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台表演加上四次公演下来。
不客气的说,这一次的表演，比姜苒曾经在《女王宣言》中任何一次的表现都要出彩。
它拥有超前的理念，个人鲜明的态度,干净利落的编舞动作,绝对的震撼,和极致的视觉盛宴。
加上姜苒和唐嘉阳之间，练习契合数百次的默契。
成就于此。
仿佛天生他们就该如此。
台下足足安静了三秒。
三秒过后,不知道谁先带了头，拼命鼓起掌来。在掌中声，有“姜苒”和“唐嘉阳”的名字并列在一起的呐喊,也有夹杂在其中,欢呼“糖浆”的兴奋。
表演结束。
唐嘉阳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
六个人站成一排，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致谢。
回到后台休息间。
全场投票结果已经出来。
本次投票规则，采取同组表演，队内可投一至二人最多二人的规定，队内排名第一和整场表演排名第一的队伍,都可获得额外加票的奖励。
姜苒取下皇冠道具,看向面前那块显示屏幕。
“太精彩了。”钟离走来和她拥抱，“我隔着屏幕看,都觉得好震撼。”
旁边几个姐姐也七嘴八舌道：
“是啊。难怪把你们放压轴。”
“我本来还自信满满觉得我能拿第一,现在看完你们的演出——算了算了,这也不该是我。”
“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理念设计的？”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储子欣,突然开口,“像把舞台拆分，做了场情景剧。但是唱跳也很完美的融合在了其中。”
姜苒笑着道：“可能是不愿意再被束缚吧。”
整个舞台的构思，都是她和唐嘉阳一起想的。
而这个想法告诉同组队友后,又将她们提出的修改意见加以融合，变成了现在舞台的模样。
“开始了开始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
姜苒收回视线，坐在第二排的椅子上，重新看向屏幕。
上面跳出一行字。
——《no.1》组组内投票排名。
率先跳出的，是四五名。都不是姜苒的名字。
随后来到第三。
同样不是她。
接下来，就剩焦佳惠与姜苒未曾公布了。
焦佳惠坐在前一排，她转过头，握住了姜苒的手，笑着道：“我觉得这个一点悬念都没有，怎么还把我们放在一块。”
话说完毕。
屏幕上跳出了新的名字。
姜苒，组内第一。
第二天。
姜苒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踩上拖鞋准备去开门，就看见谢今妍已经穿着睡裙，走向门口。
拉开一看，外面站着她的助理，陈优。
“谢老师，不好意思啊吵你睡觉了。突然出了点急事，我实在着急找苒姐。”
陈优抱歉地给谢今妍鞠了一躬。
后者挥了挥手，表情也没多在意的模样，说了句：“没关系，我早就醒了。”
姜苒慢吞吞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才早晨八点多。
“什么事啊？这么急。”
陈优苦着脸说：“苒姐，真的是大事。”
她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把搜索好的界面拿给姜苒看，转头又看了看手里正端着咖啡，在客厅坐下的谢今妍，推着姜苒进了房间：“姐，我们进去说。”
牢牢关上房间门。
姜苒在床边坐下。
她扫了眼屏幕上的内容，发现正是当下的热搜。
话题是：[姜苒遭到私生辱骂]。
带了文字，和那天现场的视频——
[姜苒节目中途去录音室录歌结果被跟踪，出来还被私生饭指导交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从视频角度来看……并不是姜苒那天发给俞修的那条。
里面的内容涵盖甚至要更全面。
她们从录音室出来，录音室工作人员帮忙维持秩序，旁边姑娘喊名字加油打气，再到姜苒被说教。她后续拿出手机，拍下这一段，也被人录进去了。
短短两分多钟，在当时的她来看，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苒姐，这件事不是都过了几天了，怎么今天突然上了热搜？”
陈优不太确定的说道，“难道，是修哥的手笔？”
姜苒皱了下眉，很快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应该不是。”
俞修昨天才和她说。
他今天要来洛城，亲自联系对方一趟。
这个时间点，恐怕他人还在飞机上。必然不可能是俞修做的。
姜苒又将营销号的截图和视频来源，仔细翻看了下，“应该是当天现场的人，后来把视频传到网络了。后来被营销号搬运过来了。”
“那怎么办。”
陈优急切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我来之前给修哥打电话了，他手机关机。”
那就没错了。
姜苒抬手示意陈优先别急。
她点开评论区，翻看了下评论风向。
出乎预料的友善——
[好惨。帅哥美女交友还要被指导，我真的想骂一句关你屁事。]
[本唐嘉阳粉丝先来骂一句哈，没礼貌又没家教。众所周知，私生不算粉，希望大家能励志区分。另外和姜苒小姐姐说一句对不起，嘉阳交新朋友我们也很开心的。]
[我真的怜爱姜苒了。]
……
不仅姜苒的粉丝率先稳定了这件事。
就连唐嘉阳粉丝也出来，控制住了现有局面。
评论区一条回复最多的言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对不起，可能是我关注点有点错误……姜苒后来拿出来的手机，背面手机壳是不是唐嘉阳同款？]
回复里一片惊呼。
[卧槽，我去看了，好像还真是。]
[磕到了磕到了。]
[我来给大家上对比图！]
[草，这句话我要喊一万遍——糖浆是真的！]
没想到她当时的无心之举反倒被抓住了把柄。
姜苒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机递还给陈优，“俞修今天来洛城。在他到之前，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说是静观其变，实则辗转难耐。
姜苒本来还有点困，想在躺在床上再睡会。
没想到被子一盖，眼睛一闭，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刚刚看见的视频。
那天的画面又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姜苒认命地睁开眼，掀起被子，喊陈优帮她去领了份早餐，自己踩着拖鞋，进了卫生间洗漱。
在她就着醋，吞下小汤包时，手机铃声响起了。
她看也没看备注信息，滑开接听。
原以为对面的人会是俞修。
结果听完那句称呼之后，姜苒整个人僵了一下，不敢确信地拿开手机，看了眼备注。
上面的三个字醒目的亮着。
——唐嘉阳。
少年的声音里同样藏着倦意，还有早晨刚醒时微微的哑，“姐姐，你醒了吗？”
“嗯。”姜苒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她猜测到唐嘉阳因为什么打了电话。
姜苒吞下半只小笼包，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清了清嗓子：“怎么啦？”
对面沉默了会。
似乎接下来说话内容的重要程度，连唐嘉阳本人都在掂量。
短暂的沉默过后，少年丢来一个爆炸性内容。
“姐姐。”他说，“我们公开。”
挂断电话。
姜苒才发觉，自己的手臂有些湿漉漉的。
她低头一看，是刚刚水杯没拿稳，不小心泼在了桌面上，衣服袖子连带着蹭到了。
陈优拿了纸巾过来，替她仔细擦拭一番，问道：“是修哥回的电话吗？怎么样，他有说怎么办嘛。”
“不是他。”
姜苒喃喃道，“是唐嘉阳。”
她的大脑已经快速运转到死机的状态，这会愣愣地看着未灭的屏幕，上面和唐嘉阳的通话记录显然还在。
这真的不是梦。
她刚才回复他什么来着？
——好像说了一句好。
“啊啊啊啊啊。”
姜苒抱住脑袋，有些焦躁地揉了揉头发，又坐直身子，握住陈优的手臂，一脸严肃地告诉对方：“……我好像要完蛋了。”
陈优：“？”
陈优不解：“啊，不就是打个电话嘛。怎么突然就完蛋了？”
“因为他和我说公开，我同意了。”
“……”
陈优似乎也茫然了几秒钟，来消化这个消息。
姜苒缓缓松开对方的手臂，却在下一秒被陈优反抓住。
“苒姐。”
“……嗯。”
“作为助理，我真挚的祝福你幸福。”
“……谢谢你。”
“至于别的。”陈优顿了顿，做了个双手合十祈祷的姿势，“希望你能扛得住各位姐姐八卦的问话。”
“……”
这天上午的时间，好像格外漫长。
姜苒缩在沙发，手动刷新着唐嘉阳的微博主页。
陈优则是在一旁，和公司的上级洽谈公开具体事项，时不时的问明山一句，“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明山语音回复道：“在写呢。”
陈优吐槽：“你们公关部的反应速度也太慢了吧。怎么一篇公开文案要弄这么久？”
“哪能啊。”
明山压低声音，“我们家嘉阳自己亲自上阵，这会儿还在删删改改呢。”
陈优把这句话拎出来，单独给姜苒公放了一遍。
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抬起脸，从旁边抽过一个抱枕，垫在胳膊底下，手臂撑着下巴，忽然问道：“陈优。”
“嗯？”
“你说我现在万一临时反悔，跟他说我不想公开了。唐嘉阳会不会生气啊？”
陈优挠了挠头发，刚想说句“应该不会吧”。
下一秒，谢今妍的房门嘎吱一声响了。
对方人站在房间门口，手里握的咖啡杯微微颤抖，显然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全。
而房内未关的窗子吹拂着风，带动了门。
两人视线相对。
姜苒身体里的血液在这一刻冲上脑门，心中警笛声直飙最高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