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调转缰绳,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勉强把他们甩开一段。
可她的走位太花哨,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处悬崖。
苏曼好悬没连人带马冲下去,狠狠勒住缰绳才停住,真真是悬崖勒马。
回头时,那群黑衣人已经赶到。
领头的男人阴沉着脸,“险些被你骗了,还不束手就擒。”
苏曼冷笑一声,“呵,难道落到你们手里就有活路了?”
男人被拆穿,索性直言,“活不了,但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苏曼翻身下马,她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悬崖边,“痛快,我自己也行。”
话音刚落,她就仰头朝下栽倒下去。
“站住!”
男人上前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曼跳下去。
旁人慌张道,“大哥,怎么办啊,十王殿下可是吩咐了,要她一条手臂的。”
男人心里烦躁,呵斥道,“我还不知道十王殿下是怎么吩咐的么!”
对方不敢说话了。
男人看着悬崖底咬牙切齿,“找路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虽然吩咐下去,可男人心里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这悬崖又高又陡,更不要说还要找人,这一来一回,恐怕六王那边的宴席都结束了。
可眼下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找。
“这有根簪子!”
有人发现地上有根白玉簪子,赶紧捡了递给男人。
“大哥,这好像是司曼的。”
男人夺过来一看,果然,簪子的尾端刻有一个司字。
他稍感安慰,“罢了,不用下去了了,既然没有手臂,就先用这个充数吧。”
“这,能糊弄过去吗。”
“糊弄不过去就一起死!”
“……”
众人都不敢说话了,纷纷跟着男人回到马车处。
男人带着几个人去六王府,剩下的就留下来看着王妃他们,等到事情完了再放他们回去。
王妃伸头伸脑看了半天,见只有他们没有司曼,她咋呼道,“喂!那个狐狸精哪去了!”
“喂!说话啊!”
“你们是聋子啊!”
被她吵得头疼,有个黑衣人不耐烦道,“吵什么,她掉下悬崖摔死了,要是你想陪她,现在我就宰了你!”
听到司曼摔死,王妃表情错愕,“什么?摔死了,怎么可能。”
陈妈妈一听苏曼死了也急了,“京城天子脚下,你们居然敢杀人,你们,你们...”
黑衣人嗤笑一声,显然是不以为意。
陈妈妈急的眼珠子冒火,司曼是他们打着六王妃的旗号带出来的,眼下人没了,要如何向九王交代。
陈妈妈颓然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一旁,王妃出奇的安静,她的眼中没有快意,只有迷茫。
怎么会死呢?
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狐狸精哪里有那么容易死。
虽然王妃天天吵着要掐死司曼,可眼下她真的死了,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妃喃喃,“她可是狐狸精啊。”
-
与此同时,狐狸精正吊在悬崖上面努力往上爬。
方才她在跳崖之前,叫咪咪传送了工具给她,好歹算是勾住了一棵树。
苏曼这么做也算是冒险了,只是她若是落在那些黑衣人手里,是必死无疑,还不如自己跳下去,还能留有一线生机。
等苏曼好不容易爬上来,累的气喘吁吁。
她努力支起来找她方才故意丢下的白玉簪子,发现已经被黑衣人他们拿走了。
她之所以丢下这枚簪子,就是为了给他们个复命的东西,这样一来,也不会非要找到她不可。
目的达到,那接下来就是赶去六王府,揭发十王的罪行。
-
六王府
六王本就在朝中颇有威望,眼下又得圣上赞许,他办百日宴,那些平日想要亲近却没有名目的大臣纷纷上门,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为了全方位的展示自己兄友弟恭,六王特意叫景成砚一起守在正厅接客。
尚书大人来后,六王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含笑转头。
“弟弟,尚书大人来了,快问好。”
景成砚今天格外心神不宁,打招呼也是有气无力的,惹得六王好几个白眼。
等尚书大人被送进去,六王想要骂人,但碍于这么多人都在,他只能面带微笑看向景成砚,可那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一样,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个死小子,你魂不守舍一副怨妇样给谁看。你之前的那些荒唐事儿我还没收拾你,你到我这装什么怨妇。”
景成砚没理会六王的话,不安道“我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原本还准备好好教训弟弟的六王听到这句话忽然有点诡异的心虚。
“行...行了!你个大男人别在那婆婆妈妈的,能有什么事情发生,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
景成砚敷衍点头,“嗯。”
六王时不时瞄他一眼,心说,他该不会知道他派人去他府宅上抓司曼的事情吧。
应该,不会吧。
六王越想就越不自在,索性让景成砚到外面去接大学士。
景成砚走了后,六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喃喃自语。
“怎么还有点愧疚呢?”
他自问自答,“还是平时骗他骗的太少了,以后还是多练习的好。”
”……“
这边,站在六王府门口的景成砚看到大学士的马车远远过来,正要去接,突然有下人过来拦住他,举着个布包行礼。
“王爷,方才有人送了这个过来,说是您府宅的下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府里...
莫非是曼儿?
景成砚赶紧接过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张字条,还有那枚他送给曼儿的白玉簪。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打开一看,短短几行字就让他眼前发黑。
「王爷救命,六王妃身边的陈妈妈带走了姨娘,现在姨娘生死未卜,请您一定要救姨娘啊」
这话看着很像是苏曼身边的丫鬟写出来的求救信,一看司曼不见了,景成砚呼吸一窒。
他不是留了府兵,怎么会...
等等,府兵。
他怎么忘了,那些府兵是他成年立府那年,兄长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