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葛振亮有些不耐烦的双手叉腰，看着远处，一副无奈的表情。
“不就是一个烂陶俑吗？你们竟然想卖五十块钱？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直接去盛世工艺订一个新的，谁稀罕你这破玩意。”
“就是，葛少说的对。”他的手下立刻接话道。
“你刚才提到盛世工艺对吧？”林然嘴角扬起一丝笑。
“别浪费我时间了，赶紧给我，否则我可不介意找过替代品。”他的耐心已经逐渐被磨灭。
看上这陶俑，主要是父亲喜欢收集陶制品，逛了一圈，要不就是太贵，要不就是觉得太土。
反而是这造型别具一格的陶俑让他觉得有些意思。
只是，他并不是位有耐心的人，再耗下去，他可就要动手了。
“为什么不买个新的呢？”
“废话，要是订得到货，还会来家里的街买东西吗？”葛振亮说道，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伸出手，冰冷地说道，“给我，我数三下...三...”
“你要是跟我一起去盛世工艺，保证你想要什么样的陶瓷都有。”林然说道。
“就你？”
“对，就我。”林然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葛振亮。
葛振亮开始还一副嫌弃的表情，但看到上面的文字后，瞬间动容了。
他挥挥手，让林然背后的两个小弟退下，拿着名片问道，“这真的是你？”
“当然，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盛世工艺，给你开个后门，优先为你烧制，价格从优。”林然说道。
他狐疑地打量着林然，然后看了眼张峰。
张峰则是生气地说道：“你干嘛还帮他定制，对于这种混账东西，就应该揍扁他！”
年轻人想事情比较好单纯，葛振亮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被他骂了两句瞬间来气。
好不容易谈判快达成了，却被张峰突然破坏了。
他们瞬间就动起手来了，林然则是一把拉开他们，对他们说道：“你还想不想要订制陶器了？”
“哼，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陶俑先给我，你如果能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过来，我就把这陶俑给你。”葛振亮趁刚才林然拉架不注意，一把抢回了陶俑。
经历了刚才的事，张峰脸上也挂了彩，不再争辩。
看着葛振亮三人离去的背影，他只是怪罪林然：“真是的，我还以为你多了不起，原来也是个窝囊废。”
随着闹事者离去，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英雄登场，生活就像一滩死水般寂静。
只有少数离得近的人，听到了“盛世工艺”四个字，也没有对林然留下深刻的印象。
张峰摆摆手，然后来到了摊主身边。
从他的摊位上挑选了另外三个陶器，说道：“大爷，我也没有什么钱，你最值钱的东西已经被买走了，这三个，我就用五十块钱买下吧。”
李大爷眼里噙着泪水，感恩地说道：“谢谢你，好心人。”
林然把插在口袋里，无奈的走到摊位前。
询问道：“大爷，我想问问刚才那陶俑，是从哪里弄来的？”
大爷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被问起话，还抹了抹眼泪。
“是我从广德老家带来的，本来想筹点钱给孙子做手术的，那是我家最值钱的宝物了，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
位置对的上，看样子是真品。
张峰没好气地推开林然，说道，“现在装什么好人。”
就算林然换回了陶俑，也弥补不了大爷的损失了。
谁知道林然直接打开皮夹，拿出了四张五十元的钞票。
在这个年代，五十元已经是最大面值的钞票了。
“这些钱你先收着。”林然说道，两百块买一个陶俑，绝对是大手笔了。
虽然它会升值，但过程很漫长。
林然掏钱给大爷，大爷只是婉言谢绝：“小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不能收。”
“没事的，大爷，我会帮你把陶俑拿回来。”林然信誓旦旦地说道，“这只是订金。”
“等你取回来我再卖给你吧。”大爷是个老实人，不收不义之财，也不接受他人的捐赠。
对于这种人，林然是打心里佩服的。
事不宜迟，要烧制一个类似的陶器，至少要六个小时时间。
幸亏他今天出来的早，现在去工厂还来得及。
他对大爷问道：“大爷，您下午还会过来吗？”
“会，刚才的陶俑已经算是交门面费了，这个月我都会在这。”大爷说道，他决定回家再找些宝贝拿过来卖。
围观的人，虽然知道他的情况，可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也只是刚度过温饱，没有余粮救济他人。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林然转身就向地下车库走去。
在他的身后，张峰正呆呆地看着他。
“要不要去看看热闹？”钱小蕊调皮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有什么好看的。”张峰把脸瞥向一边。
“好了，别装了！”钱小蕊不由分说，拉起张峰就跟在了林然身后。
林然刚打开车门，就听见背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两只小老鼠跟过来了。
他打开车门，然后大声说道：“两位，还要我请你们上车吗？”
“嘿嘿。”钱小蕊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另外一只手还拉着张峰。
“我才不想跟你去看，只是钱小蕊说对你们制作陶瓷工艺感兴趣。”张峰双手别在胸前看着别处说道。
看着眼前的学生，林然有种回到了校园的感觉。
那种青葱容易激动的岁月仿佛历历在目，让他感慨年轻真好。
若不是张峰，他也不会注意到李大爷的困境，理性和感性，如果不取舍好，就会变成冷血的人。
“张峰先生，钱小蕊女士，我作为盛世工艺的老板，盛情邀请你们参观我的工厂，如何？”林然笑着看向二人。
见张峰还扭扭捏捏，林然则是补了一句：“时间快来不及了，不来的话我就先走了。”
顺势坐到了驾驶席上，刚系上安全带，后面就传来了开门声，两个学生手脚麻利地坐在了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