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曲子雄这边被送回家后，刚一进家门他就把手里的电子琴摔到了地上。
觉得不解气，他拼命地踩着地上的电子琴，一下又一下。
想着在福利院自己受到的委屈，曲子雄踹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这样的动静很快把张莉莉引了过来，不仅是她，还有趁着曲正志不在家偷偷看电视的曲子茜。
张莉莉看到曲子雄这副样子十分惊讶，“子雄？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这会儿不还应该在直播吗？”
被曲正志冷落驱赶的曲子雄见到张莉莉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他丢下了电子琴跑过去跟张莉莉告状，“是爸爸！爸爸把我赶回来了。”
“什么？”
张莉莉没看直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曲子茜欠儿欠儿的道，“妈，哥哥现在在网上可火了呢。”
说着，她把手上的ipad递给张莉莉。
因着曲子雄在福利院的“精彩”演出，网友对他一通群嘲不说，甚至还把他的弹琴视频给做成了表情包，上面配上一些油腻腻的文字。
譬如「被我迷死了吧」、「本太子驾到」，还有最后他被拎着后脖颈带走时的那一张「大胆！本太子还没弹完！」
不管张莉莉愿不愿意，曲子雄的确是火了一把，而且是大火。
看着网上的恶评，张莉莉眼前发黑，着急忙慌就给曲正志打电话过去，想让他买点正面热搜挽回曲子雄的形象。
可她打了好几回，都是石沉大海。
此刻的曲正志可没心思管曲子雄那点子破事儿，他正在办公室里对着他们长期合作的厂长大发雷霆。
“是你说！这几个工厂的厂长都是你朋友，质量跟品质都有保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说怎么办！”
厂长赔笑，“曲总，对不起，是我没有把好关，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想的。这几个厂之前都是做低端玩具的，已经习惯了这些个流程，所以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您消消气，看看我们能不能想办法补救一下。”
“补救！你怎么补救，我们堆积了那么多订单，现在这些都做出来了都不够，你想怎么补救！”
厂长看了一眼小吴，“曲总，咱俩能不能单独聊聊？”
...
小吴被赶了出来，无所事事地在门口摸鱼。
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把手机掏出来，点进了苏曼的微博超话，一条一条翻着。
啊！这张照片好可爱！
这张也是！
被念叨得太多了，正在录跳舞视频的苏曼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导演叔叔，我再拍一次吧。”
摄影导演乐呵呵道，“不用不用，刚那条就很好了。”
苏曼？？？
那你干嘛还要再叫我跳一遍？
摄影导演发现自己一不留神暴露了自己想看萌娃的私心，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糖果零食拿出来，“小曼辛苦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谢谢叔叔。”
苏曼道谢后，看着其中一种点心，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她指了指那一包包装精美的点心，道，“叔叔，这个我爸爸很喜欢吃，我能拿上去跟他一起吃吗？”
怕摄影导演不答应，她扬起了头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
看着苏曼大大的眼睛，仰头时扬起的小奶膘，摄影导演捂着心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缓了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给你！都给你！还想要什么，叔叔的命要不要？”
苏曼：...倒也不必如此。
就这样，她有了出门的名目，拿着小点心就出发了。
怕被人发现她的真实目的，所以她拒绝了员工想要送她的提议，攥着小拳头保证自己可以的。
然而她前脚刚出了摄影棚，后脚里面就发出了一阵非人类的嚎叫。
“啊！萌死我了！”
“快给我打一针胰岛素，我不行了！”
“又可爱懂事又孝顺，呜呜，这是天使下凡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她要什么我买什么！”
...
听到这，苏曼离开的脚步都加快了。身为人类幼崽，她承受了太多。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这一路上，苏曼不管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无数阿姨跟姐姐借着“爱护”小朋友的理由，在帮她按电梯，或是帮她指路的时候对她上下其手。
苏曼觉得自己就像是误入盘丝洞的唐僧，得谁看见都想咬一口。
终于，她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来到了曲正志的办公室，这时的她眼中已然没有了光。
曲正志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趁着周围没人，苏曼直接摸到了门口。
刚一站定，她就听到了里面有说话声，还能听到什么“玩具”、“低价”的字眼。
苏曼意识到他们正在讨论那批玩具，直接把小脑袋贴在了门上。
门内
“八成的价格你就想让我接受这些残次品？”
曲正志冷笑一声，“郝厂长，你想的未免太美了。”
被称作郝厂长的女人便是这次生产玩具没达到标准的玩具厂厂长，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烫了一头卷发，穿得极其普通，外人打眼一看根本看不出她会是厂长。
虽然曲正志的语调十分不客气，但是郝厂长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倒是嬉皮笑脸道，“曲总别生气，您说让我自己报价，我就随口一说。我们这也没达到您的标准，还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也不能就让两成。”
她这样谦卑，曲正志倒也没再发火，冷哼一声，“那郝厂长觉得，这个麻烦，值得你让几成。”
郝厂长眼珠一转，“五成，您看怎么样。”
曲正志眼眸微闪，显然是被郝厂长的大出血给惊到了。但作为利益至上的商人，虽然这个价格远超过他的心理预期，但他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甚至还在继续压价，“五成？呵呵，郝厂长的诚意不过如此。”
郝厂长对于曲正志的反应并不陌生，已经身经百战的她，笑呵呵道，“自然不是这么简单，刚刚曲总太过生气，我也没好好介绍我们工厂。虽然被曲总的工厂抽检出问题，但那是破坏玩具，剪开之后再送去化验。若是单单用肉眼，我们的玩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曲总，您懂我意思吧？”
曲正志心中一动，很快就明白了郝厂长的言外之意。不过这样的事情，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他淡淡道，“我跟郝厂长也是第一次合作，又怎么能了解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