼了一声,然后他就把逗狗球扔到言畅的脚边,被她牵着的小狗瞬间就朝言畅和司以深的方向跑去。
言畅感觉脚下滚过来一个东西,她低头看了眼,发现是个小球,再抬头就看到一条狗冲着她跑了过来。
言畅瞬间就被惊吓到,她刚要出声惊叫,司以深就动作迅速地把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别怕,”他安抚她,“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