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好久不见啊。”
许是末世之中经历了太多生死，徐文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看人的时候总是透着一股阴郁。
苏曼微笑，“其实也没有太久。”
“呵呵呵。”
徐文姚笑了几声，“可能是末世，让我，度日如年。”
她仰头看了看周围，因为铁皮房的保护，这里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窗明几净，一派宁静。
对比风里来雨里去，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能活到几时的自己，恶意在徐文姚心里滋生。
明明苏曼上大学的时候什么都不如她，凭什么她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在末世中避世，她用尽全力却落得个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虽然她一直不耻跟那哥仨同行，但日日朝夕相处，她的心态早已被同化。
苏曼看出徐文姚的负面情绪，她没有点破，顺着她的话道，“你吃了不少苦吧。”
这简单的问候，落在徐文姚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刺耳，她皮笑肉不笑，声音尖刺，“是啊，比不得你，有家里现成的物资，又有两位护花使者给你保驾护航。”
苏曼装傻，“啊？你在说谁啊？”
“呵呵，别装了。”
徐文姚的笑容充斥着恶意，“费明皓还不知道你跟那个男人的好事儿吧，要是他知道了，你以为他还会保护你吗？”
那场拍卖会结束后，苏曼曾说鲁伯特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徐文姚以为她勾三搭四，便用这个威胁她。
苏曼眼神微动，明白了徐文姚的来意后，她迅速做出反应，露出了害怕的神情，“求求你，不要告诉明皓。”
她的反应在徐文姚的意料之中，上大学的时候，余曼就胆小怕事，现在依旧是如此。
“不想让我告诉明皓？好啊，只要你把物资在哪告诉我，我就替你保密。”
“这...”
苏曼故作纠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徐文姚显然比费明皓会谈判的多，见苏曼迟疑，她善解人意道，“你放心，我只要一小部分就好，毕竟身处末世之中，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么，你我是室友，我自然不能让你们挨饿。”
她说的合情合理，若是不知道她底细的，怕是还真信了她。
不过眼下苏曼要做的是把她稳住，自从她加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
表面上看似是徐文姚跟费家站到了一处，但他们之间也不是完全彼此信任。
苏曼示弱也正是为了这个，一旦徐文姚觉得她已经被操控，那不稳定的费家反而会变成她的敌人。
想到这一层，苏曼立刻松口道，“其实，物资就被我爸妈藏在地下室里。”
“真的？”
为表忠心，苏曼当即道，“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完她作势朝外走，心中默数，三、二...
“等一下。”
徐文姚叫住了她，“你先回去，我们晚点再去。”
背对着她的苏曼勾起唇角，转过头时又是一脸莫名，“为什么要晚点啊？”
徐文姚朝外看了眼，压低声音道，“物资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么多人，再多的东西也会吃完的。听我的，物资的事情不要告诉他们，听见了吗？”
苏曼傻白甜式发言，“可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好？今天是谁出卖你们的，你确定他们找到物资，不会反过来对你们下黑手？”
“我...”
“你们收留他们不就是为了费明皓的异能么，我也有异能，可以保护你们。而且，我只有一个人，选择谁，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好吧。”
苏曼被说动。
为了不被费家人发现，两人约定了时间后，徐文姚就出去了。
看着徐文姚的背影，苏曼轻轻轻轻摇了摇头。
三个人弄出三个团体，说的就是他们了。
趁着时间还早，苏曼拎着从空间拿出来的营养品去看鲁伯特。
这会儿的鲁伯特已经脱下了那身销魂的女装，正在鼓捣他的仪器。
苏曼把脑白金放在桌上，轻咳一声，“在忙吗？”
“忙。”
鲁伯特头也不抬。
苏曼习惯了这种无视，自顾自道，“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鲁伯特抽空看了苏曼一眼。
苏曼解释道，“要不是你扮成我出去，我一定会被他们找到的。”
“哦，你说这个啊，我只是选择了最优的解决办法。你是唯一有能力解救我们的人，所以这是必然的选择。”
“呃，话是这么说，但是你毕竟帮了我...”
“余曼。”
鲁伯特打断了她，“我只是出于我的立场，做出了最利于群体的选择，你不需要把我的行为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联系在一起。”
苏曼眉心微蹙，若是说之前她觉得鲁伯特是不理解人际交往，可眼下听他的意思，他似乎对此很排斥，她试探道，“为什么？”
“我不想被社会关系捆绑，一旦你把我的行为跟某种感情挂钩，那你就会对我生出脱离理智的判断，从而产生一系列的负面后果，我会觉得困扰。”
说完这段话，鲁伯特又投身研究中。
苏曼隐约明白了鲁伯特的意思，他想说的是，如果她把他帮她这件事解读成了朋友的帮忙，那以后她在遇到困难时，就会默认他会帮忙。
可鲁伯特还是会衡量当时的情形，做出最优的判断，而这个判断的结果，并不一定是帮她。
苏曼忽然觉得，鲁伯特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是迟钝的，但他又活的无比的清晰。他就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不允许自己有一点错误。
于是她也不再废话，直接跟他讲起了今天在异空间里的见闻。
说到这个，鲁伯特一改刚刚的爱答不理，全神贯注的听着。
听到苏曼提起那些可以被拼凑组成的光点时，鲁伯特记录的笔尖顿住。
苏曼发现了他的变化，追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能确定，但是我有个猜测。”
“什么猜测？”
“曾经有人提出一个理论，大千世界都是由微小的原子构成的。虽然知道，可我们无法用肉眼看到它们，但原子的确存在，并且与每样事物发生相互作用，构成了世界。”
鲁伯特推了推眼镜，“你说的那些，很符合这种理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代表着什么呢？”
“如果你能控制组成世界的最小单位，那代表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可以操控这世界的一切。”
苏曼头皮一麻。
操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