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倾和于浩海到达驻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10点多,到了机场,把军用飞机交接给驻地。由于angel出师后相应的军备如军车、战舰、飞机等一律从兰特群岛统一调配和始发,驻地没有angel的出行工具,于浩海直接用art的权限开了一辆剑齿虎军车出来,带上方倾,直奔检察院。
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里,于浩海正襟危坐,双手交叠,一直看向门厅里面,略微着急地等着来人,方倾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四周。于浩海身穿军装,军人的坐姿是身板挺直的,坐在这里很扎眼。但方倾奇怪的是,这里来来往往身穿黑色制服或是法袍的检察官们,走来走去,看得最多的却是于浩海,而不是方倾自己。
不是方倾自恋,而是水星a多o少的现状,让omega们时时处于被关注、被窥视的状态,可这里的检察官们大多数是alpha,却一直明里暗里地看向于浩海。
“是于总的儿子……”
“于总的儿子,终于也有到咱们这里的一天了……”
“哎,不对啊,看他的样子像是来找人,不是被咱们拘来的吧?”
方倾心里感叹,于浩海神似其父,有其优点,比如说第一时间跟个阎罗王似的震慑变异人和蜥蜴军,能得到大概五秒的击毙对方的时间,但也有其缺点,就是这张曾经在驻地呼风唤雨,差点把统帅给杀了的脸,一旦出现,就会被别人忌惮万分。如果于浩海在驻地成长,也许无法这么正直不阿地长大吧。
“浩海!”电梯门刚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法袍、手捧案件卷宗的青年跑了出来,直奔候客厅来,热情洋溢地朝于浩海伸出手来。
“艾哥!”于浩海双手握住他的手,两人对撞了下肩膀,笑了起来。
“我刚开完会,看到你的信息,等很久吧?”艾登问道。
“没多久,这位是方副将,方上将的儿子,”于浩海站起身来,向他介绍旁边站着的方倾,“也是我的夫人。”
“啊,幸会幸会,”艾登朝方倾点头致意,又对于浩海笑道,“你小子,美梦成真了啊!”
于浩海笑了笑,对方倾道:“这位是艾登检察官,康斯坦丁与海曼夫夫的长子,艾兰的哥。”
“噢,你好。”方倾朝他点了点头,看着于浩海,两人会心地笑了。康斯坦丁和海曼也是一对挺奇葩的夫夫,把omega小儿子艾兰养得跟个纯爷们似的,他哥艾登却是斯文白净的长相,只是宽肩长腿,骨架在那儿,才看出是位alpha。
这么说,艾兰是像足了康斯坦丁大将军,艾登则继承了海曼夫人的秀丽文静。
于浩海问道:“有地方咱们可以谈谈吗?”
“有,请跟我来。”艾登带着他们往负一层走去。
这检查院位于驻地市政府中心,建筑面积有67748㎡,共22层,集办公、办案、临时关押、审判庭为一体的综合性办公楼,暗灰色的外墙,白色的内壁,所见之处,无不庄严肃穆。
艾登带他们下的负一楼更是灰色阴森,跟一层大厅的宽阔、亮堂截然不同,而是隐隐透着沉闷压抑的气息,直到于浩海看到了转角处的标识:临时押解所。
……
“这是我办公的地方,上面暂时没我的位置了,”艾登推开一间宽大的铁门,邀请于浩海和方倾进去,“这间牢房有35平房,挺大的,也很干净,作为我独立的办公室,比在上面舒服多了。”
“是啊,”方倾看到了旁边侧门警戒窗内的报警器和电棍,“这是关押重犯、要犯的地方,格外豪华,设施也很齐全。”
艾登嘿嘿一笑,对于浩海说:“跟方叔叔好像啊。”
于浩海知道他说的是方倾挖苦和嘲讽的功力,不禁莞尔。
三人坐下,艾登对于浩海说:“你的陈述书、刘赢、瀚洋、卜奕的军报我也看到了,上面也很重视,但动作没那么快,你应该是在等我们立案吧,怎么这么着急地来了,刘赢呢?”
“刘赢被驻地警方带走了,说他涉嫌谋杀士兵,”于浩海道,“昨晚走的,今天这时候也该到警局了,那里我是一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军方和警方向来没有什么联系,如果是因为军报的话,该出手的也应该是军事法院或是你们,警局为什么扣了这么个罪名给刘赢,让刘赢配合调查?”
艾登沉吟片刻,说道:“应该是给你们一个警告,我们这边还没消息,你等下。”
他内部拨号给了他的总长,询问刘赢的案子目前谁是监察,能否转到他的名下,检查总长回复很快,立刻把资料传送给了艾登。
艾登在电脑前接收了文件,打开了批捕令,一目十行地看完,几乎笑了出来:“可真行,警方的理由是,刘赢带回的谏中震部下有四人,其中一人说,‘恍惚中看到刘赢似乎要对他痛下杀手,说是灭口,接着,就陷入昏迷’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连现场搜查都还没做,就把刘赢批捕了,这纯粹是做戏给你们看,而且这个录口供的人,暂时还在昏迷中,他醒了说他没说这句话,刘赢就没事了。”
“那刘赢现在是否很危险?瀚洋在兰特岛警局待过一段时间,说alpha审问alpha,可都是要见血的。”于浩海忧心忡忡地说。
“不会,刘赢可是刘上将的儿子,警察没那么大胆子敢动军方的人,”艾登说,“故意找你们的麻烦倒是真的,最多48小时就得给放了。”
于浩海把垂到前额的短发捋到了后面,松了口气,说道:“艾登,我想见一个人,扳倒元成的人。当时瀚洋和凯文逊提交的元成渎职涉案证据虽然已经很确凿了,但元成的律师团非常强大,最后是方倾的师父闻夕言提取了他封将时按手印留下的汗液,提取了dna,才定了他的罪,这件事几乎是今年水星最轰动的案件了,当时检察院的公诉人是谁?”
“是我。”艾登往后靠着椅背,笑着说。
“……这就是22层都没有你的办公室,让你搬到这里的原因?”于浩海问。
“是,”艾登笑道,“说起来很惭愧,这检察院里帮派分明,排挤和打压、霸凌那一套,也是很熟练的,我五年前进到这里,就一直是一个人。”
“……艾哥。”于浩海和艾登再一次默契地对了一掌,于浩海很有感触地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道,“咱们alpha的生存丛林里不是有一句‘以父之名’吗?赫赫有名的康斯坦丁上将的大少爷,就这样?”
“人走茶凉啊兄弟,”艾登道,“我的两位父亲早就退伍了,帮不到我什么,跟在职的于总司令,那是截然不同的。”
“在其位,谋其政,我父亲要是真的退了,可能我还能少受一些针对,”于浩海道,“这次事件如果刘赢不是我的副将,也许不会闹得这么严重了。”
艾登摇了摇头:“就因为是你的副将,才有被翻案的可能。”
这二人童年时相处时间较短,长大后一个从军,一个走上检察官道路,原本并不大熟,但短短几句话,方倾看得出来,二人已经交心了,就接下来的事开始热烈地探讨。
只是他们中的谁一说话,方倾就看向谁,另一个接话,方倾又转过圆圆的小脸去看,像个左右摇摆的猫猫头。
不一会儿,艾登就忍不住笑了。
于浩海发觉了,问方倾道:“你是不是饿了?渴吗?对了,说是要给青羚爸爸打电话的,你在这方便打吗?”
方倾听了心里不大乐意,怎么到他的环节,问的就是这类问题,饿么、渴么、想爸爸么,跟问小孩儿似的,在艾登面前真没面子。他不禁翻了下眼皮,瞪了一眼于浩海。
于浩海还是追问他,困了吗?昨晚在飞机上睡得不踏实。
艾登看不下去于浩海这么没有眼力见儿,拍着大腿道:“哎,你看我,你们来了这半天,都没给杯水喝,是我的不是,这已经到了中午了。方倾,我给你演示一下。”
他按了按墙上一个绿色的按铃。
没过多久,有监察员来送饭了,一看是三位,还挺惊讶的,毕竟艾登在这儿接待人时,很少当着别人的面吃饭。
艾登道:“史密斯先生,我有贵客来了,请给我多打几份饭来。”
“是,用牢饭来招待贵客,除了情商低的艾检察官,也没谁了。”史密斯冷着脸虽是这么说,倒是给他们多送来了饭菜。犯人食用的餐没什么讲究,荤的素的都扣在了大白米饭上,额外有一碗例汤,方倾和于浩海昨晚上了飞机到现在都没进食,吃得还挺香。
艾登看方倾坐在椅子上捧着他的大白瓷碗,低头把牢饭也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有些惶恐:“这样能行吗?法条里没有给无辜的omega牢饭吃属于犯罪这一条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于浩海瞥了一眼方倾,对艾登说,“没事,他是个军人,风餐露宿都是经常的,不娇气。”
“你可真行。”艾登想起了那位美艳俊伦、气质奢华的方夫人,和进入上流社会也毫无违和感、富有情趣、会拉小提琴的方院长,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对精致的夫夫,生的孩子倒是挺平易近人的。
下午,艾登到楼上跟总长谈了谈,又回到了办公室中。
“总长非常想见你,我说你要走了,有别的公务要办,给你挡了,我估计他是想跟你攀关系。”
“谢了,刘赢的事他怎么说?”于浩海问道。
“很有意思,”艾登说,“我说警方怎么有胆子去拿刘赢。昶洲军区现在是全线戒备的情况下,和阿诺德兵分昶洲,是你父亲于总坐镇,驻地总警署署长施扬,施警长,问询于总,能否去昶洲带一个人回驻地协助调查。”
“于总说可以,没问题。”于浩海道。
艾登点了点头。
于浩海闭了闭眼睛,心中有气。这果然不是单纯的两个士兵的交战,而是后方阵营的对垒,警方问询于凯峰,实属警方对军方的挑衅,于凯峰顺着楼梯就立马下了楼,这一声“没问题”,也让施警长骑虎难下,不得不真的把刘赢带回来。
“你放心吧,于总不是吃亏的人,”艾登道,“刘赢这被莫名其妙地当着众人的面被逮捕回来,于总接下来至少弹劾施扬弹他三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爹就这样?”于浩海对于凯峰政坛上的面孔并不熟悉,对他军人那一面倒是吸烟刻肺,非常清楚。
艾登笑道:“你爹可是一人单挑所有职能机构的军匪头子,有名的兵痞子。”
方倾心想,浩海和于凯峰的行事作风其实不一致,倒是尹瀚洋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于浩海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是跟卜大法官的孙子对抗,这警察署长莫名插一杠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跟卜正是什么莫逆之交?还有赛威的出现,也很奇怪,赛威素来是躲着我父亲的,为什么明知道参与这件事会和我们结怨,还要到昶洲给卜奕坐镇?他跟卜正是什么关系?”
“这就需要一个详细的关系图了。”艾登把百叶窗拉上,把牢房的门紧锁,又把摄录探测器打开,循环了三四分钟,扫遍了整个屋子,这个过程,他就像个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再给自己的屋子“消毒”,最后,还把这屋里的监控器给关了,然后把贴在墙上的水星地图唰的一声翻转过来,露出了十几张人物照片,人物之间画着各种连线,标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发生的事件,以及各种打着问号的地方。
在这张图中,有统帅,有于凯峰,有方倾的父亲方匀,以及互相关联的所有人。
“我一直搞不懂一件事,这个人,我查了他很多年,”艾登的手,指向卜正那张法官公式照,“我总觉得一些莫名发生、莫名消失的人和事,最后都是他摆平的,但他的私生活真是人如其名,刚正不阿,作风清廉,唯一的爱好,就是闻香和品茶,还都不追求高奢品,几乎无可挑剔。”
“可这个人,”艾登又指向身着红白两色王室军装、参与统帅阅兵式的赛威的照片,“极其好色,作恶多端,位高权重,却似乎惧怕卜正,同时,他又能得到卜正的庇护,这是为什么?卜大法官每年带头公开自己的账户,他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年过65的人,只卜奕一个独孙,被他精心呵护,再挑不出错来。”
于浩海站在这张白板的前面,静静地看着各个人物的关系,在赛威名下的元成、卢君逸、卢清风几人的名字之间徘徊,心中充满了悲伤。
艾登在这个地方,是打了个问号的。
“你关注了这件事,对吧?”艾登看到他凝视的所在,同时,方倾也看到了这个地方,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一直猜测,于浩海是知道这处的隐情的。八壹中文網
艾登轻叹道:“清风是比我年长的哥哥,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卜正的判定,说他意图谋反,刺杀赛威。同样的,我也理解不了为什么谏奕辰、王铎、施扬这些威高权重的人,会聚集在卜正身边,帮着赛威为虎作伥。卜正就像每一环的终结者,总会给我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判决,因为咱们怎么也都想不到,卢叔也会叛了。”
于浩海拿起白板擦,把赛威和卢君逸之间连线上的问号抹去了,继而拿起笔,在上面写上了红色的江桦的名字。
“江老师?”艾登怔怔地看着这个于浩海新写上的名字。
方倾却已经恍然大悟了,忽地捂住了嘴,瞪着这个名字。
原来是因为江桦,两个alpha因为一个omega而倒戈相向,其中还掺杂着卢清风的死亡,究竟是因为什么,方倾已然猜出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于浩海叙述完,艾登和方倾都默然不语。
艾登和卢清风是儿时玩伴,听完全部,艾登很心痛,心痛他的兄弟那么悲催地死去,一个立志保家卫国的海军,却以“反贼”做了定论。方倾因为在红霜镇住了两个月,对江桦和江盼都有了很深的感情,也不禁心中凄然。
“卢叔把这件事当作平生之耻,要不是酒里被你下了药,他也绝不会跟我说这件事的真相的,不然,他也不会瞒着我父亲,”于浩海道,“我也想为他守口如瓶,虽然江老师已经记不清楚人了,但他还活着,我要为他们一家翻案,这一环是必须要解开的。”
方倾看着这白板上层层叠叠的问号,说道:“如果这个案子是一个解法,那这些问号,这些人,会不会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比如……谏奕辰的夫人……”
“不会吧?”两个alpha同时脱口而出,都觉得瘆得慌,难道赛威这个老贼吃遍了这里几乎所有人的夫人?
“我是做个极端的假设哈。”方倾说。
其实他在医院信息素科当了两年医生,见过太多alpha因为omega的腺体还是所谓的清白发疯的案例了,对a来说,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比戴绿帽子更令他们恼火的了。
三人谈到四点,方倾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很久没听到自己的手机这么嘹亮畅快的声音了,一时还有些纳闷,后来才想起来,他是在信号最好的驻地。
“我可以接电话吗?”方倾看到显示的名字,有些高兴,“我爸打来的。”
“接吧,接吧,”艾登道,“这里是防监听的,我们俩出去也行。”
“不用。”方倾接了电话,青羚告诉他昨天他没见到副院长就回家了,今天来的时候副院长才告诉他,昨天方倾让他四点去个电话。
“爸爸,我在驻地了!”方倾笑道,“没想到吧?哈哈哈……别着急,慢慢开车,我在检察院了,你来接我吧,嗯嗯,拜拜!”
“我爸说过来接我。”方倾对于浩海说。
“好。”
于浩海和艾登接着聊了起来,谈各个职能部门的关联,还有这里面一些人的关系,方倾听得出来,艾登的内幕消息很多,原因是他父亲康斯坦丁上将是于凯峰的前上司,也是在位时几乎所有人都敬重的人,迎来送往,艾登坐在家里,就看到了这白板上各个机构的人登门拜访、向康斯坦丁问安的恭谨面孔。
只是到现在,人走茶凉,门庭寥落,常去他们家的,只剩于凯峰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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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和检察院中间跨了三个区,青羚用了两个多小时,才飞奔到检察院,他按照艾登给的门牌号,找到了负一层,一个阴暗的牢房门前,看到了蜷缩在于浩海外套里,坐在椅子上歪着头,正在打瞌睡的方倾。
“啊……”于浩海正低头和艾登一起看着案卷,抬头就看到青羚进来了,这一瞥旁边睡得正香的方倾,他立刻不好意思了,起身挠了挠后脑勺,“方……爸爸,你来了。”
“嗯,这里很远啊,我差点儿没找着地方,”青羚去到椅子前面,笑着把方倾搂到了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还睡呢?!我的宝宝!”
艾登和于浩海不禁都笑了。
“……爸爸?”方倾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青羚,身子靠到青羚熟悉的香味和怀抱里,不禁转了转脑袋,靠得更紧了,撒娇道,“爸爸!”
青羚要把方倾带走了,回家住一晚,他看到艾登那张靠在墙边的简易床,问于浩海要不要一起回去,于浩海摇了摇头,说今晚有事得做,不能耽误,青羚只得答应。
“你们中午吃什么了?”青羚问道,“我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吧。”
甭管多大,这几个人在他眼里都是孩子。
“吃了这里的牢饭,别说,还挺香的!”方倾伸手比划道,“这么大一碗呢,有卤肉、卤蛋、卤豆干、卤花生……”
“牢饭。”青羚重复了一遍,看向于浩海。
于浩海像是被他一个眼刀射伤一般,后退了一步。
“我明早把他送回这里,没问题吧?”青羚问。
“没问题,啊不,我去接,”于浩海说,“你们家住哪儿我知道,我跟着去过。”
跟着去过,是跟踪吗?青羚不禁狐疑地打量着于浩海。
“好啦,回家,我好久没回家了,都忘了我的床是什么样子了……”方倾挽着青羚的胳膊往外走,走了没两步,回过头。
于浩海还握着他的另一只手。
他们已经很久没分开过了。
“就一晚上。”青羚说。
“嗯嗯,”于浩海捏了捏方倾的每一根手指的指腹,叮嘱道,“你们把门窗锁好。”
又迟疑了几秒,在方倾的拉扯下,才松开了手。
方倾坐到了青羚的副驾驶车位上,打了个哈欠,还是昏昏欲睡,在青羚的身边有种不输于浩海的安心,令他身心都很放松。
青羚很稳地开着车往家驶去,方倾看着这车位前方,空空如也,连个挂饰都没有,不禁笑道:“你这车里怎么跟打劫了似的,车盒怎么都不见了?”
“还真是,”青羚笑道,“我被索明月的哥给打劫了。”
方倾登时不困了,惊讶地撇过头看着青羚:“索星辰?闹事的海盗是索星辰?”
“是,他找咱们医院的医生,说起来还是你的战友,墨菲。”青羚道。
“天呐他真的找来了!”方倾抓住青羚的肩膀,“你没告诉他吧?”
“没,我把他弄迷糊了扔海边了,看出来他不是个善茬儿,”青羚说,“他把我这东西都抢了,说贼不走空。”
方倾看着青羚右手边下方不见了的导航仪,连道不好:“爸爸,快走,咱们快去找墨菲,索星辰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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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坐在自习室里,正在温习功课,从牙科转到药剂科,对他来说,完全是打开了一个新领域,重新开始学习。他每天不停预习、复习、温习,比别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还好,能勉强跟上老师教的课程。
他剪短了头发,跟驻地的普通omega的流行短发没什么两样。曾把长发做本体的他,已经彻底不再想着做海盗了。
从黔南州刚回来的几天,他还是会时不时地掉泪,日夜痛哭,祭奠他一地鸡毛、无比狼狈的追爱之旅,好在顺利报名转了专业后,医学院药剂科里,繁杂的药名、药理、药性夺去了他的时间,也快速拯救了他。
他要早点儿学成,做一个药剂师,就算只能给方倾打打下手也是好的,他经历过战争,也确实感受到了牙科在战场上的微不足道,他会被人看扁、取笑,说他只是个补牙的,也是真的因为他实力不足,本身就是扁扁的。
墨菲知耻而后勇,学得比别人都刻苦得多,每天早出晚归,甚至为了节省上下学时间,干脆住在了医学院的学生宿舍里,为了早点学成,他要返回到aha部队里,他相信他的作用,不再仅仅是一个海盗翻译,或是一个负责包扎伤口的小医生。
“菲菲呀,”课后时间,他的同桌omega抱住了他,期翼地说,“尹瀚洋真像我们想得那么好吗?”
墨菲道:“比我们想象得还好。勇敢,正直,专一。”
“啊~~~~”墨菲身前身后的同学们,又一次捂着心口感叹。
墨菲在医学院里有着超强的人缘,主要原因,就是他是aha部队来这里进修的士兵,主将还是尹瀚洋,是omega们的心中偶像。
“他都是怎么专一的啊?”大家又围着他问。
墨菲挑能说的说给大伙儿听:“就是吧,有个混蛋,要伤害尹少将的夫人,但这个混蛋,又是夫人的亲生哥哥,尹少将怕夫人难过,一再忍着那个混蛋的攻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omega们又陷入了癫狂中。
“什么混蛋可以这么伤害我们尹少将,人民的少将啊?!他死了没有?”
墨菲努了努嘴,低着头,小声说:“坏人是要活千年的。”
“尹少将去了那么久,好久没有他的物料了,唉,再看不到正义又漂亮的少年,我快渴死了,”墨菲的同桌田春雨摇晃着墨菲的肩膀,“亲爱哒,晚上放学后,我们去参加联谊吧!和心脑科医生们,他们都是副职以上了!”
“不去,”墨菲说,“我不想出校门,还要等omega专车,怪麻烦的。”
“去嘛去嘛,他们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成熟男人,不是你以前在耳鼻喉科嚷嚷着最喜欢的那一款吗?”
墨菲摇了摇头:“不去,也不喜欢老男人了。”
“为啥呀菲菲!你不说老男人才有男人味儿吗?”
“不去。”墨菲把书打开,挡在眼前,挡住田春雨的撒娇攻势。
“菲菲!我们五缺一啊!十二人才是一局,你看咱们前后桌,这加起来正好六个人!缺你不可啊!!!”
说完,墨菲前排和右方的人都转过了头,哀怨地看着他。
“菲菲!我们去联谊吧,不是相亲,就仅仅是联谊!”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