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张易悚然一惊。
周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天空中一轮明月悬空，宛如玉盘，绽放着白色的光华，给漆黑的院落中披上了一层轻薄的白纱。
张易隐约之中看到了院子里还有其他白影一闪而过，犹如鬼魅。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门前的大白鹅身上白羽凌乱，沾染了一些新鲜的血迹，身上许多地方已变成光秃一片，露出里面的鲜红的伤口。
如果张易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间他繁忙不堪，前些天就把这些大白鹅交给了门下几个普通弟子去代为照顾。
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了？
“父、亲！”大白鹅朝前走了一步，仿佛用婴儿似的语气说道：“我、饿……”
张易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向后退了几步，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父亲、我饿……”
大白鹅不断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这有点吃的。”张易从房间中翻出昨晚吃剩的冷硬馒头，丢了过去。
大白鹅垂下长长的脖子，用它坚硬的黄喙戳了戳白硬的馒头，张嘴咬了咬，丢到了一边。
饲养过它们的张易知道，看的出大白鹅对地上这冷硬的馒头并不感兴趣，它重新扬起了头，冷冰冰地盯着张易：“父、亲。”
“父、亲。”
“父、亲。”
“父、亲。”
……
突然之间，院子里面响起诸多的叫声。
张易抬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院子里多了许多只大白鹅，足足有六七只，都是他饲养的。
令人惊悚不已的是，其中有几只大白鹅黄色的喙中或夹着一颗眼珠、或咬着几根手指，黄喙上满是血迹。
这些大白鹅像是婴儿般的哭泣般齐齐说道：“我、饿……”
张易的精神再也绷不住，拔腿就跑。
所有的白鹅齐刷刷地把头转了过去，扑闪着白色的翅膀飞奔而去。
“啊！”
一只大白鹅，只把黄色的喙朝前一戳，就戳破了张易的肚皮。
它咬住张易的肠子，哗啦啦朝外撕扯了出来。
另外一只白鹅则一口戳掉了张易的眼球，然后在通过眼洞里面胡乱戳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样的美味。
伴随这其他大白鹅一拥而上，张易很快就被活生生的肢解，变成了一滩碎肉。
“啊……”他的声音消失在夜幕之中。
……
暮云小院。
许久没来的陆沉坐在案桌之上与暮云对饮。
“陆公子，有许久没来了，怎么今儿个有闲情逸致到我这儿来了？”暮云拿着一把精致的罗扇，轻轻摇动着，她端起酒杯慢文斯理地一口饮下。
陆沉说道：“没什么，就是不愿意痛失良机而已。”
暮云用罗扇掩嘴笑道：“公子说的鸡正不正经？”
“呵呵……她不是正不正经的那种。”
“那是什么样？”
陆沉没有在这个话题纠缠不清，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后问道：“接下来你想干嘛？”
“陆公子是指哪方面？”暮云替陆沉斟满一杯酒，脸色红晕地说道：“上面还是下面？”
陆沉没有接她的荤话，拿着酒杯喝酒，视线却放在她的身上。
暮云没有再打趣开玩笑，吃吃笑着说道：“公子听说过清原秘境么？”
“清原秘境？”陆沉如实说道：“第一次听说。”
暮云解释道：“清原秘境又叫风月洞天，是上古遗漏下来的福地之一，就在南回城不远处。风月洞天每隔五年，上面的封印就会松动一次。再过月把时间，这个风月洞天要开启了。”
“你们想进去？”陆沉随口问道。
“我可不想，风月洞天哪有这里舒服。”暮云笑了笑说道：“说是上古遗漏下来的福地，但经过这么多年下来，里面所有的机缘早就被薅干了，哪还轮到你的份儿？”
陆沉轻笑着说道：“那这开启和没开启又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可就大了，最起码可以多死的点人。”
“嗯？”
“这世上的武师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增多，一旦突破都能增加寿元。若是不消耗些，这世界早就人满为患不堪重负了，三圣也别想安稳修炼，追求大道。”
“你的意思就是这风月洞天就是消耗武师的。”
“不然呢？这跟念石朝贡体系差不多一个道理。让武师在里面相互厮杀，最终能活着出来的十不存一。都是三圣为了维持他们的统治所设立的手段而已。”
“呵呵，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风月洞天也好、三圣也好，都与我何干。”
暮云放下酒杯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很不幸，你已经被选上了。”
“嗯？……”
“水月洞天由于上古大阵的存在，只能造化境以下的武师进入。从我们掌握的消息来看，仅仅是山南道八十一城掌权者皆要参加，你不是才发了心誓，拿三圣门册吗？想必要不了多少天，北梁女武神就要找你，给你下发册书了。你已在名单之列。”
听到这话，陆沉满脸愕然。
没想到拿三圣册书还有这样的事？
他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呵呵，呵呵……”陆沉发出几声干笑，企图掩盖心中的慌乱。
山南道八十一城掌权者都要参加，那元临城的那位宫主不也要参加么。
他都是银骨境八转的武师了，而山南道至少有九位这样的强者！
陆沉想着他要是进风月洞天，跟这些人拼杀，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全灵教这么想推翻这天地三圣了。
太操蛋了。
他当场就想揭竿起义，反了这三圣。
仿佛像是看穿了陆沉的心思，暮云掩嘴笑道：“陆公子也莫要着急，风月洞天里面别的没有，念和王兽倒是挺多的，会有各种意外。万一公子运气好，其他高手都被念或王兽吞食，公子还是有机会活着出来的。”
咦，有很多念？
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听到这话，陆沉沉到谷底的心突然又向上抬升了几分。
对于普通人来说，念或许异常危险，但于他而言却是积攒能量点难得的机会。
“还有，陆公子被选中之后，倒也不是一点坏处也没有，最起码元阳宫那位是不能动你了。三圣早有规矩，选中之人，进洞天之前不可私下动手，你还能过一段平静日子。”
“？？？”陆沉干笑道：“那可真算是个好消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