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玉芙跟苏曼和霍乱不同,她并没有修行过鬼族功法。哪怕他们是天族,修炼的也是本体,魂魄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要想维持住她魂魄不散,法器是一方面,那源源不断的鬼气就是另外一方面了。
这么说来,那口青铜鼎很可能就是他为了保住仙玉芙魂魄不散,特意准备的,那片竹林应该也是这个效用。
只是...
苏曼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是给仙玉芙用的,那挪到她院子里又是几个意思?
她眯了眯眼睛,想来,这件事应当跟她即将修炼的功法有关。
“师曼?”
霍乱叫了苏曼一声,“你怎么了?”
苏曼回神,“没事,对了,我下午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呼救声,可是后面再也听不到了。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跟里面的鬼魂交流吗?”
“若是普通鬼魂,被丢在那种禁锢灵魂的法器之中早已不能存活,只剩下最后一口怨气。能跟你交流的,生前定是鬼修。只是他在那种地方呆了那么久,想必魂魄也不完全了,要想唤醒他,还得进入铜鼎才是。”
“进去?”
想想里面的场面,苏曼脑瓜子就嗡嗡的。
那里面可都是关了不知道多久的恶鬼,她进去,连收尸都不用了,骨头渣都能被嗦了。
“哎呀,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黑子。”
“它?你让我把它丢进去?”
苏曼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霍乱上回说了,鬼族法器都关着残魂,黑子的功效这么强大,想必生前也是个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这样坑人家,终归是不好。
听了苏曼的顾虑,霍乱不以为然,“你想的也太多了,那里面对你来说是地狱,对黑子来说就是天堂,其他鬼族想找这样的地方都找不到,叫你碰见了,你还不好好珍惜。”
苏曼将信将疑,“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霍乱拍着胸脯保证,“到时候你一定会感激我的。”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开始还是小雨,不过马上就转成了瓢泼大雨。
做梦下雨的话...
苏曼看着霍乱的面皮逐渐蹿红,给他留了点面子,“那什么,我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接着尿吧...不是,你接着睡吧哈。”
霍乱:“......”
苏曼消失在霍乱梦境中的一瞬间,床铺上的霍乱睁开了眼睛。
几秒钟后,站在茅房里的他捂住了脸。
没脸见人了...
-
夜半起风,呜呜的风声听得人心里发慌。
苏曼借着风声的掩盖,无声地走出了房间。
夜晚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泥土气,如钩的弯月藏匿在云层之中,偷看着世间景象。
青铜古鼎旁,苏曼正摸索着。
这鼎也不知道是如何打造的,浑然一体,别说是盖子,连个缝隙都没有。
上面没有,那就只能从下面入手了。
苏曼钻到鼎下面,一处一处地摸索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处镂空的花纹,她将手贴上去时,能感觉到里面有吸力。
突然,那股力量牢牢地吸住了她的手。刺骨的寒意瞬间钻进了她的骨缝,把她冰得一个哆嗦。
拔,拔不下来。
苏曼用脚蹬着边缘借力,好歹是把手拔了下来。
意念微动,苏曼掌心出现了黑子。
她对着孔封的大小比对,黑子着实是大了点。
正当苏曼贴着镂空处想着把黑子从哪里塞进去时,黑子竟凭空在她手中消失了。
下一秒,原本稳如钟的铜鼎突然颤动起来,发出“嗡嗡”的铮鸣。
苏曼退后两步,里面的阴气像是开了锅一样,铜鼎不停地晃动。若不是风声掩盖,非要引来旁人不可。
随着黑子进去的时间越来越久,苏曼也开始担心起来。
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邪祟,看得见的,看不见的。
它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证明了,她的顾虑是多余的。
阴气打着旋朝着其中一个方向涌去,没入的地方正是黑玉的所在。
它就像是一个mini的吸尘器一样,将那些黑气统统吸了进去。
随着黑气渐渐散去,鼎内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啪嗒”一声,黑玉掉了下来。
苏曼赶紧去捡,但是当她握住黑子的一瞬间,源源不断的鬼气灌了进来,她眼前发黑差点没坐地上。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苏曼就从聚魂期升级到了凝魂期,而且还有往上冲的趋势。
苏曼惊讶不已,居然如此厉害。
不过眼下并不是修炼的好时候,这里随时可能来人。而且越过了凝魂期就是鬼宗中期了,突破也很是凶险,稍不注意便是魂飞魄散。
于是苏曼将黑玉收进掌心,与此同时,她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救救我...”
许是里面的冤鬼怨气都被黑子吸收了,苏曼竟然能看清说话人的影子。
他向苏曼伸手,哀声道,“救救我,放我出去。”
“我要如何救你?”
“这鼎里是一个法阵,只要你能破掉这个法阵,我们就能出去。”
“破掉...”
苏曼看着青铜鼎上篆刻的细细密密的符文,追问道,“这鼎没有开口,我要如何破掉?”
“不用打开,鼎下的镂空花纹就是阵眼,你若是能将你的血涂在那里,明日正午时分,催动刚刚的法器,我们就可以出去。”
“我的血?”
苏曼有些怀疑,“一定是我的血吗?”
“是,一定是你的血。”
“为什么?”
“因为...你是黑玉的主人啊。”
苏曼明显能听出来,对方有所隐瞒。于是她没急着动手,而是跟他聊起天来。
“你在这里面呆多久了?”
“我在里面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应该有几百年了吧。”
那人有些着急,“恩人,时间紧迫,快救命啊。”
苏曼慢悠悠道,“不急,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你说,这里面这么多野鬼,多半都已经失去了意识,为什么只有你如此清醒,还能跟我说话呢?”
“......”
“还有,破阵的法子又是你在哪里听说的呢?”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恩人,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是你我素不相识,我实在是不敢将底细全然托付,待到我出去,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破阵的法子如假包换,毕竟您是我唯一重见天日的希望,我不会在这上面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