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山本就是刘辩最初计划的落脚点之一。海边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虽然盐田对他很重要,可是却无法作为自己的起始基地。
云峰山是刘辩最好的选择,在这里落脚可以与海边盐田相互呼应,可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人占据,他自然要谋划夺回来。
“我派人打探过,这伙山贼约有千余人,多是老弱妇孺,可战之兵不过五百,其战力前几日公子已经见过,整体来说比之县中的守卒略强几分……不过听说那黄巾首领孙轻、王当当年乃是黄巾军的渠帅,手下各自有百人的卫队,乃是当年起事之初就跟随他们的老卒,战力很强!”
“孙轻、王当?”这时一旁的张曼成接口说道:“你说那山上的是他俩?”
“正是!”徐渊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曼成跟他二人相熟?”刘辩见状问道。
“当初一起追随过天公将军,关系尚可!”张曼成点了点头说道:“后来我们分散各地就再没有见过面。”
“嗯……”刘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关系是不足以让这两位黄巾军的渠帅追随自己的,想要拿下云峰山最起码还要打过一场才是。
“公子跟这些山贼有旧?”徐渊在一旁问道。
“曼成跟他们之前认识,算不得有旧,”刘辩笑笑说道:“不过既然我要到这里落脚,那就容不得有山贼害民,这云峰山的山贼么……我会找机会除掉他们的!”
“公子有意除掉这伙山贼?”徐渊听到刘辩的话忍不住兴奋地问道。
“是有此意!”
“既然公子有保境安民的仁心,作为徐氏自然也要出一份力!”徐渊这次本就是来寻求同盟的,这个时候自然要有所表示:“我徐氏愿以良马五十匹相送;并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这……多谢了!”
这次容不得刘辩拒绝,徐渊说的这些东西那可都是战略物资,尤其是一千斤镔铁,正是刘辩此时最需要的东西。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徐庄主帮个忙……”刘辩略一踌躇,说道。
“公子但讲无妨!”徐渊见状抢着说道:“但凡我徐氏能做到的,尽管吩咐!”
“这盐田……”刘辩沉吟片刻说道:“我想利用起来,只是缺少熟练的人手,还请徐庄主帮我物色一些……”
这话说得刘辩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才将这盐田给他,他这边就准备动工,感觉上是自己早就打上人家盐田的主意。
“没问题,附近本就有依附于这块盐田煮盐、晒盐的盐民,遭了兵灾之后,这些人都四散了,我派人将他们找回来就是,”徐渊仿佛没听出什么,笑着应道。
“如此就多谢徐庄主,”刘辩起身躬身一礼,说道:“今后但凡徐家庄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徐庄主只管吩咐,刘熹在所不辞!”
这一次的会面可谓是宾主尽欢,拿现代话来说,这是一场胜利的会面!徐渊得到了刘辩的承诺,而刘辩则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
徐渊的办事效率真是高,当天就给刘辩送来了三十多个老盐民,都是当年在这块盐田做过工的,对这里可谓是熟悉至极。
“咱们都是煮海得盐吗?”听了领头的老盐民介绍制盐之法后,刘辩有些疑惑地说道。
“自然是煮盐之法啊……”这群人带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盐民名叫徐涛,他疑惑地说道:“难道公子还有其它方法?”
“煮盐?不应该是晒盐吗?……”
“晒灰取卤、淋卤、试卤、煎晒成盐,”徐涛扳着手指头说道:“这些都是老祖宗传来的东西,我干了三十多年了,一直沿用的这种方法,可没听说过什么晒盐……”
这个时候刘辩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陷入的盲区。
晒盐法虽然被后世所大规模运用,可是据说这种方法在明朝才出现,即使是清朝初期也是二法皆用,只是后来随着“晒盐法”的工艺技术不断成熟完善,加之“煮盐法”所用燃料价格不断上涨,工艺成熟、成本低廉的“晒盐法”逐步取代了“煮盐法”。
“这里是用了多少年的上好的海滩盐田,我们像对农田一样的修整,然后刮取咸土,将所土堆聚于草上成“溜”,于卤溜底侧,挖好淋渗卤水的卤井,中间用芦管与卤溜连通。再由盐民将海水从卤溜上方缓缓浇下,使饱溶土中盐份的卤水从溜底渗入卤井。之后是验卤的环节,取石莲子十枚,尝其厚薄。全浮者全收盐,半浮者半收盐,三莲以下浮者则卤未堪。验卤之后就可以正式煎煮……在这之前还要经过输卤入漕、装盘煎煮、石灰封盘、皂角结盐、收盐伏火等等,最后才能得到盐……”
徐涛连说带比划的跟大家解释煮盐的步骤,只是除了刘辩外,其他人都跟听天书差不多。
“徐叔,咱们就没有晒盐一说吗?”刘辩耐着性子听完,问道。
“没有!我干了快三十年了,这晒盐法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徐涛摇头说道:“却不知是如何去做?”
“首先我们要有蒸发池和结晶池。”
“蒸发?……结晶……这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建两个池子,先将海水引入其中的一个池子,我称之为蒸发池,在这里海水经日晒蒸发到一定程度时,将其倒入另一个池子,也就是结晶池。在结晶池中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食盐的饱和溶液,再晒就会得到粗盐……”
“这个方法……没听说过……”徐涛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听起来要容易了许多,我们可以试试看。”
“如今盐田荒废还需要修整,你可以先带几个开个小池子先试试看!”刘辩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刘辩将全部的经历投入到了整备盐田的工作中。云峰山贼只能是先暂时放一放。可还没等他去讨伐人家,云峰山的山贼先一步来了。
这次云峰山可是有备而来,来了至少有七八百人,步兵、骑兵混编,阵容甚是齐整。
这让刘辩有些疑惑,按照徐渊所说,云峰山贼可战之兵不过五百之数,可眼前就不止五百人了,难道这些山贼倾巢而出了吗?
不过细看之后,刘辩就笑了。这人群中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还有些看起来像是女人,明显是拿来凑数的。
更让刘辩奇怪的是这些山贼并没有发起攻击,而是列阵等待。
看到刘辩等人过来,山贼阵中当先两人催马上前。
“曼成兄,二狗说你在这里,我们二人初还不信,这次见到你了才知道是真的,你可知道当初说你战死,某可是大哭了一场!”当先一人见到陪着刘辩过来的张曼成兴奋地喊道。
“这是孙轻孙飞羽,后面那位是王当,当年起事时候天下设三十六方,各设一名渠帅,他们都在这三十六人之中......想当初在大贤良师麾下,我跟孙轻关系莫逆,而王当跟孙轻关系最好!”张曼成并没有着急上前搭话,而是低声跟刘辩说道。
“曼成可上前搭话,探探他们的来意!”
“飞羽,又见面了,”张曼成催马上前搭话道:“不知来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