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博纳约定的时间，是在这周的周五。
连着两天，宋七月都几乎是在公司早到晚走。周三的晚上，莫总在晚上突然到来，让整个小组的组员都是受宠若惊，那可是莫氏大少亲临！
莫征衍的到来，更是一并带来了夜宵犒劳众人。
众人更是高兴不已。
莫征衍拿了一份夜宵，走进了办公室里，宋七月一个人在房间里边，正在看数据，她专心致志着，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出现，直到面前放下食盒，她这才惊觉。一抬头，却是对上了他的俊彦，这才愕然开口，“你怎么来了？”
“晚上的应酬结束了，想着你们一定还在，就过来看看。”莫征衍道。
宋七月微笑，他将食盒取出放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宋七月也确实有点饿了，拿过来吃，是她喜欢的甜汤，还有几个点心。她一边捧着食物在吃，一边还在看着电脑。
莫征衍瞧着她，眉宇一蹙。
突然，他的大手一下罩了下来，竟然直接将那屏幕给挡住了大半，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做什么呢。”她吃惊喊道。
“好好吃东西，不然不好消化。”莫征衍几乎是命令道。
宋七月笑了，“是，莫总，遵命！”
她也不再看电脑了，专心的吃东西。
“很赶？”莫征衍坐在一旁问道。
宋七月道，“有点，毕竟时间只有一个星期。”
“我倒是听说，你在周一的时候就给了计划书。”莫征衍道。
“莫总的消息好灵通啊。”她笑道，“原本博纳说要周二给，我想着应该会需要，所以就事先准备好了，不过还多亏了孟经理。”
莫征衍倒是没有诧异，温声说道，“和他联系了。”
“虽然项目之前失利，可毕竟是他接管的，和他联系后，受益匪浅。”宋七月不禁感激，孟经理给出的资料可是很有作用。
“那也得你够聪明，办事敏捷。”他看着她道。
“莫总，这是在夸奖我吗？”她挑眉。
莫征衍笑了，“我以为够明显了。”
“其实还要感谢一个人。”宋七月喝完了最后一口甜汤，抹了抹嘴道。
“谁？”他问道。
宋七月收拾完食盒，她说道，“等周五的结果出来了，我再告诉你。”
……
终于周五到来，午后宋七月独自前往博纳。由于只是市场前期调研，所以也用不着莫征衍一同前去了。出发的时候，也没有通过电话，这都是既定的行程，她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博纳。
博纳的会议室里，程青宁等候着。
她们已经有数日不曾见过，一方忙碌，一方等候，她果真也是守信用的人，商场上的信条不曾违背过。
“宋经理真准时。”程青宁邀请她入座。
宋七月微笑，“应该的，程经理也很守时，辛苦了。”
两方人马入了座，而后各自一边，程青宁则是执掌大局坐在主座上边。她利落的短发，白色的套装，望向了宋七月，“宋经理，我们也不套近乎了，就直接进入主题吧。”
“程经理够爽快，那就进主题吧。”
“这一次，莫氏这里进行了全方面的市场调查，涉及的主流人群是在二十岁到五十岁期间，占居份额比例的百分之八十。十岁至二十岁，五十岁至八十岁，分别占居份额比的百分之十，总共完成这一百分的份额。”
“现在请看投影仪的数据分流显示——”
会议室里的窗帘被立刻拉上了，一片的黑暗中，那灯也被关去。
前方的投影仪，却是显示出了巨大的屏幕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着。
这边的会议室里，两方正在会谈。
而在办公室里，李承逸看着电视屏幕，同时旁观着这一场会议。他看着宋七月在展示调查成果，也看着程青宁聆听的脸庞，看着那幻灯片投影仪一幕幕放映到最后，更是观看了所有过程，这一场近一个小时的演说示范。
李承逸看着宋七月从容的笑脸，这一刻更是心中叹服，这个女人，真是有手段。
屏幕里边，程青宁开始发话了，字字句句犀利。
李承逸的眸光定于程青宁的身上，在这个时候，她没有丝毫的退让，是她骨子里的性子，不再是平日里无谓的模样。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都是放光的，明亮的不行，带着想要挫败对手的气魄。
这样的程青宁，平时的时候不会有！
恐怕，恐怕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有！
她的对手——是她！
李承逸静坐着，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抽烟，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于此。耳畔不断传来两人的争辩声，你来我往之间几乎是不分伯仲，直到下一刻，程青宁开口放话。
“莫氏在这一领域还太生疏，博纳有什么理由能够信服？”
宋七月道，“我想市场调查是最可靠的数据。”
“之前莫氏也做过市场调查，可结果同样是不尽人意。”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一次才能更尽善尽美，成功都是从失败里累积出来的。”
“话虽然如此，可是商场上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我知道博纳是对于之前的失利心存疑虑，觉得莫氏在这个版块还太欠缺经验，那么这样吧，我提议选举第三方合作公司，三家公司一起，共同开发这次的项目。莫氏愿意配合，直到让博纳以及第三方满意。”
宋七月的提议一出，程青宁陷入了沉默。
到了这里，是僵局！
李承逸看着画面里的程青宁，她抿紧的唇，那微微蹙起的眉头，结果已然知晓。
他拿起遥控器，关了那屏幕。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程青宁而入。
李承逸站在文件架前，找寻着记录资料，程青宁走近，“博纳的市场调研，通过了。”
“我好像对你说过，你的目标是什么。”李承逸没有回眸，看着那资料道。
“暂时找不出任何问题。”程青宁回道，“李总可以调看会议的视频。”
“不用了。”李承逸拒绝了，这才回头道，“我相信你。”
“虽然前期通过，但是合约还是没有因为这样而签署，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达成目标。”程青宁道。
李承逸微笑，“我想，你一定会尽力，好好的完成目标。”
“是。”程青宁应道。
“现在去请这位宋经理上来坐坐吧。”李承逸吩咐道。
程青宁出了办公室，立刻的，将宋七月请了上来。
再次看见李承逸，宋七月没有显露出别样的情绪，她十分公式化的对待，打了声招呼，“李总。”
“宋经理，刚刚程经理已经跟我提了你的市场调研，非常的精彩，也很详细，我听完后就想见一见你。”李承逸邀请她坐下。
宋七月道谢着入座，“李总夸奖了，我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团队力量。”
“希望接下来，宋经理和程经理能够继续接洽，能让我们两家公司更好的合作。”
“李总说的是。”宋七月微笑应声。
这边聊了几句公事后，已然差不多了，宋七月也要告辞，只是临走之时，李承逸唤住了她，“莫太太。”
那称呼的转换如此骤然，宋七月定睛，李承逸那张俊彦正面向着她，“上一次问你的问题，不知道有答案了吗。”
上一次。
不正是生日宴会那一次。
宋七月也是瞧向他，“李总如果这么好奇想要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您太太呢。”
“难道莫太太你不想知道？”李承逸反问道。
宋七月一笑，却是没有给正面回答，她只是道，“我想李总在我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还不如直接去问您太太。”
“李总，我先走了。”宋七月告别而去。
留下李承逸，有一丝愕然的坐在那里，随即敛了眸光。
这怎么可能？
……
莫氏分部长翔，宋七月一行从博纳归来，首战告捷，当然是皆大欢喜。
她来到他的面前，莫总的办公室，报告他这个消息。
只见他扬起了唇角，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所以没有任何的迟疑。
“还记得我之前说要感谢一个人吗。”宋七月看着他，微笑着道，“其实这次，我要感谢乔晨曦。”
“这感谢是从哪里来的？”莫征衍点了支烟，闲聊一般问道。
宋七月道，“之前和乔氏的医疗项目合作，也是指定一个晚上交出建议书。比起当时，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毕竟有人指路，不像当时手忙脚乱的。”
“正因为有乔晨曦当时这么一出，所以今天面临博纳的时候，倒也不觉得慌忙了，我怎么能不感谢她呢？”宋七月微笑着说，“下次我要是遇见了晨曦，一定要谢谢她，没有了这段经历，也不会有现在了。”
“之所以有过去，这样才会懂的，所以才会成长，我很感激。”宋七月望着他的眼睛，她轻声说着。
莫征衍指尖的烟，那星火像是一簇明目的热焰，慢慢飘散，散开成空。
那笑容是如此的安然入心，莫征衍定睛，他没有了声音。
“征衍，你说是么。”她微笑着问道。
——难道莫太太你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的，那样的想知道。
可是这一次，她不愿意问，她会等，她会等着他开口，亲口来告诉她。
征衍，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