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师冷笑一声，“见义勇为？就你？”
她说这话时，眼中的不屑浓得就快要溢出来了。
在她这种眼界狭窄的老师眼里，学习好的学生跟学习不好的学生之间，是有一道鸿沟的。
好学生就是一切皆有可能，而差生就是做什么什么不行。
苏曼觉得，她有必要给这个蒋老师上一课。她故意激怒蒋老师道，“我怎么了？你不要你眼看人低。”
蒋老师果然发怒，尖细的嗓子高喊，“你说谁是狗！”
苏曼一脸无辜，“谁是狗？谁在狗叫谁就是狗啊。”
“噗。”
压抑的笑声此起彼伏。
苏曼轻飘飘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啊老师，学习太差，忘了歇后语怎么用了。”
蒋老师怒吼，“尹曼，你个不学无术满嘴谎话的差生，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苏曼一动不动，“就你这样张嘴闭嘴差生的老师，我看你才更应该出去。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老师，才会有那么多对学习有阴影的学生，他们原本也可以拥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的，你这样跟刽子手有什么两样。”
听着底下同学们的小声附和，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蒋老师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她疾步冲到了苏曼的桌前，拿起她的课本就往门外扔。一边扔还一边骂，“今天不把你赶出五班，我就不姓蒋！”
她把苏曼的课本顺着门都丢到了走廊，这还不解气，她还踹倒了苏曼的桌子，把她的书包一并扔了出去。
书包沿着抛物线飞了出去，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啊！”
下一秒，教导主任从外面捂着鼻子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
...
此刻，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倒地的课桌旁，书本纸张散落一地。
苏曼坐在孤零零的椅子上，惴惴不安地看着蒋老师。
蒋老师看到教导主任之后，清醒了不少，不过她依旧盛气凌人，“是尹曼她...”
“主任老师。”
苏曼抢先站起，“刚刚蒋老师说，我这样的差生，不配在五班呆着，要我滚出去，还把我的东西都丢了。”
蒋老师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说谎在先，还出口伤人。”
教导主任刚刚被书包暴击，鼻梁还是红的，再开口也难免带了几分埋怨，“就算是学生有问题，蒋老师你也应该以理服人，不能把学生的书包给丢出去啊。”
蒋老师挺着胸脯，非但没有愧疚，反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
“主任，我是不想她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这才想赶走她，我这也是为了其他同学着想。”
蒋老师也算是学校的老人了，虽然她口碑不好，但是却带出过全省最高分。这种名师，教导主任也是要给她几分颜面的。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现在还是上课时间，高三学生时间紧迫，我们去办公室说，不要耽误其他学生学习。”
临出门前，蒋老师回头道，“班长，上前面看纪律，要是有谁交头接耳，把名字给我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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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办公室
蒋老师一进去就坐在了沙发上，抱着手臂，活像是来做客的。
主任对蒋老师的表现视而不见，她坐到了办公桌后，询问站在对面的苏曼道，“蒋老师说你撒谎，这是为什么啊？”
苏曼不卑不亢道，“我今天早上缺了自习课，蒋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逃课。我已经跟她解释了，是我早上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跑到马路中间，差点被车撞到，孩子受了惊吓，我安抚完孩子再来就晚了。”
“胡说！”
蒋老师立起眼睛，“谁家会任由一个四岁的孩子往马路上跑，你撒谎都不好好撒，难怪你成绩那么差。”
苏曼无语，“你不懂有个词叫做意外么？”
教导主任看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生怕闹得太大，会惊动校长。
秉承着息事宁人的心态，她和稀泥道，“哎呀，你们蒋老师也是关心你，你就不要总跟她对着干了。再说，你一个学生，说话怎么能这么冲，要懂得尊重老师才是。”
苏曼乐了，“她关心我的方式，就是扔我的东西把我赶出班级？这样的关心，给你你要不要？”
教导主任见苏曼说话这样不客气也拉下了脸，“你怎么能这样跟老师说话，难道你不知道尊师重道么？好了，这件事，你回去写一份检讨，就这样算了，回去上课吧。”
一旁的蒋老师仰着下巴，高贵冷艳。
她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感觉意外，毕竟她可是学校的名师，每天跟教导主任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的小事儿，教导主任也不会真的抹下脸说她，只能是息事宁人。
蒋老师以为苏曼会就着台阶下来，可是苏曼却一动不动，她看着教导主任，目光灼灼，“我没有错，错的是蒋老师。”
“......”
苏曼不顾主任一瞬间拉下的脸，逐字逐句道，“她不问清楚事实的真相，就随意对我进行指责这是她的一错。作为老师，因为跟学生起了口角，就把学生的书本都丢出走廊，这是她的二错。总是以学生的成绩、家里的权势来区分学生，差别对待，这是她的三错。”
这一通错错错下来，蒋老师的脸，拉得比驴脸都长。
...
与此同时，校长跟两个拿着话筒摄像机的记者敲响了五班的门。
校长今年年过五十，头发已经有些稀疏，锃亮的脑门被一层打着发胶的头发封印在里面。
看老师不在，校长扬起眉头，每一条抬头纹都在表示疑惑，“你们老师哪去了？还有这地上，是怎么回事儿？”
班长学霸是个直肠子，直接道，“刚刚蒋老师跟尹曼起了冲突，被教导主任带走了。”
校长一听尹曼的名字，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记者。再回头，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
听完班长的话后，校长气得差点骂娘。只是当着记者的面，他只能强压着火气道，“他们去哪了？”
“主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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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
教导主任还在那碎碎念，“尹曼，就算是蒋老师的行为有些激进，但是她都是为了你跟你的学业考虑，你这样说，老师可是会伤心的。”
苏曼笑了，再开口语调变得讽刺，“那我也是为了蒋老师能够进步才指出她的问题的，要是她不领情，我也会伤心的。”
教导主任彻底没辙，默默地喝着茶水。
眼看苏曼这样蛮不讲理，蒋老师胸口火气翻腾，“尹曼，我今天就把话撂下，这个五班，有没有你这种差生都一样，但要是没有我，班里的同学就都完了。想让我给你道歉？做梦！”
话音刚落，紧闭的门应声而开。
校长站在门口表情严肃，一言不发。
蒋老师看见校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不自觉从沙发上站起，盛气凌人的态度消失不见，垂着头唯唯诺诺道，“校长，您怎么来了。”
校长冷笑一声，“我要是不来，还真不知道我们蒋老师的架子这么大。”
蒋老师面露羞愧，视线飘忽，“我不过是因为尹曼胡说八道，所以说了几句气话。”
校长在沙发上坐下，“那你说说，她是怎么胡说八道的？”