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秦墨生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胡说什么!五叔明明是被官兵害死的,连带我妹妹也遭此横祸,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害死了他们!你说啊!你有什么证据!”
秦墨生的脸涨的通红,声音也控制不住。
他这般失态,就连王永昌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苏曼看破不说破,她无辜道,“我不过是开一句玩笑,你怎么这么激动。”
她顿了顿,忽然一笑,“这要是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你害了王五叔呢。”
苏曼这话是两头堵,秦墨生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只得丢下一句“无知妇人”,便匆匆离去。
王永昌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略带狐疑的看了苏曼一眼,正当他要离开时,背后苏曼冷不防说了句。
“你们骑走那两匹马,我们骑了那么多天都没出岔子,怎么就偏偏你们骑走那日就断了腿?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这个问题你们难道从未想过吗?”
闻言,王永昌的脸色变了几变,也顾不得小兰便匆匆而去。
苏曼微微一笑,虽知道是秦墨生做的,但她并没有证据,可这并不妨碍她给他埋雷。
埋雷埋的多了,不用别人,他自己就爆了。
秦墨生这边被苏曼当众点破了罪行,是又惊又俱。
如果被人知道是他动的手脚,不仅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妹妹,还害的王老五一家,他在村里就无法立足了。
正当他六神无主时,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
“谁!”
秦墨生仓皇大叫,把身后的王永昌吓了一跳,愈发觉得秦墨生有问题。
“墨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啊?我...”
秦墨生干笑了几声,“我没事,你突然拍我,我吓了一跳。”
“这样啊...”
王永昌显然是不信,他打量着秦墨生僵硬的脸,心里盘算着什么。
秦墨生心里慌得一批,可他不能逃避,这件事他若不给出一个解释,那王永昌很快就会怀疑到他身上。
思来想去,秦墨生定了定神,忽然叹了口气道,“永昌兄弟,我确实是有点惊弓之鸟了。主要是这王曼太过心机叵测,她自从被我拒绝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抹黑我,我也是被她吓怕了。”
“是么?”
王永昌将信将疑。
“当然,她的心机,永昌兄弟你不是也领教过。你想,若不是她在背后掺和,以小兰嫂子的性格,怎会如此决绝硬气。”
说起小兰的事儿,王永昌的火气一下上来了。
“可不是!那个小蹄子最是窝囊,要不是被人挑唆的,怎么会这样绝情!”
“是了,王曼挑唆了你跟小兰嫂子,又想来挑唆我们,永昌兄弟你可千万不能上她的当啊。”
对苏曼的厌恶痛恨,让苏曼的话都变得没那么可信,王永昌点头,“那个贱人,自己没男人,就想让大家都没男人,不要脸的贱货,早晚弄死她!”
见王永昌对苏曼骂骂咧咧,秦墨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左右一个女人罢了,也就是口舌上的功夫,我们不理她不信她也就罢了。”
“......”八壹中文網
总算是解决了眼前的危机,秦墨生有种劫后余生的疲惫。
正想好好歇歇,谁知刚一回去就看到宋寡妇又犯了病,举着个破碗神神叨叨的念叨。
“婉如,吃饭了。”
“婉如,你吃一口吧,娘喂你啊。”
虽然她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还是把秦墨生吓了个够呛。
他赶紧搀着宋寡妇到一边去,只说自己带她去静静。
王五婶无心管他们母子,见王永昌回来,她连声追问,“怎么样,小兰怎么说?”
王永昌一屁股坐下,烦躁道,“小兰被王曼那个贱人挑唆的,不肯回来。”
王五婶一听也是唉声叹气,“这个杀千刀的王曼,破坏人家家庭是要遭报应的啊!”
“那个贱货,不仅跟小兰嚼老婆舌,还想离间我们跟墨生,真是,一肚子坏水!”
王五婶不解,“离间我们?怎么个离间法?”
王永昌把苏曼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引得王五婶眉头紧锁。
“娘,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王五婶到底比王永昌多吃了几十年的盐,也觉出了什么。
“那王曼虽不是个东西,但她说的话也有些道理。那马之前一直好好的,怎的就我们骑走那晚就断了腿?”
“这...”
王永昌想了想,怒道,“会不会是王曼他们猜到我们要用他家的马,故意把马腿弄断!”
他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之前她就为小兰那个蹄子出头,跟我们吵架,肯定是她怀恨在心!”
王永昌言之凿凿,可王五婶却不这么想。
“那王曼虽不是什么善茬,但她不像是会害人性命的人。况且,那天晚上碰见官兵是意外,谁也不能未卜先知。”
王五婶眉头紧锁,“如果没碰见官兵,那我们的马腿摔断了,顶天就是掉头回来。她既然跟我们有龃龉,肯定是不愿意我们回来的,想让我们回来的...”
不远处,秦墨生正追着宋寡妇跑。
“娘!这里是悬崖,你不要乱跑!”
“婉如,婉如你在哪啊?娘来找你了...”
“娘!”
...
天色渐晚,大家吃过晚饭后都各自睡下。
再有一天,他们就到山下了。
在山上他们已经能看到他们要经过的渡河,也就是两三日的光景就能到。
遥望渡河的另一端,绿草葱葱生机盎然,是生的希望。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极其踏实。
除了宋寡妇。
哪怕是在睡梦中,她也不断的发出呓语,时而道歉,时而哭泣。
她这样秦墨生也不敢睡,最后不得不用棉布塞住她的嘴巴,饶是这样她还总是把棉布拽出来,惹得秦墨生一宿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下山的时候,秦墨生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
开始是偶尔一两声,等他们到山脚下,他已经咳的撕心裂肺。
他弯着腰身体似是一只虾一样,蜷缩着。
秦墨生只顾着咳嗽,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他的右手现在不用吊着了,但也是使不上力气,连阻止下滑的力气都没有,惨叫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亏得已经到了山脚,这要是在山上,非要摔个尸骨无存不可。
饶是这样,秦墨生也是极其难受。
昨日他不肯换掉湿衣服受了凉,再加上昨天夜里担惊受怕没睡好,这又摔了一跤,怎一个惨字了得。
好不容易爬起来,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宋寡妇见到又发了一通疯,抱着他哭喊着婉如的名字。
一个劲儿说自己对不起她,是自己害死了她。
从前听这话王五婶也没做他想,可她现在心里揣了个疑影,见宋寡妇愧疚到如此地步,更是心下生疑。
当初她没名没分的就把秦婉如送给了他们,而后又一直借着秦婉如这层关系蹭吃蹭喝,也没见她多疼秦婉如,眼下这般痛不欲生,莫非真像是王曼说的,是他们对马做了手脚?
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要骑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