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憋了一肚子脏话,他不停告诉自己。
不能骂人不能骂人,冲动是魔鬼。
他皮笑肉不笑道,“呵,几日不见,十王的马球也长进了,方才险些摔下马的时候,你看你那腿,蹬的多快,跟要起飞了似的。”
“六哥谬赞了。”
景成渝笑容温和,只是眼中的冷光出卖了他。
他忽然把目光对准伸头伸脑的景成砚,“要说打马球打的最好的,非九哥莫属了。开始我还担心,九哥会因为跟六哥是同胞兄弟,会放水呢。”
景成砚正在遥望苏曼,闻言回过头来。
“什么?”
景成渝笑了一回,意有所指道,“没什么,只是赞叹九哥方才英姿勃发,对战亲兄也是毫不手软,让弟弟佩服呢。”
景成砚蹙眉,显然也听出了景成渝的话里有话。
“我既然跟你抓阄到了一队,自然是要好好打才是,跟亲兄弟有什么关系。”
景成渝的目光在景成砚跟六王之间转了一圈,笑了。
“是啊,只要一上场,就再无兄弟姊妹,只有对手而已。”
景成渝忽然拍了拍六王的肩膀,“六哥,你可要小心啊。”
六王冷笑一声,“那是自然,十王也要小心,免得马球没摸到,摔下马让人当马球打了。”
景成渝眼神阴沉,“多谢六哥指教。”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
在皇子们明枪暗箭的时候,王妃们都各自分开去散步了。
即便她们妇道人家不参与争权夺位,但也要提防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
像是景成砚家九王妃,就跟六王妃一路散步。
苏曼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正当她走神时,青鸾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
“姨娘,十王叫您去帐篷里一叙。”
苏曼挑眉,“现在?”
“是。”
虽说各个王爷王妃的帐篷都是分开的,但是今天场上人多眼杂,若是有人看见什么,那她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祸害的。
景成渝素来谨慎,怎么今天忽然冒这份危险。
苏曼心中不安,想要拒绝。
“今日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对十王名声有损,不如过两日在画舫见吧。”
“不可。”
青鸾直接拒绝,“姨娘,您也不想违背王爷的命令吧?”
这句话含了威胁的意味,如果苏曼不答应,怕是就走不出这马球场了。
无奈,苏曼只得应下。
她个妾室要走,得先去跟两位王妃说一声。
苏曼借口自己肚子痛要去方便,跟着青鸾走了。
王妃没心没肺,拉着六王妃继续往前走。
倒是六王妃眉间微蹙,“九弟妹与我说说,这位司姨娘在府中如何。”
“那个狐狸精,天生一副妖媚样子,日日痴缠王爷...”
在王妃疯狂吐槽时,狐狸精苏曼正悄悄往十王的帐篷去。
两人猫着腰,总算是没有被人发现。
到了帐篷,青鸾四下看了看,道,“姨娘进去吧,我在这守着。”
越是到跟前儿,苏曼越是觉得不安。
景成渝素来谨小慎微,怎的今日忽然这般大胆。
况且这周围连个看守都没有,景成渝怎么会跟她在这见面。
“青鸾,你确定王爷在这吗?”
青鸾一边盯着四周,一边不耐烦道,“姨娘,这是王爷的命令,你快进去吧。”
苏曼生怕自己惹了景成渝怀疑,一进去就会被景成渝抹脖子,一时间进退两难。
青鸾见苏曼磨磨蹭蹭,直接伸手去掀帐篷的帘子。
刚一摸到帐篷,背后就响起一道女声。
“你们在六王的帐篷前做什么。”
苏曼跟青鸾齐齐回头,背后,六王妃一脸肃穆,正一眼不错的望着她们俩。
六王妃说话时没有控制音量,里面的六王听到六王妃的声音,从里面探头,“夫人?”
他正在换衣服,看到苏曼跟青鸾也是一愣,“你们是谁?”
苏曼从最开始的震惊回过神来,她福身道,“妾身司曼,本是来寻九王的,不想走到这里来了。”
正当六王还想问什么时,六王妃柔柔开口,“王爷,您的衣服还没换好,司姨娘是九弟的内眷,还是避嫌些的好。”
六王后知后觉,“是,夫人先跟司姨娘说说话,我马上出来。”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苏曼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
景成渝让青鸾带她去六王的帐篷,莫非,是想让她勾引六王?
不对啊,如果他相信司曼能引得六王倾心,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司曼送给六王?
苏曼看了眼帐篷,六王在,换衣服...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朝四周望去,果然在一个帐篷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衣角。
原来如此。
她只需进六王的帐篷,接着,就会有人来“捉奸”。
若是被人发现,她要想活命,肯定要说自己是被六王强迫的。
她再发发力,哭哭啼啼几句,恐怕景成砚那个恋爱脑还真能为了她跟九王反目。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在苏曼思索时,六王妃一直打量着苏曼。
“九王的帐篷在另外一个方向,司姨娘,你是迷路了吗?”
六王妃讲话温温柔柔的,一点听不出敌意。
苏曼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干笑一声,“是啊,妾身第一次来马场,可能是迷路了。”
“这样啊。”
六王妃的语调依旧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后背一凉。八壹中文網
“可是,方才我跟在司姨娘背后的时候,看到司姨娘一点没有迷路的样子,直直的就到了六王的帐篷。”
背后...
所以方才六王妃一直不动声色的跟着她们,这可糟了。
正当苏曼想着要如何编的时候,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
“曼儿。”
苏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赶来的景成砚揽入怀中。
“我听说你脚崴了,怎么样?”
苏曼愣了下,她看向青鸾,青鸾目光躲闪。
看到她的模样,苏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先是引她到六王这来,再让景成砚来捉奸,这套路一个接一个啊。
苏曼不能拆台,只能笑笑道,“王爷听谁说的,妾身的脚没事儿啊。”
景成砚不解,“我是从马场的下人那听说的啊,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还以为是真的。”
苏曼笑容凝滞,“是吗,没准是他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