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乐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不知道如何去说。
苏曼声音放轻，“没关系，我只是在了解阶段，不需要确切的答案也没关系，把你的猜测告诉我就好。”
听了苏曼的话，佳乐的表情果然放松下来，“我没听雨南说起过，但是我感觉，她是有喜欢的人的。”
其实佳乐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她只是感觉到舒雨南有段时间跟平时不太一样。
那段时间她经常会握着手机笑，听到震动声就第一时间就去看自己的手机，如果不是她的，她的表情就很失望。
苏曼点头，“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多久？”
“好像，就是开学那段时间，后面的话，就很少看到她这样了。”
“那你有问过她吗？”
“嗯，我打趣过她，只是她的反应很大，弄得我有点下不来台，就再没问过了。”
“......”
那天佳乐又看到舒雨南在寝室看着手机傻乐，她凑过去吓唬她。
“嘿，跟谁聊得这么开心呀，借我看看。”
其实当时的佳乐只是开玩笑而已，并没有看她的屏幕。
可舒雨南却像是吓坏了一样，立刻把手机藏到背后，一向内向的她甚至还发火了。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佳乐有些莫名，但毕竟是她先开玩笑的，就给舒雨南道了歉，解释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在跟她闹着玩儿。
因为这件事情佳乐有些尴尬，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之后舒雨南冷静下来又为这件事儿跟佳乐道歉，说自己是被吓到了，不是对佳乐发火。
佳乐本身就不是个计较的人，也没再说什么。
闻言，苏曼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合上笔记本对着佳乐伸出右手，“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讯息。”
“不客气不客气。”
佳乐推辞，“如果这些对找到雨南有帮助的话，我也很高兴。”
“方便留个电话吗？”
“方便。”
佳乐热情道，“如果您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
道谢后，苏曼也告辞了。
-
回家的路上，苏曼试图理清纷杂的思绪。
如果她想要了解舒雨南死亡的真相，那她就必须要知道舒雨南的人生。
可一个人的人生轨迹看似是一条直线，实则直线四周延伸出不同的支线。
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苏曼必须从中提炼出准确有分量的信息。
就譬如舒雨南喜欢的那个人。
既然佳乐说，她经常对着手机傻笑，那就说明，那个人不只是她的暗恋。
估计两个人之间已经确定关系，或是在暧昧期。
如果是正常的恋爱，女孩子都会有分享欲。会跟闺蜜，室友去分享自己的喜悦。
就算是不想分享，也不会那样紧张。
但舒雨南却对佳乐的询问如临大敌。
苏曼有两种猜测，一是，这个人的身份特殊，不能被人知道，二是，他们这段感情不被理解，不能被人知道。
到家后，苏曼根据今天的讯息整理了一下线索板。
她在「舒雨南大学喜欢的人」上面记录了一句：需要保密的身份。
苏曼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师或是有妇之夫。
如果对方是学校老师，为了避嫌肯定要避着点人。
如果是有妇之夫的话，也是一个道理。
舒雨南怕他们的恋情被人知道，所以才瞒着。
从江韵言的口中得知，舒雨南是上大学之后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那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在校园见到的。
想到这，苏曼给康跃文发去了短信，拜托他问问舒雨南他们班大一有没有什么比较受欢迎的老师。
之所以不问佳乐，主要是她今天刚问完佳乐舒雨南有没有喜欢的人，现在再问这个，很容易就让她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毕竟在真凶还没浮出水面之前，她不希望任何一个跟舒雨南有牵扯的人掌握到太多讯息。
就像是她察觉到他们不了解的事情，从不会说出来。
这些空缺，有可能是他们真的不曾了解舒雨南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他们刻意回避的地方。
不管是哪一种，都可以帮助她看出一些东西。
首先是江韵言，显而易见，他想隐瞒舒雨南变心，想要让苏曼以为舒雨南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他一个，分手也是因为不想拖累他，不得不放弃。
而董子美，她隐藏了一段舒雨南较为正常的人生。
根据佳乐的描述，舒雨南刚上大学的时候人是相对正常的，后来才慢慢变得暴躁易怒，带有攻击性。
那为什么董子美对那一段只字不提，反倒是反复强调舒建明的逼迫呢？
苏曼深信，一个人越是想隐藏什么，就越是证明那段记忆问题。
纵然苏曼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舒建明这个反复出现在别人嘴里的人物，奈何她后面两天都跑了个空。
不过苏曼也没闲着，而是拿着康跃文要来的名单，一一去了解那几个大学老师。
苏曼比较怀疑的有两个人。
第一个是体育课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
因为年纪不大再加上说话风趣，很多学生都很喜欢他。
就连康跃文的那个学姐当时也被迷了一阵，不过后面听说他风评不大好也就幻灭了。
虽说这位体育老师性格外向活泼，能哄得女同学开心，可苏曼却觉得，像是舒雨南这样的性格，并不见得会喜欢那样的男人。
第二名，则是古代汉语的老师，时高远。
这位老师其实并不如另外两位老师受欢迎，而且他不仅快四十岁，还结婚有孩子。
可苏曼在看到他的照片时，莫名觉得舒雨南会对这位老师有好感。
他身上没有一丝丝攻击性，除此之外还有种腹有诗书的从容不惑。
苏曼把自己带入了舒雨南的角色，舒雨南从小父母离异，又有舒建明这样的父亲。
除了惊弓之鸟，她应该也是迷茫无所适从的，她很需要一个人来引导她，指引她。
听起来很奇怪。
明明她渴望自由，又怎么会迷茫呢。
如果短暂的失去自由，自然不会。
可舒雨南在舒建明的压迫之下活了二十余年，她一心想要自由，想要逃出那个囚牢。
奈何她被管得久了，已经习惯性听指令，就算是把她放出去，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不想回去，又不知道自己出来要做什么。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告诉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想必她一定会忍不住仰慕对方。
之后苏曼侧面向佳乐打听舒雨南的学习成绩，从她的描述中，苏曼觉得自己猜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