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质疑,一向在村里颇有威信的村长立刻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跟曼丫头...还不赶紧给我闭嘴!”
王秀秀被村长骂了更是不依不饶,“你就知道凶我,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检点!”
村长又是急又是怒,他不想说出实情,怕月梅婶子听了再受刺激,可不说出来,他也就算了,还要连累苏曼无辜受屈,一时间进退两难。
苏曼也看出了村长的窘迫,她提醒道,“王秀秀,你因为别人的几句挑拨就把自己的亲爹逼成这样,你到底是秦家的姑娘还是村长家的姑娘?”
“我用不着你教我!”
王秀秀指着苏曼鼻子骂,“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天天就知道勾引男人,留着你在村里就是祸害!你给我滚!”
“啪”
耳光声脆响,村长红着眼睛,“你给我跪下!”
王秀秀被打蒙了,她在家里虽然是女儿,但村长疼她不比老大少,要不也不会纵的她这个性子。
这是王秀秀第一次挨打,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委屈难堪,几种情绪交织,她带着哭腔道,“你不是我爹!你帮姘头打女儿,你会遭报应的!”
“我他妈还没你这个女儿呢!”
暴怒的村长指着苏曼,“你想知道我们昨晚干了什么,好啊,我告诉你!昨晚我要回去找小虎子,是王曼拦住了我,她告诉我小虎子死了!被土匪活活摔死在破庙里了!你满意了吗!”
“......”
村长眼眶通红,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见此情形,方才还胡搅蛮缠的王秀秀消了音,怯怯的唤了一声,“爹...”
看到一向坚强的父亲露出这样的表情,王秀秀只觉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是那样的荒唐。
她都干了什么,竟然把自己的亲爹逼成这副样子。
正当她要跟村长道歉的时候,一道颤抖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小虎子他怎么了?”
转身,竟然是晕倒了的月梅婶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又听了多久。
她不顾自己的身体,疾步冲到村长面前,“你刚刚说什么?小虎子他怎么了!”
村长赶紧抹掉眼泪,“没什么,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是你不舒服听错了,来,我扶你过去歇一会儿。”
“不,我都听到了,你说小虎子被人摔死了,你说了!”
月梅婶子崩溃了,她身体像面条一般瘫软在地,村长拽了两把都没把她拉起来。
“小虎子啊!我可怜的小虎子啊...”
月梅婶子声嘶力竭,她的音调骤然拔高,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月梅!”
“娘!”
王秀秀想过去看看月梅婶子,直接被村长一把推开。
“你给我滚!”
王秀秀跌坐在地上一脸无措,“爹...”
“你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以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
村长说完就把月梅婶子背了起来,径直离开。
“爹...娘...”
王秀秀坐在地上痛哭失声,村里人没一个去理的,都觉得这王秀秀做的太过,有些没良心了。
最后还是宋寡妇跟秦婉如过去把王秀秀拉扯起来。
宋寡妇“好心”劝道,“秀秀,你别哭,你爹就是一时着急,不会真的不要你的。”
“会吗?”
王秀秀泪眼婆娑,本就算不上特别貌美的脸更显苦相。
秦墨生原就不喜欢王秀秀那副上不得台面的粗鄙样子,见她鼻涕一把泪一把更是嫌弃的不行,厌恶的走到了一旁。
亏得宋寡妇跟秦婉如一左一右挡住了王秀秀的视线,要不然王秀秀看见不哭死才怪。
宋寡妇满口安慰,“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你爹不会不要你的,你想,你爹娘现在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怎么舍得不要你,今天不过是气话,父女哪有隔夜仇。”
“是呀秀秀姐。”
秦婉如劝道,“你今晚就在我们这边住吧,明天你再去向村长道歉,村长一定会原谅你的。”
王秀秀泪眼婆娑的望向村长的方向,止不住的流泪。
-
村长平日待大家不薄,眼看月梅婶子出了事儿,大家纷纷过去帮忙。
有的去一旁生火煮水,还有的拿出了药酒帮月梅婶子揉前后心,生怕她急火攻心去了。
待月梅婶子脸色由青转白,大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瞧着天色不早了,村民都找地方放晚上睡觉的铺盖,女人们生火做饭男人就去稍远的地方找粮食。
苏曼跟周奶奶他们住在了村长旁边,周奶奶多少懂点医术,如果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可以帮忙。
后半夜,月梅婶子悠悠转醒。
她刚一动,旁边打盹的村长就醒了,“月梅你醒了?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月梅婶子摇了摇头,她紧紧抓着村长的手臂,眼中含泪,“孩儿他爹,别忙了,你快告诉我,小虎子他是不是真的?”
村长垂下头,搓着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
月梅婶子放开了手,靠在树上默默垂泪。
赶路这些日子,她快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村长不知道说什么安慰月梅婶子,儿子孙子接连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父母来说是莫大的痛苦。
好不容易留下个王秀秀,又养出个别人家的孩子来,别说是月梅婶子,就连村长自己都难免灰心。
忽然,月梅婶子红着眼握上了村长那布满老茧的手,声音颤抖,“孩他爹,以后的日子,咱们好好过吧。”
“月梅...”
村长跟月梅婶子抱头痛哭。
...
听着二人压抑的哭声,苏曼鼻头发酸。
在这逃荒的路上,有的人斤斤计较骨肉相残,但也有人经历了磨难依旧能相互扶持。
正当苏曼思索时,身上一沉。
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隙,原来是周安安,他把自己的被子悄悄盖在了她身上。
他们的铺盖在逃荒路上丢了,这两床被子都是村里人给的。
周奶奶跟周萍萍盖一个大的,周安安自己盖一个小的。
苏曼跟赵玉茹盖的都是赵玉茹包袱里的厚衣服。
苏曼说自己体热,把厚的都给了赵玉茹盖着,自己披着一件外衣也就是了。
实在是咪咪经常给她在外衣里面加保暖衣,半分也冷不到。
可这些周安安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山上的夜里凉,大家都有厚衣裳盖着,只有苏曼一个人晾在外面。
周安安起身把被子盖到苏曼身上,自己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虽然天冷,但他却没有把被子拿回来的意思,而是懊恼自己才发现苏曼“受冻”。
经历了几次生死,周安安知晓苏曼对他们的好,也不愿再去想之前的事情,只盼望着一家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黑暗中,苏曼看着周安安微微颤抖的脊背,心中一暖,她装作翻身,直接抱住了周安安,不大的被子把他们两个都包裹其中。
周安安被吓了一跳,还想挣扎,可苏曼的怀抱实在是太暖和了,跟记忆里的娘亲一模一样。
自从娘亲离开,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暖的怀抱了。
周安安的眼眶微微湿润,他悄悄回抱住苏曼,体会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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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山上涌起晨雾,仙气缭绕。
村长嘱咐村民再把能摘的摘一摘,晌午出发。
一番搜寻下,苏曼发现了一颗柿子树,下面的柿子都被摘掉了,只剩下树尖尖上还有一闪而过的黄。
只是苏曼的爬树技能并没有点满,试了试并爬不了那么高。
周安安在底下仰头道,“婶婶,你下来,我爬上去。”
苏曼应声下来,她抬头看了看,不确定道,“这树可是很高的,你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