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正当她们说话时，里屋有异响传来。
进去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绑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型。
她的额头上有一大片的血痕，有些地方血已经凝固成了血痂，看着很是渗人。
许是为了防止她乱撞，她身下铺了厚厚的被褥，脑后也垫了枕头，不过已经随着她挣扎的动作变得七扭八歪的了。
看到他们进来，她挣扎得更凶，被堵住的嘴里一直发出低吼，眼珠好似要瞪出来一样。
看到她的惨状，要是苏曼不知道她的身份根本无法把她跟受过教育的大学生联想到一起，可见她在这里受到多少折磨。
苏曼略闭了闭眼，等她平复好情绪才道，“三婶，为啥把嫂子的嘴堵上了？”
“害，还不是她一直吵嚷，不成样子。”
“既然三婶想让我劝嫂子，堵着嘴也没法劝啊，不如先解开吧。”
“对对对，你们好好聊聊。”
三婶对苏曼印象好，直接同意了她的提议，解开前，她还警告陈素素，“等下我放开你，你要是再喊，我就管周老太太要哑药，把你毒哑！”
纵然她说得狠辣，但陈素素却是置若罔闻，三婶扯开了她嘴里塞的物件后，陈素素立刻大叫起来。
“放开我！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们不得好死！”
“我要杀了你们！”
声音凄厉干涩，那发红的眼睛似是要滴血一般。
三婶一听顿时来了气，“你个死丫头，居然骂起婆婆了，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打死你…”
“三婶！”
三婶扬手欲打，苏曼叫住了她，她陪笑道，“三嫂是有身子的人，这么打怕要伤了您孙子呢。”
苏曼这么一说也提醒了三婶，是啊，这贱货肚子里还怀着他们家孙子呢，刚一生气差点忘了。
好不容易有了孙子，打不得。
三婶恨恨撂下了手，掐着腰指着陈素素鼻子道，“你骂！再怎么骂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再骂你也得给我们老李家生儿育女！”
这话虽然不带脏字，却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直直插入了陈素素的心，她用尽全身力气撑起头狠狠咬上了三婶指着她的指尖。
“妈呀！”
三婶吃痛大叫，“松口！你给我松口！”
“哎呦我的天菩萨，你怎么能咬你婆婆，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赵春花一边念叨一边帮忙，废了好大劲才把三婶冒血的手指从陈素素嘴里拔出来。
捂着淌血的手指，三婶气急败坏，“你你你，你个天杀的娼妇，你等着，等你生下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可能！”
陈素素虽然被绑着手，但她的上身却倔强的往起挺，“我死也不生这孽种！”
“嘿！你不生是不是，那我现在就打死你！”
眼看三婶到处找趁手的家伙事儿，还在为陈素素拍手叫好的苏曼赶紧上去拦人，“三婶您别冲动。”
赵春花也跟着劝道，“是啊他三婶，这好不容易怀上了，你也算是看到希望了，等孩子大了，她看孩子面也不会这么闹了，你看那谁，现在多听话。”
赵春华说得含糊，还拼命给三婶使眼色，三婶心领神会，她说的是小凤。
苏曼从她们的眼神中领会了她们的意思，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劝道，“婶子，嫂子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不如让我单独劝劝嫂子吧。”
还不等三婶开口，陈素素就大吼道，“滚！我不要你劝！”
“啪”一声，三婶手上的扫帚抽在了陈素素的手臂上。
这里没有超市商店，扫帚都是自己家扎的，边角处理得不好，这一下下去，陈素素手臂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细看之下，她手臂上这样的痕迹还有很多，大多数都已经结痂变成淡淡的粉色，不过还有一些泛着红，看样子时间不久。
陈素素吃痛，皱紧了眉。
再多的反应也没有了，想必这样的疼痛对她来说也是稀松平常了。
三婶举着扫帚咋呼，“你弟妹好心劝你，你要再不识抬举，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丢村头去！”
陈素素不说话了，她瞪着苏曼，胸膛剧烈起伏，直到赵春花跟三婶离开。
苏曼侧耳细听，发觉她们还在门口，便假模假样的劝了起来，“嫂子，你好歹吃点，那孩子身上也流着你的血啊。”
陈素素闻言发出几声怪笑，那声音似是从喉管里生生拔出来的，刺耳嘶哑，“你也是被骗来的，也是受害者，居然帮着他们劝我，呵呵...可笑！可笑！”
“嫂子...”
“别叫我嫂子！我是陈素素！我不是你嫂子！”
“......”
门外，三婶跟赵春花都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听到陈素素还是“冥顽不灵”，三婶气得嘴唇子都哆嗦了，“你看，这个死丫头，我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居然连个孩子都不肯生，打死算了！”
院里蹲着的李福安闻言当了真，着急道，“不行啊妈，素素是我媳妇，肚子里还有我的娃，不能打死。”
三婶见李福安这么宝贝陈素素，恨铁不成钢的在他脑门上戳了下，“你啊你，半点志气也没有，你看老赵家小凤，被赵家小子打得多老实，像你似的，窝窝囊囊反倒被那个赔钱货牵着走。”
“我...我...”
李福安嘴笨，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听墙角的赵春花，确认苏曼的确是在劝陈素素也放了心，拉着三婶娘俩坐在黄瓜架子下面的小板凳上。
赵春花一边扇着手里的蒲扇一边道，“哎呀，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还说小凤，那原来也是个不省心的，自从有了她家大宝，现在怎么样，不服服帖帖的。我就跟你说啊，这女人有了孩子，那就像是腿上多了条链子，她舍不得的。”
“也是，女人哪有不疼孩子的。”
三婶揪着头巾擦了擦鬓角的汗，“老天保佑这死丫头有了孩子能收收心，跟我家福安好好过日子。”
“放心吧，肯定能的。”
“......”
外面几人畅想未来，屋里苏曼顺着门缝看到他们去院子里了，赶紧回来找陈素素。
“你叫陈素素对吧？你家是哪里的，你来多久了，怎么能联系到你家人？”
见陈素素一脸防备，苏曼解释道，“我刚刚是故意做出那副样子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单独跟你说话。”
苏曼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会让陈素素放下警惕，没想到陈素素居然笑了。
笑过一会儿后，陈素素满面讥讽，“怎么？这招用不够是么，以为我还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