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同时,就在律师函送抵莫家老宅的时候,海城最大的报刊,海城新报报道了一则惊人消息!
报刊第一期封面上,买下了头版报道,登报了一则个人讯息。
——本人,宋仲川,代表宋氏家族全体,现在宣布和宋七月小姐断绝亲属关系,即日起,宋七月小姐再也不是宋家的女儿!
这一则不过是个人家族的报道,却是引发了轩澜大波来。
这是一则脱离亲属关系的新闻,但由于事关当事人宋氏家族,所以在海城引发了一系列的揣测。
一时间,宋家等人都被媒体追踪采访。
只是对于此事,宋家一行全都缄默不语。
宋氏汇誊集团总经理宋连衡,作为董事长宋仲川的长子,更是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
面对镜头,宋连衡也是只字不语,最多不过是用一句话“抱歉不方便告知,这只是家庭的一些琐事”而打发了媒体。
至于这位宋七月小姐究竟是谁,因为媒体对宋家家族亲系家属也不详知,所以也无从考证。
只是听闻,这位宋小姐,她真实的身份是宋家千金的女儿。
而对于这其中纠葛到底是为何,也是不知究竟,一时间众说纷纭。
宋家别墅外,近日更是聚集了许多记者,想要打听消息。
眼见宋家的车辆从远处驶来,别墅大门由园人缓缓开启,趁着这空隙,记者们蜂拥而上。
“宋董事长,请您说几句好吗?为什么要和您的外甥女脱离关系?她是犯了什么错吗?这其中是什么原因?”那些记者敲着车窗不断的询问着,车内的宋家人没有应声。
车子就这么进了别墅。
宋向晚陪着宋母归来,两人因为记者的打扰也是烦闷,宋母怒道,“这些记者真是的,别人家的私事,有什么好报道的?”
“记者就是这个样子,没事找事,有事就能越描越大。”宋向晚回了句,“妈,你别气了。”
宋母也是来不及生气,她进了别墅里,立刻问道,“冯叔,瑾之他们还在楼上?”
“是,夫人,苏赫少爷陪着瑾之少爷。”冯管家回道。
自从君姨去世,这几天宋瑾之吃不下睡不好,没几天下来,人已经瘦了一圈。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看着真是让人心疼,宋母道,“有苏赫陪着,瑾之应该会好一些。”
宋向晚点了个头,母女两人上楼去,宋母去看望宋仲川,宋向晚则是来到了宋瑾之的房间里。
那房间里,两人随意坐在地毯上,手里各自拿了一本书,其实也没有真要看书,只不过用来打发时间而已。宋瑾之俊秀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身材,母亲的突然过世,对他的打击显然很大。
周苏赫翻看着书籍,他忽然低声说,“瑾之,这一次是意外,人总是要向前看。”
“是意外那又怎么样?如果妈妈不是去了港城就不会发生意外!如果不是七月姐……”差点就脱口而出,那声称呼让宋瑾之咬牙一止,他的手握紧成拳,“如果不是他们,妈妈就不会出事!”
那仿佛是根深蒂固的断定,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更改,那好似要找一个媒介,来证明一场事故的罪魁祸首其实另有其人,仿佛这样就能心安一般,这样的固执,真是让人痛心,却也让人莫可奈何。
沉默中,周苏赫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明白。”
“我当然明白,就是这样!”宋瑾之回了句。
此时,宋向晚来敲门,她推门而入,微笑着开口,“瑾之,苏赫,你们在看书呢?”
眼看着宋瑾之如此萎靡不振,宋家人想着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方向,那么恐怕会继续潦倒下去。为此,夜里边宋仲川将宋连衡唤进了书房里,“我看你还是让瑾之去工作吧,有事情做,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宋连衡应了。
眼下君姨过世的确让人痛心难过,但是生活却还在继续,不能因此而就一蹶不起,所以在之后,宋连衡将宋向晚和宋瑾之一起召集到了汇誊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边,宋连衡对着宋瑾之道,“瑾之,墨西哥那里的项目还没有完,虽然有人在那里接管,但是你不在,我总是不放心,你回去继续盯着。”
宋瑾之原本也是空荡荡的,每天起床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有事情做也是好的,“好。”
“向晚,你也继续手上的项目,只有范经理在港城,总归是不行。”宋连衡又道。
宋向晚颌首,也是应了,“好。”
“向晚姐现在还要回港城去合作莫氏的那个项目吗!”一提起港城,宋瑾之像是被勒住了喉咙一般,他沉声喝问。
“汇誊这次是和康氏合作,只是康氏又和莫氏合作。”宋连衡道。
“有什么区别,都是合作!到最后还是和莫氏牵扯不清!”宋瑾之皱眉道。
“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半途而废。以前姑姑在的时候,就经常告诉我们,不能做了一半就放弃,你难道忘记了?”宋连衡反问。
宋瑾之回想起母亲来,他一下没了声。
宋向晚道,“我会继续回港城完成这个项目。”
“这就好。”宋连衡点头,“我会为你们定最快的航班,你们尽快回各自的岗位。”
宋连衡的速度果然很快,都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启程,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会答应,所以也是一早就定好了。宋家刚刚办了白事,这边宋瑾之和宋向晚又要走,家里边更是会清静了,宋母很是不舍得。
晚上为宋向晚整理行李,宋母眼眶红了,叮咛着她过去了要注意要小心。
宋向晚拥抱住母亲,“妈,姑姑不在了,你要是闷了,就找人陪陪你。还有,以后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能像姑姑一样了。”
“哎,我知道。”宋母擦去眼泪,她握住她的手又是道,“本来还想着你要快些和苏赫把喜事办一办,但是你姑姑她去了,最近也是不能了。”
家里有人过世,不能立刻办喜事,这是规矩,宋向晚道,“我和苏赫不急的!姑姑刚走,我们也没这个心情。”
“等年底吧,或者过完年再看。”宋母叹息道。
这一夜,周苏赫有到来宋家,陪伴宋瑾之最后一晚。宋连衡也没有再赶赴应酬,提早回了家,一家人用餐。晚餐完,宋母也是为宋瑾之打点行李,询问他哪些需要哪些不需要。原本这些事情,都是君姨打理的,现在舅母来为他操办,宋瑾之赶紧跟着她去。
宋父则是邀他们一起下盘棋,三个小辈就陪伴着,只是才下了一局,宋仲川就累了,只说要去休息,于是便留下了他们。
“爸,我扶你回房间。”宋向晚说着,扶起了宋父。
“向晚,上次有朋友送了新茶,你顺道沏壶茶过来。”宋连衡吩咐了一声。
偏厅里边,宋连衡和周苏赫还坐着,两人闲来无事,便接着下棋。只是这棋局,却是谁都下的没心思,很是涣散。
“明天向晚回港城,你呢。”宋连衡问道。
“我陪她过去。”周苏赫回道。
落下一子,宋连衡又道,“最近公司不忙了?不用立刻回去?”
“送她回港城,我再走。”周苏赫也是下子,他的手抬起,“这几天宋叔叔宋阿姨出门,还是要找人陪着,不然人多,碰着了就不好了。”
这话里指的当然是最近公开登报一事,宋连衡道,“放心,当然会有人陪着。”
周苏赫坐在那里,只见对面的子又落下,他定睛道,“这一次,有必要真的登报断绝关系?”
“这是姑姑最后的遗愿,我们也是遵守她的心意。”宋连衡道,实则这件事情,宋连衡也是和父亲商议过的,只因是君姨的遗言,宋父也是照办了。
周苏赫依旧没有下子,他的视线沉眸瞧着,忽而一抬眸,那目光幽幽,直视着他,“君姨为什么最后会这么说,宋大哥,这背后的原因,你不知道?”
宋连衡坐在对面,他沉静看着他,“我要是知道,为什么不说?”
次日,一行人赶去机场,宋瑾之前往墨西哥,而宋向晚和周苏赫则是前往港城。机场分别,宋连衡相送他们。
飞抵港城,不需要多长时间,周苏赫送宋向晚去了她办公的工作室。
工作室正是忙碌着,范海洋正召集了人在开会,一进去过一个转角就看到了透明的玻璃间里一行人的身影。随即,范海洋也看见了他们,立刻出来,“你们回来了?”
范海洋也有出席君姨的葬礼,只是这之后就立刻返回了港城。
“送她过来。”周苏赫回道。
宋向晚扭头问道,“苏赫,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要去机场。”
“这么快?”她还以为,至少还会留两天。
“送你到这里,有范海洋在,我也放心。”周苏赫微笑,宋向晚也是没了办法,“那你路上小心。”
“范海洋,还要你多多照顾了。”周苏赫叮咛一声,范海洋应允。
“不用送我了,我走了。”周苏赫开口一句,带了江森转身而去。
宋向晚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却也是不能够。
“他就这么走了,也不留下来陪你两天?”耳畔范海洋问道。
“这次过来,是因为君姨出事,他还要回去忙的,而且我本来就是来工作的。”
“那还这么麻烦,特意送你过来,一个来回多费事。”
宋向晚不禁辩驳,“不把我送到这里,他不放心。”
“是啊,他不来港城一趟,很不放心。”范海洋却是幽幽一句,让宋向晚一怔,隐隐之中好似明白了什么,“范海洋,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苏赫送我回来,其实是想去看宋七月吗!”
“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想。”范海洋已经转身回玻璃间,“来开会吧。”
大厦楼下,周苏赫坐上了车,他看着前方,江森问道,“苏赫少爷,航班的时间还早,现在就要去机场吗。”
周苏赫默然中动了动唇,“去莫氏。”
莫氏大厦,市场部办公室里,那办公桌上是一堆的文件,女人埋首于其中,推门一瞧,这场景真是让人皱眉,邵飞道,“一个上午了,你也该休息一下吧?我给你热的牛奶,你怎么一口也没有喝?都好几趟了,你这是自虐还是在虐我?”
邵飞已经知道君姨去世的消息,这两天宋七月也是请假没有来公司,再是一到,文件就堆积了,她整个人都投身进去,像是超人一样,这让他看不下去。
“放着,我一会儿会喝。”宋七月也是烦闷,“你就不要热了,我想喝的时候自己会热。”
一个人要是犟起来,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邵飞没辙了,转身离开回到秘书室他拿起话机来,一通内线直拨总经办。
办公室里,宋七月还在看文件,那些英文凌乱的进入眼底,她凝眸,连眉头都是凝着,迅速的过目在看。不知是心烦意乱,还是太过专注,所以有人进来,她也未曾发觉。
突然,手里的文件被人一下夺走,宋七月当下一愣,一杯温牛奶放到她面前,硬生生出现。
“飞儿,我都说了我一会儿喝,我现在不想……”宋七月脱口而出,她刹那抬头,却是对上了来人,那声音没了。
一双深幽的眼眸注视着自己,莫征衍开口道,“适当的休息是必要的,劳逸需要结合,而且早上你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样的体力来工作,只会事半功倍,喝了这杯牛奶。”
“我现在不渴,不想喝。”她皱眉道。
他却伸出手来,轻抚住她的脸庞,手指触摸过她的唇,“都干起皮了,还不渴?”
“那就先放着,我看完这份文件。”宋七月挥开他的手,将牛奶放到一边去。
谁知道,他却是一下子拿起那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牛奶,而后按住她的肩头,一俯身低头吻住了她,那口中的牛奶就渡进了她的口中,是淡淡的甜味,温热的,一下划过了喉咙,一阵暖流进了身体,却也是让一颗心起了涟漪,有了毛毛的绒边来。
“你要是自己不喝,那我就只能喂你喝。”他说道。
“你就不能不来吵我吗?我现在就想好好工作,难道不行吗!”那烦闷积压累积,宋七月喝道。
“我可以不吵你,你也可以好好工作,把牛奶喝了,别让我担心。”他凝望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