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苏曼做反应，李才哲先急了，“放开小雯！”
李老四又是疼又是气，哪里有闲心理会李才哲这个傻子，他随手一推，把李才哲推了个踉跄，“有你啥事儿，赶紧给老子滚。”
说罢，他直接上手去抓苏曼。
李老四不像李翔一直在外读书，常年干粗活的他有的是力气，大腿连着下身的疼更是激发了他的肾上腺素，铆着劲儿要让苏曼好看。
然而他胁迫苏曼这一幕不知怎的刺激到了李才哲，他眼看着李老四追上苏曼，薅着她的头发把她丢到地上。
苏曼挣扎的身影跟他记忆中的片段重合，李才哲眼睛充血，胸膛剧烈起伏，粗气一声接着一声，好似启动机器时的噪音。
李老四背对着李才哲，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不过就算是他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村里人人都知道李才哲是个傻子，有谁会害怕一个傻子呢。
彼时的苏曼被他抓着，虽然苏曼的力气不如他，但她专挑着李老四的伤处踹，疼得李老四是呲牙咧嘴，骂骂咧咧，“臭婊子，我今天非要你知道厉害。”
他一手抓着苏曼，另外一手捡了个粗木棍。
棍子高高扬起，还不等落到苏曼身上，李老四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定在了原地。
他僵硬转头，背后李才哲手里拿着一块板砖正阴沉着脸盯着他。
浓稠的血流顺着后脑勺流下，李老四瞪大了眼睛，没吐出一个字，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苏曼瞳孔微张，她看了看李才哲，又看了看地上的李老四。就在坐在地上的姿势探了探李老四的鼻息，毫无生气。
“哐当”
李才哲手里的砖头掉落在地，他似是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了看苏曼，“他，他怎么了？”
“死了。”
“死了？”
苏曼的语调没有起伏，她无心去管李才哲的反应，注意力都在李老四身上。
李老四既然有钥匙，定是从二婶或是小凤那拿来的。他就这么死了，她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她还是个外人，万一他们误会她想逃跑，她就说不清了。
思来想去，苏曼起身推了怔愣的李才哲一把，“走，把人抬起来。”
李才哲还是懵懵的，“抬去哪啊？”
苏曼抱起了李才哲的腿，“河边。”
暮色之中，两道黑漆漆的影子拖着一具死尸走在乡间小路上。
远处时不时有狗叫声响起，吓得李才哲一哆嗦。
“砰”
李老四被丢进了水里。
苏曼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喘了几口气，这条河不算深，不过河床子底下有淤泥，之前有村里的孩子下水玩儿被淤泥缠住淹死在里面。
村里人迷信，出了人命之后就没人敢来了。
把人丢进去后，苏曼稍微定了定神，李才哲盯着余波不断的河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才哲？”
苏曼叫了一声，李才哲茫然转头。
瞧他这副傻样，苏曼叹了口气，她指着他手上的血迹，“洗洗手回家去吧，跟谁也不要说今晚的事情，记住了？”
李才哲还是一脸的茫然，似乎是在消化苏曼的话。
苏曼怕他说漏嘴，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你告诉别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听到这李才哲才恢复了几分精神，着急道，“我不说，小雯不能不理我。”
“只要你不说，我就不会不理你。”
“不说，不说。”
眼看天快要亮了，苏曼也没时间再跟李才哲絮叨，赶他回家后就一个人匆匆的回去了。
她先用水把门口的血迹泼干净，确定看不出痕迹才关上大门。
院里，苏曼打量着满屋的狼藉跟半开的门，眉头微微皱紧。
赵春花他们怕她逃跑，门栓连着锁头都在外面，没办法从里面上锁。
眼下李老四死了，要是她想完全撇清关系，说李老四没来，二婶一看这门就露馅了。
得想个法子才行。
...
“咯咯哒...”
鸡爪踩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鸡鸣声响彻村落。
太阳缓缓上升笼罩整个村庄，烟囱升起炊烟袅袅，端的一派宁静祥和。
有人背着锄头下地，有人坐在村口掰苞米择菜。
二婶背着小篮子出了门，偶尔碰上人说上一两句话。
她没有去找苏曼，而是先去了李老四家，昨天她把钥匙给了李老四，今天轮到她送饭了，得先去拿回来。
“老四？你在家吗？”
二婶喊了半天没人应声，推门进去一看，那铺上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这人去哪了？
本想着出去找找，谁知刚一出门就撞上个人。
“赵老六？你着急忙慌干啥去啊？”
“哎呦，二婶子啊，河边有个浮漂，村长正喊人去捞呢。”
“啊？又有人淹死了？”
“是啊，不说了二婶子，我得去了，晚了就没钱领了。”
说完赵老六一溜烟跑了，独留二婶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慌慌。
-
二婶来找苏曼时已经是晌午了，她慌里慌张的推门，“小曼，你昨天看到...”
声音戛然而止，见屋门四敞大开，二婶心里更慌了，人跑了？
她不死心跑进了屋，顿时傻了眼。
地上狼藉一片，桌子也撞倒了，凳子也歪了。地上还有个倒着的酒桶，空气中还残存着酒味。
正当二婶一脸懵逼时，她看到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苏曼。
扳过来一看，苏曼衣不蔽体，额头还在渗血。
“小曼？小曼你醒醒。”
在二婶的呼唤下，苏曼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神迷茫，“二婶...”
“哎呦你吓死我了，你这是怎么了啊？”
苏曼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接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撕烂”的衣服，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是四叔！他，他是个畜生...”
瞧着苏曼的模样，二婶心里明白了什么，“他把你？”
苏曼点了点头，羞愤道，“他昨天来了，说要喝酒，等我拿来酒，他就抱着我不松手，然后把我，把我...”
苏曼痛哭流涕，“我没脸活了。”
说完她就寻死觅活的，一会儿要撞柱子一会儿要抹脖子。
二婶被她折腾的头疼，忍不住喊了声，“李老四已经死了！”
“死了？”
苏曼一脸震惊，整个人似是不会动了，“他，死了？怎么死的？”
苏曼的这一套表演可谓是天衣无缝，二婶也没起疑心，李老四平日里就愿意揩油，只是她也没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到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