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赵大妈的手脚都被捆住，嘴里塞了两块抹布，撑的她的嘴无法闭合，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唯一能活动的眼睛惊恐的看着苏曼跟小凤，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中了什么邪。
不只是她，她们还把睡梦中的赵家父子俩也捆了起来。
赵老六因为喝得太多，一直到被捆死都没醒过来，而赵大爷喝的没有赵老六那么醉，中途醒了过来，被苏曼一棍子敲晕，又晕了过去。
屋内，小凤看着被丢在地上的赵家爷俩，又看了看炕上的赵大妈，心里除了痛快，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那几个让她夜不敢寐，让她日日夜夜都活在恐惧中的恶魔，就这么倒下了？
就这么，容易？
“车钥匙在哪你知道吗？”
“小凤？”
苏曼叫了两声小凤才回过神，“应该在赵老六身上。”
顺着她指着的方向，苏曼看到拴在赵老六腰带上的钥匙。
买了“车”之后赵老六为了显摆，特意把钥匙别在外面，生怕别人看不到。
苏曼拿下了钥匙，正想叫小凤走，发现她直勾勾盯着赵家那一家三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注意到苏曼的视线，小凤哑着嗓子道，“小曼，麻烦你帮我去小屋把小宝抱出来吧。”
苏曼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赵老六，又看了看从始至终没有把头扭过来的小凤，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依言去旁边找小宝，把空间留给小凤。
虽然只有两岁，但小宝却一个人在炕上坐着，嘴里咬着个变形的奶嘴，炕沿边草草围了一圈棉被防止她掉下去。
苏曼怕小宝怕生，对着她笑，“来，给阿姨抱抱。”
小宝那双葡萄似的眼睛看向苏曼，下一秒他就笑开了，冲着苏曼扬起小手，满脸写着求抱抱。
苏曼俯身抱起了小宝，拥着她小小软软的身体，心都跟着柔软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小凤的那种保护欲。
从这样小小的一个长大，不知小凤费了多少的心血。人性，道德，她都顾不上了，只要她的孩子能平安，其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苏曼抱着孩子出去的时候，小凤也出来了，她手上拿着个布包，看到苏曼，她摊开道，“这是我从里面找到的钱，只有三千多了，还有两个银镯子，加一起也不够五千啊。”
“先收着吧，等下去找刘家的商量商量。”
她们两个女人势单力薄，想从刘家村把阿娣抢回来不现实，倒不如退了钱，把阿娣赎回来。
“那我们走吧。”
小凤垂着头，回避着苏曼的视线。
在她经过苏曼身边时，苏曼抓住了她的手臂，小凤被吓得一激灵，“怎...怎么了?”
苏曼指着她的脸，“擦擦。”
小凤下意识摸了把脸，上面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的血。
看到指尖殷红，小凤的脸色瞬间白了，“我...我是，我...”
“不用跟我解释。”
苏曼看了看里面紧闭的房门，“一会儿我们先上山接阿娣回来，夜深了再走。”
小凤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
刘家村离铁山村很近，就是山路不好走，岔路还多，两人中间走岔了一段，快两个小时才到了刘家村。
这里人家少，而且还离得远，打听了几个人才找到了买阿娣的人家。
还没进院就听到里面的打骂声，其中还伴随着哭声。
“再跑，再跑我打死你！”
篱笆院里，男人拿着个棍子正抽打着地上的女孩。
女孩身上脏兮兮的，被打也不敢躲，一味的哭，“呜呜，叔叔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那我的钱谁给我！你爸妈都不要你了，你还想往哪里跑。”
“不，不会的，妈妈不会不要我，我要找妈妈...”
“你还哭，我看你是皮子痒了！”
“妈妈...呜呜，我要妈妈...”
看到眼前这一幕，小凤眼睛都充血了，不管不顾的就要上前，却被苏曼拦下。
“你在这躲着，我去。”
“可是我...”
“你是小凤妈妈，他一看你着急要回小凤，肯定会抬价，你在这等着，我一定把阿娣给你带回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凤也知道自己非要去只会添乱，她听苏曼的劝站住了脚，“拜托你了，要是你能把阿娣带回来，我后半辈子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了。”
安抚了小凤，苏曼把系在头上的围巾往脸前堆了堆就奔着那家人去了。
篱笆栅栏里，老刘的注意都在阿娣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苏曼，还是苏曼喊了一声他才回过头。
男人约莫三十几岁的样子，咧着怀，硕大的肚子挺着，“你谁啊？”
“大哥，我是王家村的，给我兄弟物色媳妇，你们这有没有女娃子啊？”
“王家村？”
王家村跟刘家村离得不远，稍稍比刘家村跟铁山村富裕些，虽然没去过，但他也是知道的。
“你王家村谁家的啊？”
“我啊，王老七家的啊。”苏曼随口编道。
“哦，你是王老七家媳妇吧。”
“是我。”苏曼借坡下驴。
确认了苏曼的来历老刘放下了警惕，还在气头上的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这哪有女娃子。”
“小些的也成嘛，十七八不嫌大，十三四不嫌小。”
“十几岁...”
老刘看了看地上因为绝食异常瘦弱的阿娣，眼珠一转，“你看看我家这个怎么样。”
阿娣还想躲，被他一把拽起来，“老实点！”
苏曼看了看阿娣，她一张小脸都快瘦没了，脸上满是不安，苏曼故作嫌弃道，“这有十几岁？你可别蒙我了，多说也就七八岁。”
被揭穿了老刘也不羞愧，糊弄道，“养几年就大了嘛，我给你算便宜点，八千块给你了。”
苏曼：便宜？我信你个鬼。
“八千？”
苏曼瞪大了眼，“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作势要走，老刘急忙道，“别走啊，价格好商量嘛。”
“商量咋个商量？”
“你要是要，六千拿走。”
苏曼伸出了两个手指，“两千。”
“两千？不可能不可能，我买她还花了五千块，两千想都别想。”
“既然是你买的，你怎么不养了？”
“啊？我...”
“哎呀，这丫头这么瘦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见苏曼要走，老刘急了，“别走啊，这孩子啥毛病没有，不信你看。”
他边说边扯着阿娣给苏曼展示，“板板正正的，你看看牙口身子骨都没毛病。”
自打阿娣来了就不吃不喝，一门心思就是跑，老刘急着脱手，生怕阿娣死了，这钱就打水漂了。
好不容易来了卖主，老刘松口道，“你要是诚心要，我就认赔了，四千块，给你了。”
“三千，多一分都没有。”
苏曼斩钉截铁，怕老赵存了卖给人贩子的心，她故意道，“三千就不少了，之前有人来我们村卖孩子，九岁才要三千五，我也是看这孩子还算是清秀，才给你这价的。”
老刘不知道苏曼意欲断他后路，气急败坏道，“啥？九岁刚三千多。他奶奶的，我就知道赵老六那小子骗人，忽悠我花大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