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舒雨南已经上了大学，应该比在家里的时候好上不少，怎么反倒是恶化了？”
听到苏曼的疑问，董子美眸光黯淡，“舒建明他如果能因为雨南上大学就放手，那就不是他了。”
“刚开学没多久他就以雨南身体不好为由，要给她办走读。雨南宁死不从，索性不回来了。”
“可舒建明记下了课表，一下课就去堵人，一旦雨南不肯听他的，他就在学校大吵大闹，让雨南难堪至极。”
苏曼听了也觉得荒唐，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被自爸爸这样追到学校，肯定是脸都丢尽了。
“所以舒雨南的精神就出现问题了？”
董子美面露回忆，“那时候雨南经常给我打电话，言语间，透露出轻生的念头。我害怕极了，就带她去医院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她已经患有中度抑郁，需要吃药干预。”
苏曼记录下了董子美所说的医院，以及时间。
“那这些，舒建明知道吗？”
董子美点头，“是我告诉他的，可舒建明不仅不以为意，还怪我去骚扰孩子，认为雨南变成这样，都是我教的。”
“他不知道舒雨南患有抑郁症么？”
“他不信这些的，他认为雨南是装的。”
在董子美的描述中，舒建明为人不只控制欲强，还固执己见，思想落后。
就连看到舒雨南穿稍稍短些的裙子，也会在大庭广众下给她难堪。
骂她跟董子美一样，都想要出去勾引男人。
这样迂腐的思想，苏曼无语了。
“他既然不相信舒雨南存在精神问题，为什么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呢？”
“因为，雨南开始有攻击倾向了。”
说起当时的经历，董子美表情凄楚。
“不只是攻击同学，就连我她都认不出了。”
苏曼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也能理解。
舒雨南被压抑了那么久，心理已然不健康了。
尤其是无处不在的舒建明，恐怕已经成了舒雨南无法摆脱的噩梦，八成是在压抑中爆发了。
苏曼一一记录，“在舒雨南住院后，你有跟舒建明沟通过吗？”
“有。”
纵使董子美不想跟舒建明打交道，可为了孩子，她不得不跟舒建明交涉。
董子美不想让舒雨南在精神病院里吃苦，她想把舒雨南接回去。
但舒建明无论如何都不肯，他认为舒雨南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根本不肯让她把孩子接走。
“毕竟孩子的监护人是他，他不同意，我也是无能为力。”
董子美掩面哭泣，“都怪我，如果我当时能再坚持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苏曼一边安慰一边打量董子美。
如果这一切真像是董子美说的这样的，那逼疯舒雨南的就是她的父亲，舒建明。
可苏曼还有一点不大理解，既然舒雨南跟舒建明的关系如此紧张，按理说舒雨南应该对舒建明避之不及才对。
那为何赵大妈会撞见舒雨南忽然回家，猛砸房门呢？
苏曼心下生疑面上不显，又问了问舒雨南回家后有没有什么异常。还有舒雨南之前都喜欢去哪里，有没有什么朋友。
...
正聊着，苏曼接到了所里的电话，说是所里有事儿让她回去。
看时间不早了，苏曼便先告辞了。
临走前，苏曼给董子美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让董子美有什么情况或是想起了什么就联系她。
“好好好，谢谢警官。”
董子美千恩万谢，即便双眼红肿，也不显狼狈，反而让人有一种保护欲。
董子美年过四十都如此动人，不知年轻时是何等风姿。
换鞋时，苏曼注意到玄关处的照片。
面容周正的男人揽着董子美的肩膀对着镜头笑的温和，应该结婚照之类的艺术照。
董子美见苏曼看着照片，给苏曼介绍道，“这是我现在的老公。”
苏曼点头，“看着你们感情很好。”
“还好吧，一把年纪了，也说不上感情不感情，相敬如宾倒也够了。”
说话间，苏曼换好了鞋，“那我就先走了。”
“嗯，那我的女儿就拜托您了。”
-
离开董子美家，苏曼的小本本记满了好几页。
从董子美口中，她算是把舒雨南大致的人生轨迹捋顺了一遍。
只不过，有些地方还是存有疑点。
这些，可能只有见过舒建明才能知道了。
回到所里，苏曼看到了两个陌生面孔。
原来是局里来人了，是为了苏曼跟唐云山抓到重刑犯的事情进行表彰。
两人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个功劳主要还是归局里。
他们两个仅仅是配合了局里的安排给逃犯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才最终抓住了逃犯，说起来还是有运气在里头的。
所长开始还挺高兴，听着听着也明白过味儿了。
“合着我这俩警员啥都没有呗？”
“哎，黎所长，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警察，为老百姓服务怎么能要求这些。”
“不过你放心，两位同志的功劳局长都记着，这到了年底各个派出所评审，肯定给你们记一大笔啊。”
“......”
俩人说了一通后走了，只留下了两面锦旗。
还不如所长当天给他们俩加的鸡腿实在。
对于这个结果，苏曼早有预料，也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只是为曾曼惋惜。
可所长就不行了，气得他满派出所转圈，恨的直骂娘。
听着他把他的顶头上司都骂了一遍，苏曼也大致明白他们所为什么这么不受人待见了。
等所长骂完，下班时间也到了。
...
苏曼下班后没马上回家，而是去董子美说的几个舒雨南常去的地方都转了转。
舒雨南现在还是失踪状态，无法以死亡状态立案。
况且，苏曼并不知道舒雨南到底是自杀还是她杀。
目前来说，这两种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如果舒雨南是自己结束了生命，那她的灵魂为何会不知所踪呢。
所以，苏曼目前比较倾向于他杀。
如果是他杀，想要立案调查，就要找到她的尸体才行。
距离舒雨南失踪已经半年了，当初她失踪之后，警方派出警力寻找，完全没有线索。
莫非，她不在白城，还是她被藏在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