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谷姐推了鼻梁上的金丝边半框眼镜，不是常见上半框，而是下半框，再加上细细的金属链，精致冷淡。
易辰小心翼翼地压下门把手，脚步都透着拘谨。
谷姐没有抬头，一刻不停的翻看着手里的档案，电脑屏幕上是暂停的mv。
易辰迟迟没有开口，谷姐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想罚站出去，别在这碍事儿。”
易辰不敢磨蹭，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
“谷姐，我看您一直在办公室，给您带了杯咖啡，还有三明治，您歇歇吃点夜宵再忙吧。”
易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办公室格外动听，清冷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
谷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眼眸上挑的弧度玩味，她缓缓抬起头，丰满的上半身前倾。
“咖啡？”
易辰点了点头，“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我只喝这家店的咖啡，看来，是下了功夫了。”
易辰顿了下，“我只是，不想让您讨厌。”
谷姐不可置否，在易辰期待的目光下，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不错。”
易辰唇角微微扬起，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几秒钟，谷姐就放下了杯子，“然后呢？下一步是什么？”
易辰微怔，“什么下一步？”
谷姐靠在椅背上，抱着手臂，“别告诉我，大半夜，你个年轻的爱豆到我办公室只是为了给我送一杯咖啡？不就是为了名额的事儿么。”
“我...”
“嘘。”
谷姐打断了易辰，“不用解释，你且说说，接下来你是想献身爬上我的床，还是要拿钱收买我？”
谷姐的话太过赤裸，易辰反倒是不会了。
“呵。”
谷姐嗤笑一声，手指点了点咖啡杯，“你不会，是想靠这玩意就收买人心吧？你是把你自己当情圣了，还是把我当什么恋爱脑少女了？”
易辰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可谷姐却没有惯着他，“二十几块钱的咖啡，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只要我说一句，就连这家咖啡店都有人会买下来送我。”
打量的目光在易辰脸上一寸寸滑过，“还是你觉得，你单凭一张脸就能把我迷的神魂颠倒？”
易辰被谷姐看的面上火辣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谷姐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咖啡杯，“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像你一样过来献殷勤么？因为这个时间，我不喝咖啡。”
手指指向饮水机旁边的桌子，“看看那。”
易辰僵硬转头，这才发现那上面已经摆满了宵夜。
精致的汤盅，新鲜的日料，还有法式甜点。
其中有一家易辰听说过，一份鲍鱼饭就要四位数。
相较之下，他放在谷姐桌面上的咖啡三明治显得那么单薄可笑。
易辰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糊住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出去的时候，把桌面上的东西拿去分给值班的保安。”
谷姐扶了下眼镜继续翻阅桌上的档案，再不给易辰眼神。
易辰僵硬抬腿，把饮水机旁的几份宵夜拎起来。
“还有你这个，三明治。”
谷姐没有抬头，但易辰还是感受到了那种浓浓的嘲讽意味。
“咔哒。”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易辰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他的右手被食物占满，其中，那个塑料袋装着的三明治格外刺眼。
就像是他在公司的地位一样，单薄廉价，被人瞧不起。
一股子愤怒在易辰胸腔蒸腾，如果不是郑曼的出尔反尔，他又怎么会受今天这样的屈辱。
他快步离开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地方，在经过楼道时，他推开门把手里的东西尽数丢了进去。
这还不够，他还打开袋子把那些精致的包装盒都摔在一起。
看那些食物搅在一起，他的心里才畅快几分。
他回头望着谷姐办公室里透出来的灯光，隐藏在阴影中的他暗暗发誓，他一定会拿下这个名额，成为最顶尖的流量。
-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里的练舞室可谓是人满为患，有的是在练舞，有的是在表演练舞。
还有极其个别的，是在玩命练舞，譬如，k857。
苏曼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不成功便成仁。
李野几个干脆把铺盖背来了，直接睡在了练舞室。
苏曼开始还怕他们身体吃不消，但李野几个不仅生龙活虎，甚至还能没事儿在练舞室掰腕子摔跤玩儿。
看着光着上身的孟伦跟李野，一个高大，一个结实。
夕阳的余晖洒在练舞室里，年轻的肌肤上闪烁着薄汗的微光。
原本要教训他们干正事儿的苏曼：enmmm，看看摔跤也不是不行。
玩儿归玩儿，练起舞来他们还是很认真的。
虽然俞秀琳有两个名额，但参与竞争的足足有七个男团之多。
这还是俞秀琳经过筛选的结果，其中有一个是在别的节目刚刚成团的七零七，还带着之前的热度。
苏曼去看过，那一个个长得，个顶个的水灵，李野他们比起来都有点老了。
有热度，有粉丝基础，有颜值。
苏曼之前听俞秀琳的口风，这个七零七是高层提前定好的人选，是一定要占一个名额了。
除了七零七，他们还有一个强劲的对手，九合。
他们的名气可是甩了其他竞争选手一大截，不少候选组合一听他们参加，都泄了气。
也就李野几个没心没肺的，还在那释放活力。
九合几个的业务水平无论谁拎出来都是一顶一的能打，苏曼路过他们的练舞室时看过他们的排练，怎么说呢，有点想换娃，不能说，再忍忍。
李野他们排练的曲子是苏曼之前压榨贝尔写出来的，跟之前的炸裂不同，这次的曲风偏爵士慢摇。
不过这种音乐，表现好了，那是禁欲诱惑，表现不好，那就是油腻恶熏了。再加上这几个还都是有过油物前科的，苏曼是从动作到眼神，恨不能连呼吸都给他们调整一遍。
很快，俞秀琳考核的日子到了。
她挑了一间比较大的练舞室，参与竞争的选手都等在里面。
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能看到其他选手的表现如何，坏处就是，如果对手表现得太强，很容易失去信心。
俞秀琳这样做，肯定也是想看看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毕竟等到节目上，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舞台，如果心里素质差的，被对手吓得影响发挥，那就不好了。
伴随着练舞室的门关闭，考核也正式开始了。
望着坐在前面的李野几个晃来晃去的小脑袋，苏曼深吸一口气。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