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翎挡住了师红玉的手，“不必。”
看到苏曼瑟瑟发抖，龙君翎指了指苏曼，“给她。”
师红玉脸上的羞涩瞬间碎裂变成玫瑰花一片片掉落，转头望向苏曼时，只剩下了满满的嫌弃。
她不情不愿地把披肩团起往苏曼怀里一塞，扭头就走，仿佛多看苏曼一眼都是污染了她的眼睛。
对于这样的态度，苏曼并不意外，她也没想过师红玉会认她这个同宗。
苏曼没有亏待自己，用厚厚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才跟着师红玉一起进入狐族圣地，月阴洞。
从入口进去后，他们走过了一段长长的隧道。
里面的高度约莫半人高，正常人通行有些费力，若是狐狸本体就刚刚好。
随着他们越深入，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一呼一吸间，可以看到冷雾凝聚。
穿过隧道，眼前的局势一下子开阔起来，幽幽的蓝光打在乳石柱上，平添几分神秘。
师红玉指了指前面由九根乳石柱围成的空间道，“这里便是狐族圣地了。”
苏曼上前，刚一接近便觉目眩，身体深处似乎有种莫名的躁动。
那感觉转瞬即逝，等苏曼再想抓住时，已经感觉不到了。
看着眼前四五人环抱粗细的乳石柱，苏曼抑制不住地想要触碰。
在她的指尖要碰到石柱的前一秒，她的手被狠狠打掉，“住手！”
师红玉呵斥一声，“这可是狐族圣物，岂是你可以亵渎的！”
苏曼瞥了一眼自己被打红的手背，斜着眼瞧她，“碰一下就是亵渎，那我等下还要用它的力量修炼，你也要在旁边不停地打我的手吗？”
“你！”
师红玉语塞。
正当她想着要如何反驳时，一旁的龙君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紫湘狸不是说要将心法奉上，在哪里。”
“在我这里呢。”
师红玉跟龙君翎说话时，立刻把嗓子捏起来，完全没有方才那般疾言厉色。
转换之生硬，让人不忍直视。
苏曼哑然失笑，看来这师红玉在勾引人这方面还是个新手。
就算是想装，也要装全套啊，这装一半留一半也太对不起观众了。
果然，她拙劣的表演丝毫没有吸引到龙君翎，反而让他愈发不耐，“那就赶紧开始吧。”
“是。”
师红玉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便开始给苏曼传授心法。
师曼一出生就离开了狐族，所学皆是无忧窟的那些长辈教授，虽然也是妖法，但却比不得狐族本族的术法更加适合修炼。
再加上这月阴洞的加持，苏曼只运行了两个小周天，就觉身体舒畅，连日来因为两种力量较劲而昏沉的大脑，瞬间清明。
修炼过程中，苏曼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龙君翎正在她的右手边盯着她的方向。
若是她的鬼气被压制住，那他定要带她回仙府，她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康复。
于是苏曼又调息了一会儿后，“哎呦”一声，捂住了胸口。
“好疼。”
龙君翎面色一凝，三步两步冲了过来，“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异？”
瞧他那紧张的模样，若不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当真以为他对她情根深种。
苏曼装模作样地挤出几颗眼泪，“开始还好好的，但不知怎的，这会子突然觉得胸口憋闷难受。”
龙君翎握住她的手腕，用法术探查。
苏曼故技重施，催动黑玉，用黑玉的鬼气迷惑他。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该在她体内乱窜的鬼气居然整齐划一地朝着同一个地方涌去。
不是她的妖丹所在，而是她的眉心处。
事发突然，苏曼立刻停止了小动作。可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虽然她没有催动黑玉，但黑玉依旧不知疲倦地释放着鬼气。
随着它释放的鬼气越来越多，苏曼从装病演变成真病，她双眼紧闭，额头上冷汗直冒。
昏昏沉沉之中，她感觉到自己被龙君翎带离了月阴洞。
昏睡了一会儿，她听到了龙君翎愤怒的声音，“你不是说她修炼妖法就可以控制住她体内的鬼气吗！”
紫湘狸的声音跟着响起，“是我想错了，我以为这辆股力量就像是敌人一样，此消彼长。但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两股力量更像是一对双生花，一方强了，另一方就会吸取它的力量，变得更强。师曼第一次在月阴洞修炼，修炼的又是我狐族心法，她体内的妖力太过活跃，带动了鬼气。”
说到这，紫湘狸的声音低了些，“两股力量都争着抢占她的身体，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承受不住。”
“会如何？”
“不是魂飞魄散，就是爆体而亡。”
听到爆体而亡四个字时，龙君翎的脸似是被阴云笼罩，眼睛充血，声音低哑，“我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紫湘狸被他话中的冷意吓到，一双美目转了又转，愣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在青狸也在，他上前挡住了龙君翎那似是要杀人的视线，欠身道，“在下有个办法。”
“说。”
“既然师曼姑娘体内的鬼气跟妖力互为依靠，那不如，毁了她的内丹，这样...”
“不行。”
青狸还没说完，龙君翎就打断了他。
若是没了内丹，她就是废人一个，根本承受不住玉芙的魂体，就算她活着也没有半点用处。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青狸顿了几秒，“若是上仙舍不得让师曼姑娘多年的修为付之东流，那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可能要师曼姑娘吃些苦头。”
“什么办法？”
“断尾。”
“断尾？”
“师曼虽然有鬼族的血统，但她的母亲是九尾狐族。”
青狸顿了顿，“想必上仙也听过九尾狐的尾巴是灵体，若是生命垂危之际，便可以断尾为祭，以求保命，只是...”
“只是什么？”
“断尾之痛，等同剜心，活活痛死的也有。我怕，师曼姑娘会熬不过去。”
“不就是断尾么，有什么熬不过去。只要能保住她的身体跟修为，吃点苦不算什么。”
龙君翎说的是云淡风轻，把断尾说的跟剃头一样简单。
躺在床上的苏曼听到这，差点吐血。
她想告诉他们，她已经醒了，但不知为何，她的意识虽然苏醒，但她的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眼看他们已经开始为断尾做准备，苏曼的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这就好比要做截肢手术，打了麻药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发现医生截错腿了一样。
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紫湘狸对着床上的苏曼施法，让她现了原形。
作为“杂交水稻”，师曼虽然是九尾狐，但她的身上却有黑色的彼岸花纹路，妖异又诡异。
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人拨来拨去，苏曼最后骂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