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臣或多或少也都得到了些消息,一个个安静如鸡,几乎无人上奏。
整个早朝快的就像是走了个过场。
下朝时,总管太监留下了六王跟景成渝,把他们引入了养心殿。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六王跟十王两个跪倒在地。
皇上年近六旬,早已不复当年盛世,可气势却不减半分。
他不咸不淡道,“万万岁,恐怕你们心里只想朕能早登极乐,好倒出这个位子。”
不管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两个王爷都是一致的摇头否认。
“儿臣惶恐。”
皇帝没再说下去,只是冷笑一声,“起来吧。”
不管六王跟十王在外斗的如何昏天暗地,在皇帝面前还都是规矩的。
皇帝的目光落在景成渝身上,淡声道,“来人,给老十上一杯参茶,他最近劳心劳力,甚是辛苦。”
景成渝自然不会傻到以为皇上真的是关心他,赶紧伏低身子,“儿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皇帝一动怒,刚站起来的六王跟十王又跪下了。
几本奏折被丢到景成渝身前,“你自己看!”
景成渝翻开,除了六王的,还有一众大臣,参他结党营私等诸多罪责。
不用说,肯定都是六王的授意。
但凡撕开一个口子,就要往最深处刺去,打的他无反击之力才好。
皇帝怒意不减,“你这样不忠不孝的东西,有什么脸面日日在朕跟前!”
景成渝赶紧磕头认罪,“父皇息怒,儿臣虽然愚笨,但还是知道礼义廉耻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请父皇明查!”
“明查?那这个你如何解释!”
皇帝直接把玉佩丢给景成渝,“这是朕亲赐给你的,你难道还想抵赖!”
景成渝拿过,装模作样的翻看两下,“父皇,这,不是儿臣的玉佩啊。”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景成渝放下玉佩,朝怀里摸出了另外一块,“回父皇的话,这才是儿臣的玉佩。”
总管太监把两块玉佩都呈到皇帝面前,“陛下。”
皇帝接过,两块对比,蹙眉,“这不是一模一样么。”
景成渝扫了一眼六王,“回父皇的话,这两枚玉佩看似一样,实则龙爪的数量不同,儿臣的这一枚是六爪,而六哥手里的那一块是五爪。”
皇帝蹙眉看了半天,“你胡说什么,这两枚玉佩分明都是六爪。”
景成渝愣了下,“不可能。”
他顾不得规矩,起身疾步过去,拿起两块玉佩仔细的比对。
方才他接过玉佩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主要他心知肚明那是赝品,自然不用费神去看。
现下一看,果然,正如皇帝所说,两枚玉佩都是六爪。
一瞬间,景成渝冷汗都下来了,怎么会这样。
为求逼真,这批玉佩是他找的一个技艺精湛的老师傅做的,经他手做出的赝品,任谁都看不出破绽。
为了分辨,他特意在龙爪这里稍稍做了些改动,之后还杀了那老师傅灭口,目的就是把这个秘密藏起来。
六王怎么会知道...
不对,这个秘密,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景成砚!
景成渝猛然看向六王,对方脸上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
他咬牙切齿,“是你!”
六王也学会了他那一套装腔作势,故作惊讶,“啊?什么是我,十王你在说什么啊?”
皇帝怒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景成渝不甘心,他抓着两块玉佩不放手,“父皇,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六哥手里的玉佩是假的,他是故意做了改动!他把五爪改成了六爪!”
六王似笑非笑,“十王,这枚玉佩是司曼亲手交给我的,你只是见过,并没有细细看过,那你又如何得知它原来是什么模样?”
“我...”
景成渝反应过来,他说错话了。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枚玉佩是五爪龙,直接说了出来,反倒是踩进了六王的陷阱。
现在不管玉佩是真是假,他都无法解释跟司曼的关系。
与此同时,外面太监来报。
“启奏陛下,九王跟罪妇司曼到了。”
“嗯,让他们进来。”
景成渝听到动静猛然回头,景成砚陪同一身囚衣的苏曼进来。
景成砚目不斜视,“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苏曼在他身后一步跪下,“罪妇司曼参见皇上。”
话音刚落,苏曼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抬起头来。”
苏曼依言抬头,眼睛却不敢直视皇帝。
“你是受谁指使,到老九身边的。”
“回皇上的话,罪妇是被十王派过去的。”
“那你又如何倒戈向老九。”
“因为九王爷真心相待,罪妇不忍再欺骗九王。”
皇帝紧盯着苏曼,帝王的凝视让人胆寒。
景成砚担心皇上会现在要了她的命,他磕了个头,“父皇,曼儿她心地善良,是十王威胁于她,她才不得已做那些事情,求父皇宽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成砚这一求情,落在苏曼身上的压力更重。
皇帝哼笑一声,“一个小小女子,就搅的九王府天翻地覆,你居然还为她求情。九王,朕的教导,你都忘记了么!”
“父皇,可是...”
“够了!”
景成砚被呵斥,眼眶发红,倒不是为父皇生他的气,而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曼儿的结局。
苏曼倒是淡定的多,“圣上息怒,罪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今日罪妇来,只是为了指认十王,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景成渝的种种罪行,六王已经写到了奏折上,皇帝只是问了几句。
苏曼对答如流,她说的越多,景成渝的脸色就越难看。
等苏曼全部说完,景成渝也跟着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冤枉。”
皇帝疲惫的摆了摆手,“带下去,细细的查。”
“是。”
景成渝被拖下去时,心如死灰。
一进了监牢,哪怕是假的都能弄成真的,更何况本来就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每一步都算的很准,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的路就走到这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