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看之下，这碗的造型还真像一回事。
只是林然拥有足够的鉴宝经验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经过自己的鉴定，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
张彦斌回头看了一眼林然，心中却产生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林然是想欺骗他这碗是赝品，从而可以把碗给顺理成章的取走。
以至于他的说法看起来真像那么一回事。
张彦斌自不会放在心上，而是问道：“林兄弟，若是这样就真太好了，更好的来选一件更合适的赔偿吧。”
他才不会把林然的话当一回事。
可是马震却不这么看。
“有什么问题吗？”马震直接问道。
“这碗不是仿品，就是一件纯粹的赝品。”
果然和张彦斌想的一样，他以为自己猜中了，心里正有些得意。
可是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担忧的样子，语气也变得仓促起来：“这话怎么说？”
他可是找过关系比较好的古玩店大师傅进行鉴定过的，认定了就是乾隆年间的碗。
甚至他还有办法帮自己搞到证书。
正规拍卖行和地下拍卖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证书。
地下拍卖行拍卖的物品，有很多东西根本就不知来历，自然无法给出证书。
同样的价格也要比正规拍卖行低上不少。
刚才张彦斌已经说了，要拿到祖龙拍卖行去拍卖，林然就已经猜测到了。
张彦斌估计是被认识的人给坑了。
古玩商人和其他的商人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杀熟是常有的事。
虽然张彦斌装的很着急，可林然知道他十有八九觉得自己在吓唬他，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可马震不一样的，他就是想让张彦斌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我不是很理解，可以说说你的鉴定依据吗？”马震故意大声说着。
张彦斌心里也乐了，两个人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吧。
那好，他也决定配合他们。
张彦斌把玉碗放回了桌上，皱着眉头说道：“林兄弟，我知道你眼光独特。这碗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还请你帮我鉴定一番！”
“如果鉴定是真的，我们可以拿走它吗？”马震开玩笑地说道。
“这。”张彦斌本来也就是想拿他们取乐，可是被问到这句话之后，他犹豫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幸好林然不是一个喜欢吊人胃口的人。
“行了，我也会帮拍卖行做一些鉴定，这个乾隆年间的碗，分明就是赝品。”林然也不再推脱，示意他们两个人靠过来。
站在门口的关云则是一直盯着外面的人，虽然他对于古玩鉴定也很感兴趣。
每次听林然鉴定古玩，就像是在听历史故事一样有趣。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林然的安全，所以不敢逾越半步。
其实想要鉴定非常简单，只要拿到国家博物馆去检测仪器稍微照射一下，就可以判断玉石是处于哪个年代了。
但对于他这种级别的鉴宝师，通过眼力就可以粗略判断。
这一套理论被称为眼学经验判断。
“你们仔细看这只玉碗。”林然把玉碗给拿了起来，顺着纹路展示给两人看。
张彦斌一脸不解，马震却也看出了门道。
“在美术上有一种说法，叫做越简单的线条其实越考验画师的功底。”
“复杂的纹路可以让一件普通的物品显得高档，但也不是绝对的。”
“你看这条纹路，在这里突然转折，对于任何一个工匠，只要是稍微懂得美学的工匠，都不可能会这么做。”
“这完全就是看似复杂，实际上粗劣不堪的掩盖技巧。”
林然一开始觉得这碗做工还算精美，可是仔细查看却发现线条毫无章法，和他曾经见到过的皇室玉碗大相径庭。
对于这一点，张彦斌不置可否。
古玩毕竟是收藏行业，每个收藏家的审美不同，对于线条的看法也不尽相同。
在他看来，虽然毫无章法，但是却有一种粗犷的美感。
这也是他看到玉碗就决定买下来的原因。
见他不说话，林然知道光靠线条是说不动他的，只得继续说道：“还有材料方面，这碗确实是用汉白玉做成的。”
张彦斌点了点头，他从事盗墓这一行已久。
汉白玉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可是。”突然间，林然话锋一转，“虽然是用汉白玉制作的，但汉白玉的品级低下，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你胡说！”
林然早知道张彦斌会反对，毕竟他对于眼前的玉碗只能用寄予厚望来形容。
他把玉碗托在掌心，递给张彦斌。
“你再来摸一摸这表面感受一下。”
明显的磨砂感传来。
张彦斌说道：“这是因为表面的污垢没有清理干净。”
林然笑了起来，张彦斌还真较真起来了。
他不是应该坚定的认为这玉碗不值钱，从而说服自己不要带走他们。
但林然是个做事较真的人。
他继续说道：“你不要摸有包间的部分，你摸这里面。”
林然在第一次抚摸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内部光滑的部分，表面都会有毛糙剌手的触感。
他一开始的想法和张彦斌是一样的，觉得是包浆影响了手感。
可是接连换了几个地方，都是同样的触感。
对于盗墓贼而言，他们可能只注重外形，对于用手去鉴定不是很了解。
毕竟他们没有做旧的经验。
林然作为鉴宝师，见过的做旧手段实在太多了。
他立刻就判断出来了，这玉，是用氢氟酸腐蚀表面，形成肌理损坏，让玉碗出现年代感。
是一种非常典型的做旧手段。
听完林然的解释，张彦斌也不由疑惑了起来。
他虽然不懂做旧，但接触过的汉白玉数量也不少。
仔细感觉的话，确实有些不对劲。
不是上等的汉白玉。
“可能是因为年代太久了？我把它拿回来的时候，在土里埋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彦斌不知不觉说漏嘴了。
埋在土里，不是做旧还是做什么？
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他从乡下农民手里收回来的，而是从熟人手里买的。
林然看到他说漏嘴了，倒也没有揭穿。
“除了玉质外，其实还有一个很致命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