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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韵城第一次穿西装打领带,照镜子的时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专柜的售货员帮他整理衣领和袖口,一直夸赞他好看。
他于是又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挺好看的,昨天刚去修剪了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或许是性格的原因,他的五官线条都挺柔和,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关安霖就不一样了,他只要不笑,整个人从眉头到下颌角都给人一种狠戾的错觉,尤其是穿上西装更显得冷酷。他站在镜子前面照了很久,显然是对这个造型十分满意,故意板起脸微微仰着头,露出自己锋利的下颌角,冲陈韵城挑了挑眉。
陈韵城懒得搭理他,问他选好了没有,选好了就去结账。
买了两套完整的西装,陈韵城一共花了近四千块钱,而且还是买的打折款。刷完卡在小票上签名的时候,他心都在淌血。
他警告关安霖,就指给他买这一套,叫他好好爱惜衣服,以后重要场合才拿出来穿。
关安霖说:“等我们以后有钱了还不是随便买。”从男装品牌楼层下来,关安霖还在商场买了一副墨镜,他觉得十分搭配这套西装,自己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面出来的狠角色。
展销会一共三天时间,陈韵城带着他代理的白酒品牌去参展,没有钱申请位置好的展台,找了一个靠外侧的转角,也还是有不少顾客会经过。
这三天时间里,陈韵城低了许多名片出去,认识了不少酒厂商家,到最后那天甚至还签了份好几万的订单,对他来说收获实在不少。八壹中文網
陈韵城心情很好,最后一天展会结束,他让关安霖开车先把收拾好的东西送回店里,又叫上店里所有员工和他在展会上请来打工的两个女学生一起吃了顿饭。
那两个女学生都很漂亮,对陈韵城特别有好感。陈韵城也很照顾她们,吃饭的时候不主动让她们喝酒。他自己倒是因为心情好喝了一些,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衣靠在椅背上,抽着烟微笑着看关安霖他们笨拙地和两个女学生搭话聊天。
吃完饭出来,陈韵城叫关安霖把两个女学生送回学校。他搂着关安霖的肩膀走到一边叮嘱了两句。
关安霖有些不高兴,“你当我什么人啊,我正经人好吧。”
陈韵城笑了笑。
关安霖问他:“你去哪里?”
陈韵城好像笑得更开心了,说:“我去找宁君延。”
关安霖“啧”一声,不想发表看法。
陈韵城松开揽住他肩膀的手,抬起手挥了挥叫家回去的时候开车注意安全,把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去路边拦出租车。
今晚宁君延在医院上夜班,陈韵城觉得有点可惜,但他实在太想见他了,于是刚才打电话问他在不在忙。
宁君延说:“不忙。”
陈韵城说道:“我来看你吧,给你带点宵夜。”
宁君延对他说:“带你自己就可以了。”
陈韵城坐上出租车,仰起头靠在后座,过一会儿抬起手捂住脸,他喝了酒有点晕,但是更多地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他不知道自己是为这次展销会进展顺利而感到兴奋,还是为接下来要见到宁君延而兴奋。
在他为了赚钱豁出性命去拼的这三个月,他和宁君延并不是没有见面,但是确实见得不多,有时候一周能见上一次,有时候甚至约好了晚上过去他又临时爽约。
他知道宁君延不高兴,但是其实他也很想念宁君延。他实在太累的时候,想过去宁君延那里靠在他怀里睡一觉,让自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可是他想到舒蓉对他说的话,想到自己还欠着宁君延二十万,就逼着自己打消了念头,冲一冲冷水脸继续拼命。
快了,陈韵城总是对自己说,一切都越来越好,于是真的就越来越好,好到让他忍不住想要见到宁君延,跟他分享自己的快乐。
晚上的住院楼很冷清,陈韵城走进去之后将外套穿上了,他站在一楼厅的一面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往上拨了拨前额的头发,最后用手拍一拍泛红的双颊,转身去了电梯。
那种小小的兴奋和雀跃一直没有散去,叫他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
这时候的病房也很安静,已经快要到睡觉的时间了,许多病房门都是关上的,只隐约传出来说话的人声。
陈韵城一路走到宁君延的办公室门口,抬起手轻轻敲一敲门。
宁君延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请进。”
陈韵城将门开了一半,探身进去看着他。
宁君延身上穿着白褂,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桌面上一摊开的厚厚的籍,看起来像是正在看。他抬起双眼看向门口的陈韵城,没有起身,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陈韵城露出笑容,说:“我进来了。”
宁君延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他。
陈韵城这身西装穿了几天,来已经到现在已经习惯了,结果站在宁君延面前又不好意思起来,他走进办公室,反手将房门关上。
宁君延沉静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对他说道:“过来。”
陈韵城走到宁君延面前,低头看着他,“怎么啦?”
宁君延缓缓抬起手,细长的手指握住他领带下缘,在食指上绕了个圈,然后突然用力拉他领带,将他拉得弯下腰来,吻住他的嘴唇。
这是个情绪很激烈的吻,他们已经一周多没有见过面了。
陈韵城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动了情,弯着腰的动作让他有些难受,在宁君延搂住他腰的时候,他顺从地跨坐在了宁君延的腿上,双手抱住宁君延的肩膀。
这并不是个容易收场的吻。
陈韵城很快感觉到宁君延将他的衬衣下摆从西装裤腰里扯出来,温热的手掌钻进去贴住他腰上的皮肤。
在这只手继续不安分的时候,陈韵城强迫自己结束了这个吻,按住宁君延的手,说:“做什么?”
宁君延冷冷说道:“你说做什么?”
陈韵城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宁君延抬手伸进他发间,揪住他头发扯得他头往后仰去,说:“你穿成这样不是来勾引我的吗?”
陈韵城连忙说:“别扯了,痛!”他后悔剪头发的时候没让理发师剪短一点,又让宁君延找到机会揪他头发了。
宁君延没有松手,只是放松了力道,视线从他脸上一路滑落,经过他的喉结、领口,到西装外套敞开的胸口,问他:“穿成这样想干什么?”
陈韵城说道:“穿成什么样啊?这不是正装吗?谁穿西装勾引人啊?”
宁君延用牙齿咬住他领带结的上缘,缓缓拉开,嘴唇贴上他突起的喉结,说:“你就想勾引我,快脱衣服,不要废话。”
陈韵城怀疑自己不管穿什么在宁君延看来都是在勾引他,有些无奈地说道:“别闹了,这是你办公室,你今天还在值班。”
宁君延停下动作,抬眼看着他,“那你来做什么?”
陈韵城用手捧住他的脸,说:“我想你了,言言。不只身体想你了,心也想你了。”
宁君延像是突然被驯服的野兽,收起了一身的锋利,抬手抱住陈韵城倚靠在座椅椅背上,他手掌贴着陈韵城的后背,说:“值班室有床。”
陈韵城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翘,说:“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