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艾夭阵法学的不错,但她方向感打从一开始就不怎么优秀,若是环境不似这般迷雾笼罩,她还是轻而易举能分出来的。
可这环境因素导致她失了方向,本这也没什么,因为自进了林子,步入浓雾范围开始,他们六人都是用彩绳两两绑了手腕,而她也不知不觉中从一开始的探路人,变成了所有人护着的中心位置。
也不知霍子瑶和孙许兰有没有发现,许艾夭觉得,霍子瑶是发现了的,因为对方明显在自己身旁俨然转换了角色,变成保护者的姿态。
说实在的,她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为难,她想原书里她和云泽两人被选中当男女主可太倒霉了,而现在又被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给盯上,不断的促进他们走男女主路线,更是倒霉。
都是有血有肉的,谁愿意自己一开局就是被灭门,若是书里纸片人就罢了,可书的掌控者“书中意识”显然不怎么死心,本可以自己再过上千年时间,成长为一方小世界,那书内的规则也会完善,它还可以成为一方小天道。
可“它”不甘心,竟然想要将本存在的一方天道顶替掉,就“它”那毛没长齐的样子,这灵蕴界天道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不会挖墙脚偷吃的老鼠不是好鼠,同理,不想当天道的“它”不是善罢甘休的。
竟开始培养起自己私下的势力,天道无法出面且限制颇多,又不能透露太多,只得警示一番各宗大能,做好防范。
“它”也沉得住气,在灵蕴界休养生息的许多年里并未有动作,直到“它”挑选的男女主出现,“它”要让这两人颠覆整个灵蕴界,所以设计霍子瑶家破人亡,云泽父母死在自己面前,为他们的未来铺路,让别人成为炮灰又或是脚踏石。
许艾夭幼时被雷劈那一下便隐约与天道有了几分联系,这么大一金手指其实并没什么卵用,反而让自己有了许多限制。
比如虽天道示警顶尖大能和宗门,但知道的人极少数,“它”这些年深入各个地盘,早就有自己的势力,还不小。
说白了,天道也是自求多福,与其说是天道和“它”斗,不如说是这灵蕴界的各修士同“它”身后想要开启新的灵蕴界之间的争斗。
你也说不来谁对谁错,原书里男女主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是立场不用,可许艾夭想知道,如果霍子瑶和云泽能选的话,应当是会选亲人安在的。
那么“它”以后不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许艾夭都觉得是假象,也是披着一层伪装的恶魔。
她的立场从出生被改变早夭的命运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和灵蕴界天道绑在一起了,当然,她这个“天选之女”其实并没有什么运道,一直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命数,但许艾夭很满足,得到什么先付出,是非常正确的。
看了看霍子瑶坚强冷清的身影,许艾夭觉得,她不该受那么多苦,被逼迫的“天之骄子”如何走上大道,她以后会多多注意,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选。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或许,也不用告知真相,只是在他们报灭门之仇时,引导一下正确方向就好。
“我们迷路了。”
阮初绍一句话将许艾夭的思绪拉回,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专心应对面前的危机,自己竟然会走神,这不是个好现象,至少对于以往较为专注的自己来说,显然是不对劲的。
“我方才走神了。”
其他人闻言一愣,不知道为何说了句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在一阵沉默里,接二连三的,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便是谢玉剑也说了一句,他也是,这太不对劲了。
“阿绍,你呢?”
阮初绍握着玉扇的手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我也是。”
一道极为弱小的声音响起,“我可以说我没有吗?”
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与此同时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浮上一个想法,“怎么又是他,”这个技能他们也想拥有好吗?
阮初畔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没走神,只是他也没多注意环境变化,他也是路痴,说白了就是他其实哪怕没走神,也没什么卵用。
阮初绍执扇无奈的用扇子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实在是觉得他自己的弟弟真的好废但是又好羡慕,又觉得夭夭会不会看不起阿畔。
天可怜见,许艾夭根本就没有看不起。她是太看的起他了好吗,这种本事多少人想要啊,这无忧无虑的稚子之心,亦正亦邪的,不论什么魔障,或是妄念都休想沾染他一丝一毫,他根本毫无感觉。
这该死的技能真让人羡慕。
其实若不是他只具备佛的无上智慧中平等,包容,清净这三样,又多亏身在阮家,离佛陀宗远,不然说不定一早就被佛陀宗的那些大能收为弟子了。
其实阮初畔悟性极强,就是凡心太重,或许更应该说是孩童的赤子之心,对这世间的所有事情都是一种旁人没有的态度和看法。
“三哥,我方才虽然没发觉咱们迷路了,但是我感觉到雾中有波澜,我以为你们都知道,而且觉得没什么问题,所以就没出声。”
所有人如临大敌,这种视野被屏蔽,又无法通过神识关注周围,像是被蒙住了双眼一般,又偏偏人的感官在双眼无法使用时,耳朵会变得极为灵敏。
在阮初畔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知是真的有波澜,还是太紧张,总之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什么在他们周围不停的转。
到了这会,许艾夭看过的所有书都起不到作用了,她的经验没有这一种状况,只能屏气凝神,谨慎小心。
“这是心里压迫,不用慌,我们所有人的手都绑在一起,无论是谁受到攻击,都不会出事的。”
阮初绍是这里最年长也是最稳重的,他这句话还是可以起一点作用的,虽然其余人或许根本看不出丝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