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有有良心的人的，村长一家跟张凤喜、王铁匠父子小兰三人都站在了苏曼这边。
尤其是村长，喊得是脸红脖子粗。
“诸位！”
“诸位先别这么激动，曼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一路上，她一直帮着我们。如果不是她，我们早就饿死了。”
“大家想想，若不是曼丫头，我们哪有那么轻易的抢占这艘船，大家不要这样冲动！”
张凤喜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想着苏曼这一路来是如何照顾他们的，也忍不住替苏曼说话。
“是啊，你们怎么过河就拆桥啊，刚才有官兵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要把曼丫头丢河里，现在怎么都来劲儿了。”
张凤喜话糙理不糙，有一小部分人不说话了。
偏生秦墨生开口发难，“妖魔鬼怪人人得以诛之，就算是她之前没有害人，谁又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害人？
刚刚这个妖女如何施展妖法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是我们路上一时不慎得罪了她，岂不是也要落得跟官兵一样的下场！”
他这番话算是说到大家心坎上了，比起苏曼到底会不会伤害他们，苏曼拥有的“妖法”才真正让他们恐惧。
这就好比你有一个按下去就会毁灭世界的按钮，哪怕你跟所有人都保证你不会按下去，还是会有无数人想要除掉你。
因为这样动动手就能毁灭一切的能力太过可怕，如果不除掉你，那所有人都要活在恐惧当中。
眼看众人又开始暴动，苏曼看向躲在人群之中的秦墨生，面容冰冷。
她还以为秦墨生经历了之前的一切已经有教训了，没想到他还是如此卑鄙。
秦墨生感受到苏曼的视线，脖子缩起，明显是害怕苏曼会像是对待官兵那样用妖法对付他。
而他之所以这样跟苏曼作对，除了认为苏曼是妖怪，会给大家带来危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苏曼明明有妖法，却对他娘见死不救。
不只是他娘，还有秦婉如。
既然她是妖怪，那她为什么不用妖法复活婉如。
还有娘，当日娘落水，若是这个妖女肯施以援手，娘又怎么会死。
对，这一切都怪这个妖女，她才是害死妹妹跟娘的罪魁祸首。
她才是！
对于已经被愧疚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秦墨生来说，终于有个背黑锅的人，他毫不犹豫就把这一切都扣到了苏曼头上。
为了给娘跟妹妹报仇，秦墨生鼓起勇气继续煽动众人。
“我们连城境内一向是风调雨顺，这场灾荒，肯定是老天发怒，要收这个妖怪！”
“要是带着她，我们也会被老天惩罚的！”
“淹死她祭天！”
这个年代大家一有什么就喜欢往鬼神上靠，甚至还会为了求雨，祭祀童年童女。
就像是船上的李家村人就是如此，自打大旱，他们多次用童男童女祭奠龙王，眼下一听苏曼可能是导致大旱的灾祸，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老大，叫嚣着要淹死苏曼。
李家村是最先到码头的一批，不像是王家村人跟老族长带领的族人跟苏曼有过交集，他们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大家一起上，把这个妖女丢到河里祭奠龙王！”
“如果不杀了她，老天降下天罚，我们都要死！”
在秦墨生的动员之下，除了站在苏曼这边的村长一干人，其他人都抄起了家伙。
拦都拦不住。
正当李家村想要一起上时，老族长突然发话。
“我们族里的人，都住手。”
族长在族里就相当于天，闻言，族人们甚至连为什么都没问，一个个都放下了武器。
见他们临阵倒戈，李家村人都怒了，“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要跟妖女同流合污吗！”
老族长看了苏曼一眼，冷着脸道，“就算她是妖女，也对我们族人有救命之恩。”
“你！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哪边也不是，我们只想过河，别的一律不管。”
老族长的意思很明确，他不会帮李家村，也不会帮苏曼。
少了他们，李家村的三十几个人就不大够看了。
尤其他们都是见识过苏曼的厉害的，一时进退两难。
秦墨生还想鼓动他们，“乡亲们，我...”
“砰”
一声枪响，尖叫声此起彼伏。
秦墨生大腿剧痛，他倒在地上，大喊救命。
那些原本强硬的李家村人一个个抱头鼠窜，哪里还有刚刚的硬气。
秦墨生刚想往后撤，又是一声枪响，他的另外一条腿也被打穿了。
“啊！救命啊！”
“女妖杀人了！快来人啊！”
苏曼嗤笑一声，她看向四周，目光所到之处，人人回避。
缩在一起的李家村人更是瑟瑟发抖，一个都不敢声张。
苏曼看向痛到蜷缩在地上的秦墨生，冷笑一声，“我要杀你的话，你还能在这叫？”
秦墨生不敢说话了，抱着自己受伤的两条腿，痛得直哼哼。
她望向船上其他人，“既然你们说我是妖女，那我要不要妖女给你们看看，让你们，都死在这？”
“......”
谁也不敢回话，有胆小的已经对着苏曼跪下了。
“饶命啊，求您放过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
瞧着跟和他们混在一起的王大力一家，苏曼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纵使见多了人性反复，也难免心寒。
如果她早知道他们会如此，她还会帮他们么？
苏曼不想去深究答案，她看向那些之前叫嚣的最欢的李家村人。
她扬起下巴，“你们想淹死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我能救你们，也一样能杀你们。这一路，如果你们想平平安安的走，那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你们不想...”
一众村民的心也跟着苏曼的话一起停顿。
苏曼勾起唇角，倒真有几分妖孽的样子了，她轻笑一声道，“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千刀万剐，万箭穿心。”
面对苏曼的威胁，众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个灰溜溜的蹲到一边，生怕被苏曼捉住。
至于秦墨生，大家知道他得罪了苏曼，没有一个过去管他的，任由他流血哀嚎。
看着规规矩矩的村民，苏曼重新坐了下来。
人性就是如此有趣。
你帮他们，他们说你是妖女，你要杀他们，他们反而老实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瞧，遇上些小妖怪，他们会找法师来收。可真要是碰上能呼风唤雨的大妖，他们反而会供奉你，向你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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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个插曲，接下来几日的路程，村民们都十分的安静。
连有孩子哭大人都会警告他们，不让他们哭。
他们没有往南边去，而是追随骆翔云的脚步去平城。
一来南方有人把手，二来那些官兵遇袭之后肯定会报告官府在南边堵着他们。
所以他们只能赌一把，赌平城的知府当真像是骆翔云说的那样不会跟连城知府勾结。
有了妖女的头衔，苏曼说一不二，她说去平城，开船的一句话都不敢问就连连点头。
“是是是，都听您的。”
看着对方谄媚的脸，苏曼挑眉。
当妖女，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