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蒋向荣，就连一向聪明的姜莹都蒙圈了。
上回曾总对苏曼的嫌恶厌弃还历历在目，不然他也不会中途换人，选了蒋尧做他曾启瑞的“玩伴”。
这才隔了几天，怎的曾总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内，唯独苏曼对曾总的态度没有半点意外。
从之前偶遇的情形来看，他应该是很想结交秦茹男，却苦于没有门道。
而她居然能出现在秦茹男家里，甚至跟秦茹男同进同出，这可比那些空口说白话自己跟秦书记如何如何熟悉，一定会为他引荐的“大拿”好多了。
别说是帮他引荐，就是能告诉他秦茹男什么时候在家也是好的。
所以就算是没有蒋向荣的电话，曾总今天也会走这一趟。
曾总极其能屈能伸，上回还对苏曼横眉冷对，这会儿又是慈爱温和，“上回吃饭没来得及跟你多聊聊，曾叔叔今天想邀请你去叔叔家玩，你愿意吗？”
这样的礼貌邀请，引得蒋尧侧目。
这几天他一整天都待在曾家，自然跟曾总打过照面。
他印象中的曾总总是不苟言笑，看他的目光永远是高高在上。
并且在他第一天到曾家的时候，他还给他讲了玩伴要遵守的“规矩”，那就是，无论曾启瑞如何，他都不可以还手，还嘴，甚至是白眼都不可以。
当时曾总冷峻的脸还历历在目，跟此刻的慈眉善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蒋尧心里极其的不平衡。
凭什么，凭什么苏曼有这样的待遇。
不仅是蒋尧，就连蒋向荣也是一样的不解，他忍不住道，“曾总怎么这样客气，杨曼跟蒋尧都是一样的，您随意安排就是了。”
“呵，蒋总说笑了，杨曼跟蒋尧自然是不一样的。”
其实曾总心里想的是苏曼跟秦茹男的关系，可落在蒋尧耳朵里，曾总的意思就成了，他是私生子。
饱受不公的蒋尧心中第一次涌现对姜莹的怨恨，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不能在跟爸爸结婚之后再光明正大的生下他，为什么要他顶着私生子的头衔。难道真的像是苏曼说的那样，他的存在，不过是妈妈的附属品？难道他就只是一个筹码吗？
客厅里明面一团和气，背地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面对和蔼可亲的曾总，苏曼同意了他的邀约，“好啊，既然曾总这样盛情，那我就去坐坐吧。”
“好，司机就在外面，走吧。”
达到目的曾总立刻起身，完全不管蒋向荣是何等反应。
“哎，曾总，您怎么才来了就要走，我们，我们再喝杯茶啊。”
蒋向荣急于留下曾总，合同还没签，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曾总不知自己的举动给蒋向荣编织了这么大一个“白日梦”，干脆道，“有机会再说，走了。”
曾总跟苏曼走了几步，曾总忽然停下脚步，“蒋尧，启瑞还在家里等你。”
蒋尧身体瑟缩躲在姜莹身后，他已经很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曾总还是注意到了他。
“快走，别让启瑞等急了。”
蒋尧抓着姜莹衣摆的手愈发用力，望向姜莹的目光算得上是哀求了。
“妈妈，求你...”
蒋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不想去。
可姜莹却握住了他的手，动作坚定的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去吧尧尧，妈妈等你回来。”
掰开最后一根手指时，蒋尧的手像是坠楼悬崖的树枝，无力地下坠。
他没有再恳求，而是垂着头跟在了曾总的身后，上了那辆噩梦一般的车。
-
从蒋家到曾家这段路，苏曼并不陌生，陌生的是曾总亲自陪同。
曾总跟苏曼坐在前面，曾总给苏曼拿了水，还准备了薄荷糖给他。
至于蒋尧，一个人缩在后排，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曾总家在锦州花园b区，虽然不如a区那种皇家园林一般的精致，但也算得上是典雅。
b区的风格更像是新中式，还是能看到一些现代化的设计，有种文化的碰撞感。
曾总家是那种偏意大利的风格，可能是做服装品牌的缘故，在他的家中能看到不少设计师的获奖作品，整栋别墅艺术气质浓厚。
“别客气，就像是自己家一样，坐。”
曾总指着面前做工精美的布艺沙发，上面的纹路绣花有种浮雕感，栩栩如生。
虽然杨曼在这里当了很久的保姆，但在苏曼的印象中，她并没有坐过曾家的沙发。
是啊，应对曾启瑞已经让她殚精竭虑，她哪里会有时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品尝眼前这一杯冰咖啡呢。
见蒋尧还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苏曼十分友好的朝他笑了笑，但这个举动却惹来了蒋尧的仇视。
凭什么她能像客人一样，在这边安逸度日，而他就要陪着那个小杂种，受尽折磨，这不公平！
他想说出他的不满，可还没等他发话，曾总倒是先赶起了人。
“你还在这杵着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启瑞在等你么？”
曾总能混到今天的地位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知晓苏曼对蒋尧的憎恶，便故意当着她的面斥责蒋尧，为的就是讨好苏曼。
可怜那蒋尧满腹委屈，还不得不照办。
...
待蒋尧走后，客厅里只剩下曾总跟苏曼，曾总也开始打探苏曼的口风。
“上回真是巧，居然在锦州花园门口看到你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认识秦书记，真是让人意外。”
“是哦。”
“呵呵，你们是在聚会上认识的吗？”
“你猜呢。”苏曼的回答漫不经心。
曾总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发作，“可能性不大。”
有秦茹男的聚会，他都不见得能进去，更不要说是蒋向荣这种靠吃软饭上位的男人了。
可除了聚会，他实在想不到苏曼这么一个半大孩子，怎么会认识秦书记这样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眼见苏曼不想说，曾总也没勉强，而是讲起了条件，“我就直说了，我很想认识秦书记，只要你能帮我牵线跟秦书记见面，我可以跟蒋家合作。”
“酱的吗？”
“当然，我说到做到。”
“哦。”
苏曼拖长音，“可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