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要把他软禁在将军府里?他突然有些搞不懂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但是自己收集到的资料已经全部给了对方,此时就看对方怎么谋划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遵照圣旨进宫面圣。
两人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坐上马车朝着皇宫去了,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倒显得分外安静。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勤政殿门口,公公正站在外面,看到来人是时卿和仲白,立刻笑着迎了上去,“还请将军和将军夫人稍候片刻,贵妃娘娘正在里面。”
时卿抿了抿唇,这个贵妃,是首要目标,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低下了头,这个女人,可以说是最好除掉的对象了。
毕竟,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但是皇帝可不会对你一往情深,作为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他的身边从来不缺美人,一旦有了可以代替你的存在,那你就会变得毫无价值。
贵妃这么多年仗着自己受宠,在这后宫中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大多数人看她受宠,也不愿意和她作对,但心里的仇恨可不是说没就没的。
一旦贵妃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踩她一脚的人。
更别提中宫皇后,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她打压,虽然贵为皇后,但后宫中的人都知道,这个皇后等同于虚设,贵妃娘娘手握重权,协理六宫,表面上虽然说是协助皇后处理六宫事务,但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不是她自己做的主?皇后长年累月闭门不出,就连平日里的请安都省了,要不是这宫里还住着人,大家几乎都忘了还有皇后这么一个人存在。
可以说,贵妃早就是大家心里认定的后宫掌权人,得罪她与得罪皇后无异。
贵妃行事乖张,仗着自己娘家体系庞大,多多少少做了些出格的事,皇帝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早就已经记上了一笔,长此以往下来,这看似盛宠不衰,实则早就已经变成了表面功夫,就等着哪天抓到了把柄,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个把柄,现在岂不是正是时候?
两人在门口没等多久,贵妃娘娘就从里面款款走了出来,刚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仲白,瞬间,一双眼睛粘在对方身上移不开了。
时卿沉默着站在旁边,仲白目不斜视拉着他就准备进去,完全无视了贵妃,这让她如何能忍?
“将军现在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见了本宫都不行礼了?”
仲白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娘娘还是早些回宫,免得路上吹了风伤了贵体。”
说完之后直接转身拉着时卿就进了大殿,贵妃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光轮转,“他这是什么意思?”
公公站在一旁没敢搭话,旁边的侍女更是不敢开口,一时之间气氛竟然变得有些凝重,索幸贵妃也没打算追根究底,冷哼一声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边二人走进大殿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书桌后面的皇帝,立刻跪下行礼,皇帝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笔抬起头看向二人,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和蔼。
“爱卿来了,快,赐座。”皇帝热情的招呼着二人坐下,时卿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坐在了仲白的身边,不卑不亢的模样在皇帝面前又刷了一波好感度。
“朕最近听闻时卿在太傅府上赋诗一首,乃称千古佳句,此事可当真?”
果然不出意料,就是因为这件事,时卿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毕竟他之前摸不准皇帝对他会是个什么态度,但是现在看来,好处必定更多。
“陛下谬赞了,臣一时兴起之作,谈不上什么千古佳句。”
听到这话,皇帝哈哈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穿透大殿,回荡在两人耳边,“你竟然如此谦虚,不愧是丞相府里出来的人,将军着实有福气。”
这一句话不仅夸了丞相府,还顺带夸了一下仲白,皇帝真是个老狐狸,现在还摸不准对方是个什么态度,今天突然让他进宫,肯定不只是为了夸他这两句,一定还有别的。
“不过,朕怎么听丞相说,此诗并非出自你手?”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大殿内瞬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果然,这皇帝还留有后手。
时卿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来,跪在了大殿中央,“陛下此言是觉得臣妾贪恋名誉,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仲白的脸色也不太好,站起身来跪在了时卿的身边,冷声道,“夫人行事一向谨小慎微,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丞相大人难免听信小人谗言,此事之前便引起许多风波,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也是正常,还望陛下明鉴。”
时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原本都没有打算仲白会帮他说话,毕竟此时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还帮自己说这些话做什么?
但仲白还是站出来了,这种无条件的相信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以前虽然说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完成任务,愿意奉献一切,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付出一切被人当做棋子,到最后失去利用价值被无情抛弃的时候,心脏还是会抽痛,到底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仲白这样的行为,无疑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但此时说是救赎,言之过早。
“你们倒是团结一心,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看把你们两个吓得。”皇帝打着哈哈把这件事情翻过去,但是时卿知道,这件事情轻易翻不过去,但凡皇帝有这种猜忌在,就一定会引来后续之忧。
“快起来吧,跪在地上做什么?”皇帝招呼着两人起身。
时卿看了一眼仲白,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臣妾愿意自证清白,还望陛下给臣妾一个机会。”
自证清白?
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些许,自己刚刚都已经明言了这只是一个玩笑,时卿依旧这样不依不饶,反倒是让人觉得他这个皇帝容易被人左右,听信小人谗言。
回想起丞相的话,瞬间觉得今日让他们进宫着实是愚蠢至极,丞相有没有二心先不提,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这般污蔑,属实是枉为人父,这一番要是证实了此诗确为时卿所作,那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